大將軍滅胡 8

“屬下先行告退。”感受到玲瓏公主那滿含著威脅的目光，彭天壽向石九抱拳一聲，說完不等石九回應，直接閃身向房外走去。

玲瓏公主見狀挑了挑眉，給了彭天壽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殿下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眼看著玲瓏公主負手走來，石九只得硬著頭皮問道。

“沒什么事我就不能來了？”玲瓏公主聞言瞥了石九一眼，伸手拿過之前石九放在桌案上的圣旨看了眼，撇了撇嘴，又隨手扔在了桌案上。

石九見狀向站在門口的葉七和花娘兩人看了眼，只見兩人目不斜視的看著腳下的地面，對剛才的那一幕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

“怎么，擔心他們向父皇告我的密？“玲瓏公主從一旁湊了上來，壞笑道。

兩人離得很近，玲瓏公主口中呼出的氣吹在石九的臉上，癢癢的。

石九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和玲瓏公主之間的距離，搖頭道，”我只是有些感慨，陛下居然派出兩名宗師境界的高手隨護殿下，足以看出陛下對公主的關愛。“

玲瓏公主聞言撇了撇嘴，輕哼道，“口不對心。”

石九聞言不由的有些尷尬，偏頭看向一旁的地圖，不敢直視玲瓏公主那灼灼的目光。

“實話告訴你吧，”玲瓏公主上前兩步站在石九身旁，輕聲道，“葉七和花娘兩人都是宮里的老人了，一直跟在母后身邊，這次是母后放心不下我才把他們兩個派了出來，不然你還真不一定能見到他們兩個，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沒想到吧。”

石九聞言一開始有些恍然，可到后面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以往的玲瓏公主在石九的印象里都是一副驕橫跋扈的模樣，如今突然展現出俏皮的一面，石九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玲瓏公主也止住了笑意，看向石九，似是隨意的問道，“城外那一戰，你讓那幾支萬人隊出去送死，心里面可曾有過幾分愧疚？“

石九聞言不由得一怔，偏頭看了玲瓏公主一眼，搖了搖頭，沉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當初跟著康延平等人據守不出，便已經注定了他們今日的結局。“

“可他們當時畢竟也是聽命行事，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玲瓏公主正色道。

聲音傳出，房中頓時靜了靜，氣氛也有些凝重了起來。

“上戰場也是聽命行事，沒有什么不同，“石九聞言默了默，沉聲道，”對他們而言，相比于被審查，戰場，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這次輪到玲瓏公主沉默了起來。

“他們沒有選擇，那你呢？“玲瓏公主問道，”你如果面對這樣的情況，你會如何選擇？“

感受到玲瓏公主那逼人的氣勢，石九的目光不由得垂了下來。

身為大秦軍中最有權勢的十人之一，石九自然知曉玲瓏公主話中的意思。

如今兩位皇子對于皇位的爭奪越來越明顯，朝中的大臣們都或明或暗的投靠了其中的一位，而玲瓏公主這次前來望海關，明著的慰勞邊關士卒，但真實的目的卻是為了拉攏石九而來。

對此，石九和玲瓏公主心中都清楚，這也是石九這幾天一直躲著玲瓏公主的原因。

默了默，石九沉聲道，“這世上沒有如果，我乃帝國封號將軍，若我不想選，誰又能逼我選。“

石九說的平靜，但短短一番話卻是令玲瓏公主面上有些動容。

門口的葉七和花娘兩人聞言也都偏頭看了過來，面上有些驚訝，顯然也是沒有料到石九能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有人非要你選呢？“玲瓏公主不依不撓的問道。

石九偏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沒有人有這個膽量，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更不會有。“

玲瓏公主聞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玲瓏公主心中清楚，石九說的乃是事實，先不說石九如今手上握有重兵，單單石九自身的實力，一個宗師境界的強者，若非必要，沒有人愿意去往死里逼迫，哪怕是皇子和公主平日里都要給這些人幾分面子。

“殿下若沒有什么事情就先請回吧，“石九看向玲瓏公主，沉聲道，”我稍后還要到城墻上巡視，就不多陪殿下了。“

說著，向玲瓏公主做了個‘請’的手勢。

玲瓏公主見狀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輕輕吸了口氣，說到，“我剛才和將軍說的事情還望將軍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一個人再怎么強悍，也做不到真正的天下無敵。“

石九聞言笑了笑，說到，”多謝殿下好意，只是石九從未想過要與天下人為敵，天下人自然也不會與我為敵。“

聞言，玲瓏公主點了點頭，向石九微微笑了笑，轉身走出了房間。

葉七和花娘看了石九一眼，邁步跟在了玲瓏公主后面。

在房中看著三人漸漸遠去，石九的面色也緩緩的沉了下來。

第二天，天上飄來幾朵烏云，將太陽嚴嚴實實的遮了起來。

之前一戰，雙方共計損失的人馬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十萬之數，諾大的一片戰場上幾可用尸積如山、尸橫遍野來形容，好在現在乃是秋末，天氣并不是太過于炎熱，不然如此多的尸體堆積在那里早晚都會引發瘟疫。

城墻上，石九默默地看著士卒將一具具尸體從地上抬起來仍在不遠處的板車上，車上的實體多是一些手足不全的，有的只有能找到一條手臂，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飛來的。

“大將軍，陳將軍他們已經到南城門了。”李正從一旁走了過來，向石九抱拳道。

石九聞言回過神，點了點頭，轉身向城下走去。

南城門。

從屯兵地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來的十萬大軍整靜立在此，十萬大軍在來的路上已經劃分成了十支萬人隊，按照石九之前定下的命名規則，這十支萬人隊乃是‘丑‘字輩’’。

十支萬人隊，從左到右依次為丑鼠營，萬夫長名為陳飛，同時也是十名領軍的萬夫長中實力最強的一位，這一路上也都是他在帶著大軍趕來。

丑鼠營右邊乃是丑牛營，萬夫長郝真，其人看上去樣貌平平，但在十位領軍的萬夫長中，陰謀詭計最多的確也是他。

丑牛營右邊乃是丑虎營，萬夫長伍言，若是只聽名字還以為他是一位翩翩公子，但真人確實滿臉的絡腮胡子，五大三粗的身形讓人看一眼便知道不是個好惹的。

接下來，丑兔營萬夫長孫崇新、丑蛟營萬夫長韓莫、丑蛇營萬夫長歐陽佰、丑馬營萬夫長馬正陽、丑羊營萬夫長周貝武、丑猴營萬夫長趙真、丑雞營萬夫長張正，十名萬夫長在各自的隊伍前列依次排開，周身的氣勢散發，抬頭看向城墻上觀望而來的士卒，面上隱隱有些傲然之色。

城門外來來往往的客商早已經輩驅逐到了周圍，十余萬人馬站在城墻下，靜立無聲。

“隆隆隆隆。。。”城墻上突然有戰鼓聲傳來，站在隊伍前列的陳飛等人聞聲身形不由得一震，知曉大將軍來了，幾人盡皆抬頭向城墻上看去。

果然，幾人眼前人影一閃，石九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城墻上。

“丑鼠營萬夫長陳飛、丑牛營萬夫長郝真、丑虎營萬夫長伍言、。。。、丑雞營萬夫長張正，拜見大將軍。”

十名萬夫長一齊下馬，向城墻上的石九拱手拜了下去。

“拜見大將軍。“

在十位萬夫長身后，十余萬名士卒盡皆單膝跪地，朗聲道。

十余萬人同時拜見，此等場面，讓在周圍不遠處圍觀的來往客商無不動容。

石九目光從為首的十名萬夫長面上一一掃過，點了點頭，沉聲道，“都起來吧。”

聲音遠遠的傳播開來，就像是在每個人耳邊輕輕說話一般，即便是站在最后面的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謝大將軍。”

陳飛等人向石九再次抱拳行了一禮，站起了身形。

看向十名萬夫長身后的士卒，石九沉聲道，“把你們從屯軍地召集至此，你們心中都知道為的是什么，多余的話我不多說，我只問一句，上陣殺敵，你們在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嗎？

內力激蕩之下，石九的聲音在周圍不停地回蕩，仿若回音一般，震人心魄。

城門前的十余萬士卒聞言先是默了默，隨機便爆發出了一陣高呼，‘死戰、死戰、死戰、。。。’

十余萬人掀起的聲浪如海浪一般拍打著城墻，城內的士卒和百姓聞言盡皆偏頭向南城門處看來，面上浮現出堅定的神色。

“好，”石九點了點頭，伸手向后一揮，沉聲道，“開城門，鳴戰鼓。”

聲音落地，望海關那厚重的城門在‘吱吱嘎嘎’的聲音中被緩緩的打開，與此同時，城墻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十張戰鼓盡數轟鳴了起來。

軍中規矩，援軍前來，一面戰鼓為一萬援軍，如今十萬援軍趕到，十面戰鼓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