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喧囂的彪悍人生 １、新學(xué)期開始

“魔王殿下！”、“魔王殿下！”、“魔王殿下萬歲！”、“魔王殿下威武！”、“讓我跟隨在毀滅世界的旗幟之下吧！”……

如果只聽臺詞的話，或許會有人以為這是發(fā)生在某個邪教基地內(nèi)的一幕。

但事實上，目前是五月初，2012年的春天還沒結(jié)束，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而我正漫步在縣立湘北高中的校園里。

那些個一臉嚴肅，大叫著“魔王”、“魔王”，嘴角卻掛著笑意的，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學(xué)生而已。

他們之中間或有幾個火霧戰(zhàn)士、紅世魔王、覺醒者、超獸化兵、萬能天使、宇宙戰(zhàn)士、古代仙人、外星生物……等等亂七八糟的非人類，但就“學(xué)生”這個屬性來說，至少現(xiàn)在，他們沒有任何的特別。

無論什么出身，在嘲笑我這一點上，也都是一致的。

唉……當(dāng)初我為什么會鬼迷心竅，答應(yīng)春日在那部電影里面大魔出演大魔王的角色呢？

可能是因為我演得太逼真，所以電影公映之后，我居然也因此獲得了一些人氣，并得到了“魔王”的綽號。

……事實上，我更希望被稱為“勇者”啊！

“那是不可能的。”扮演勇者的勇彥說，“你的相貌不符合地球人通常意義上‘勇者’的概念。”

為什么這家伙吐槽的時候說話就這么容易理解呢？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虛子說，“等暑假的時候，我們可以考慮拍武斗版《巴黎圣母院》，你就可以上演一回勇者了。”

“哦？”我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到《巴黎圣母院》里面哪里有出現(xiàn)過勇者之類角色。

“卡西莫多。”勇彥為女朋友補充說明。

“為什么說卡西莫多是勇者？”我問。

虛子的臉上露出了挫敗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不是無槽可吐，而是被吐槽的對象茫然不覺。”悠二放下冷飲，擺出一副神棍架勢，說道，“現(xiàn)在你悟了吧？跟著家伙說話，一切的修辭和委婉都是毫無意義的！”

“因為，他就是一只——單！純！王！”

“好吧，某只剛剛被定性為單純王的生物現(xiàn)在肚子餓了，打算吃點東西，你們?nèi)幔俊蔽艺玖似饋恚樱希訄F活動室大門走去，“反正春日出去了，稍稍逃跑一下應(yīng)該也沒問題吧……”

“我就免了。”池田由紀把腦袋躲到厚厚的攝影雜志后面，“被抓到的話會很慘的。”

“這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從來都只有不死身的超強力猛男。”新團員住之江圭太發(fā)現(xiàn)我在注意他，連忙拒絕，“我家里那兩個已經(jīng)很讓人頭疼了，要是再被團長盯上——那還真的不如找根繩子上吊來的利索。”

看來，他還記恨著當(dāng)初春日指揮我和嘉拉迪雅一個抬頭一個抬腳，直接把他抓進ＳＯＳ團的仇啊。

“抱歉……我有點事……”同樣一年級的新團員宮野繭舉起手來，稍稍有點害怕地看著我——莫非是我的惡名太盛了嗎？居然連同為ＳＯＳ團的戰(zhàn)友都害怕我啊……

“我妹妹找我有點事，說是要研究新的服裝。”也是一年級的葵蒼空苦笑著說，“你們也知道的，她簡直就是個縮小版的團長，我可不敢惹她發(fā)火。”

切！堂堂男子漢被自己妹妹吃得死死的，我為你感到羞恥啊！

我的目光在ＳＯＳ團里面掃來掃去，嘉拉迪雅不在；勇彥則是不用想了，虛子在這里，他哪兒都不回去；至于虛子……她正在忙著更新我們ＳＯＳ團的主頁；悠二在譜曲，據(jù)說他打算出一張個人專輯看看；夏娜——當(dāng)著悠二的面約人家女朋友去吃飯？白癡也不是這么白癡的……；朝比奈光和古泉一樹絕對會老老實實等春日回來；阿斯特里亞——她不會離開虛子三米以外；幾個新團員和我的關(guān)系都還不算好，雖然我覺得一起吃飯能夠增進友誼，但他們顯然不怎么認為……

于是，可以一起去的人，就剩下一個了。

我順手拎起大頭怪人小山田萬太，出了活動室。

“喂！你好歹對我有點尊敬吧！”小山田抗議道，“怎么說我也是副團長耶！”

“這年頭但凡頭銜上多個‘副’字，那就不值錢了——難道你沒看過《圍城》嗎？”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副團長呢，就像如夫人——也就是小妾，要提拔轉(zhuǎn)正，那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這話我會等嘉拉迪雅回來之后告訴她的。”小山田嘴角揚起，陰測測地說。

于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因為一時失言而落下話柄的我，不得不奉上好酒好菜，以便大頭男盡快忘記某些不該記得的事情。

學(xué)校的食堂當(dāng)然不可能賣酒，所以我們?nèi)チ烁浇囊婚g小酒吧，名字叫做“貓眼”。

酒吧的老板內(nèi)海俊夫是個很和氣的人，因為小姨子來生愛的緣故，對我們這些生而知之的“異邦人”非常友好。他很能理解我們遠比常人成熟的心態(tài)，從來不當(dāng)我們是小孩子——或者說，從來沒有限制過含酒精的飲料……

酒過三巡（一瓶紅酒），菜過五味（一份牛排），小山田漸漸有了幾分醉意，開始絮絮叨叨地訴起苦來。

“你說我怎么就這么衰？”他唉聲嘆氣，神情很是落寞，“別人穿越大多是帥哥靚女——就算你吧，至少也算是高大威猛，可看看我！這都什么長相啊！”

“可以考慮整容。”我建議。

“哪個醫(yī)院能把我這鬼體型整容成正常人？”他反問，“除非用法術(shù)易經(jīng)煅骨，但家里那關(guān)肯定過不去的——我老爹可是在江湖上跌打滾爬二十年才功成名就的老油條，絕對不可能蒙混過關(guān)的！”

“……英雄莫問出身。”

“我也是這么想的，丑一點沒關(guān)系，咱只要有才華有本事，一樣可以出人頭地！”小山田連連點頭，但馬上又蔫了下去，“可我的努力一點結(jié)果都沒！”

“沒有巫力、沒有靈力、沒有魔力……我甚至把生命力都拿出來轉(zhuǎn)換了，卻連激活“偽神之書”召喚英靈的魔力量都湊不足！”

“老天啊！你不是在玩我吧！”

“吶……不要只想著武力啊……你看看人家阿虛，不也過得很好嗎？”

我的開解換來的是小山田不屑的冷笑。

“阿虛……你拿他當(dāng)例子？”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慢吞吞的說，“你知道他究竟什么出身嗎？”

“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吧？”

“知道就好！”小山田點了點頭，“上一個輪回的記憶，我只剩下了些許殘片，但里面就有某一次阿虛喝醉了提到自己穿越之前身份的那些片段。”

“那個家伙的身份……是你無法想象的驚人啊！”他說到興頭上，輕輕敲著桌子，唱起了歌謠。

因為歌謠的內(nèi)容太過驚人，所以我石化了幾分鐘。

“不……不至于吧！”回過神來之后，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聽錯了，“你開什么玩笑！別以為和諧之光找不到這邊就拿這種事情開涮，話可不能亂說，舉頭三尺有螃蟹的！”

“信不信隨便你，說實話我自己都一直懷疑究竟是當(dāng)初聽錯了？還是那段記憶根本就只是我的胡思亂想……畢竟，如果是事實的話，未免太駭人聽聞了一點！”

“這是我這些年來聽過的最大的八卦！”

“出我之口，入君之耳……”

“了解！你看俺像是那種多嘴的人嗎？”我連忙保證，“一轉(zhuǎn)頭我就會把這件事忘得干干凈凈的，絕對不會再提到一星半點！”

……正所謂“就不醉人人自醉”，這個驚天大八卦猶如烈酒，灌得我頭暈眼花，連怎么離開貓眼酒吧都忘了，當(dāng)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籃球館外，看著良田他們訓(xùn)練。

“真懷念啊……”身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去，卻是應(yīng)該正在深體大的三井前輩。

“唔……我只是回家拿點東西，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到處閑逛。”三井前輩笑著解釋，“逛著逛著，下意識地就來到了這里——畢竟習(xí)慣了么……”

我看著他的側(cè)臉，他雖然在和我說話，目光卻始終注視著籃球場，須臾都沒有移開。

熱愛籃球。

這正是日本高中籃球界的最強者三井壽得以成就的原因！

靠著一腔熱情和非凡的行動力，他率領(lǐng)著湘北高中的籃球愛好者們，從無到有，將瀕臨解散的籃球隊重新建立起來，只用了三年時間，就讓這支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戰(zhàn)績可言的隊伍登頂了日本高中聯(lián)賽的王座，打垮了曾經(jīng)雄踞王座多年的霸主，山王工業(yè)隊。

我曾經(jīng)目睹了那場比賽，親眼看著他和當(dāng)初初中時代兩個手下敗將的交談。

“你遲到了兩年，三井。”說這話的是山王工業(yè)隊的隊長深津一成，“這里已經(jīng)沒有你的位置了。”

“那么把你們的位置讓出來就好。”三井前輩滿不在乎地笑了，“反正你們都坐了兩年，也該挪挪窩了。”

“不要小看高中籃球！”擔(dān)任中鋒、號稱“日本高中第一人”的河田雅史低吼，“你以為靠你一個人能干什么？”

“你犯了兩個錯誤。”三井前輩依然不溫不火地說道，“第一，我不是一個人，雖然花了點時間，不過我總算湊齊了一群很可靠的同伴；第二，這里是賽場，你問我能干什么？當(dāng)然是拿回本來就應(yīng)該屬于我的東西——它被你們這些無能之輩霸占得太久了！”

如此勁爆的臺詞，配合他滿臉的理所當(dāng)然，頓時震得所有聽到這番話的人張口結(jié)舌。

“我來了，所以你們該走了，就是這樣。”這句話后來被著名的體育雜志引用，并且配上了剛剛上映的《指環(huán)王》第三部劇照——當(dāng)然，改頭換面了一下，阿拉貢的位置換成了三井前輩，而他的同伴自然就是湘北的隊員們。

那一期的封面標題是“王者歸來”。

在專題報道中，雜志社主編是如此評價那場比賽的：

日本高中的籃球手們，依據(jù)水平的高低，可以分為從Ａ到Ｅ各個等級，而超出了高中生水平，在大學(xué)乃至職業(yè)圈子里面都出類拔萃的人，則可以被稱為Ｓ級。山王工業(yè)隊，就是由一群Ｓ級組成的強隊。

今天，在這里向他們挑戰(zhàn)的湘北隊，充其量只能湊出３到４個Ａ級來，彼此的實力，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但是，三井壽選手，用他的實力詮釋了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

超越Ｓ級以上，一個人就足以彌補隊友們和山王工業(yè)選手之間，Ａ級和Ｓ級的差距，而且還能反超！

毫不夸張地說，曾經(jīng)雄霸日本高中籃球界近三十年的無敵勁旅山王工業(yè)隊，是被他一個人打敗的！

三年前，他曾經(jīng)同樣以一人之力，率領(lǐng)籍籍無名的小球隊贏得初中聯(lián)賽。在經(jīng)過了一年的沉寂之后，他帶著一支連像樣的主力陣容都無法湊齊、弱小到無法想象的球隊，艱難地走進了全國聯(lián)賽，然后……毫無懸念地敗北。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英雄的末路，猶如霸王之于烏江、信長之于本能寺。

可他并沒有倒下！而是一直在積聚著力量！

直到今天，他終于積聚了足夠了力量，帶著一群能夠負擔(dān)他背后的同伴們，再次回到了這里，回到了全國聯(lián)賽的決賽賽場！回到了他本該站立的地方！

闊別三年之后，王者終于歸來了！

他以無可駁斥的絕對力量，證明了他依然是日本高中籃球界——或許還要包括職業(yè)籃球界——的最強者！

如果非要給他定一個級別的話，我認為應(yīng)該是。

ＳＳＳ級！

那篇文章看得我們熱血沸騰，良田和櫻木花道甚至還不知從哪里找來了油印機，把這段文章印了幾千份，幾乎做到了整個湘北人手一份。

而現(xiàn)在，君臨日本高中籃球界的王者，就靜靜地站在他奮斗了三年的球場外，注視著繼任者們的訓(xùn)練。

“不去和他們說點什么嗎？”我提議，“良田他們一定很高興見到你。”

“不了。”他笑了笑，轉(zhuǎn)過身，提起放在腳下的小提包，“老家伙就應(yīng)該乖乖退場，把位置讓給年輕人才對。”

“榮譽，從來都只屬于看著前方、看向未來的人。”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遠，只是遠遠地留下一句話來。

“替我轉(zhuǎn)告良田，我期待著在大學(xué)乃至職業(yè)聯(lián)賽的賽場上，看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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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算是純過渡吧。

原來過渡也不好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