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大普亞追大雁去了？”聽到小濤提醒，旁邊岳峰立馬拼命仰頭瞇著眼睛查看起來。

岳峰視力有限，只能隱約看到一個黑點，至于大雁在哪，岳峰努力許久也沒看清楚。

咻咻！！

岳峰見狀，果斷的吹哨，將假餌亮出來，想要將鷹從高空給喊回來。

在野外，普通的大雁之流水禽，也在游隼的食譜里，但兩者的體型相差懸殊，游隼不是沒得選的情況下，一般不會主動去狩獵這種大型禽類。

哨音響起，天上的鷹沒有立刻下降的跡象，依然還在往上盤旋著爬升高度。

“小濤，鷹還在往上爬嗎？我看不清在哪了！”

“嗯呢！還在爬升！這鷹有點失控，咋見了獵物不聽招呼了呢？！”

小濤眼神好，繼續盯著天上，語氣里帶著幾分擔憂。

岳峰面色緊繃：“我也說不好，小概率事件！

這鷹前面訓的時候，爬升高度就比小鴿虎要容易的多，我也沒當回事兒！

別慌，繼續觀察，你視力好，看著點鷹的動作反應及時跟我說！！”

“還在那往上爬升呢！大雁群都開始受到驚擾散開了！

鷹好像認準了一只，跟大雁纏斗呢！

踢了踢了！大普亞拔升高度，俯沖下來給大雁踹了一腳！

掉下來了！！”

每隔個十來秒鐘，小濤就把看到的情況跟岳峰描述一遍，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這大普亞跟秋天遷徙過路的大雁干起來了。

岳峰起初只覺得鷹可控性有點問題，還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

只要它沒有奪路而逃，還在視線范圍之內，那就能接受。

獵性跟可控性是兩個并列的維度參數，普通鷹的狀態是參數處于相對平衡狀態。

這只大普亞的獵性更加優秀，讓相對平衡被打破訓練中脫離了鷹把式的掌控。

受控性差是壞事兒，但是敢上大物是好事兒。咋說呢，有舍有得。

視力不如小濤，這點岳峰有些無奈，天上的戰斗只能隱約看清一個模糊的黑點，更多細節根本就看不清。

不過在小濤喊著掉下來的時候，天上一只黑鷹越來越大，最后一只長脖子的大家伙從空中跌落下來。

哥倆眼睜睜的看著大鳥從天而降，徑直落在了百十米外的機場綠化帶里，隨之而來的是那只大普亞落到了獵物身上，瘋狂的薅脖頸處的羽毛。

“鷹也落下來了哥！”小濤適時地提醒了一句。

不等小濤提醒，岳峰已經開始行動了，手里拿著假餌，一邊吹哨，一邊朝著普亞大鴨鶻的落點位置狂奔。

小濤見大哥攆落地的鷹去了，他也立馬跟上，很快，地上的那只“大雁”跟大普亞，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

“哥！這是大雁嗎？我咋看著不像啊？我去，這翅膀展開不得小兩米啊？”

小濤看著跌落在地上，努力掙扎但是已經脖頸受了重創吐血的白色大鳥，有點懵逼。

岳峰搖搖頭：“這可不是大雁，這是天鵝，而且是數量很稀少的大天鵝！！”

“咱家這大普亞也太牛逼了吧！連天鵝都敢干啊！！！”小濤聽到是天鵝之后，瞬間兩眼放光。

岳峰同樣有些興奮。

上輩子在網上就看過論壇水友說這游隼在天上誰都不慣著，岳峰還以為獵殺天鵝是海東青這種中大型隼類的專利呢。

沒想到這圓膘才兩斤二三兩的普亞鴨鶻，也能飛到高空去狩獵天鵝，還讓它成功了

“先別扯別的了！這天鵝還沒死透呢，趁著還沒斷氣，給血放了！！”

岳峰招呼一聲，從后腰抽出一把小號的腿插子來，麻溜的走到跟前兒給補了一刀。

碩大的天鵝被岳峰一手抓著脖子，一手拎著腳掌倒置。

該說不說，這大家伙個頭至少要十多斤的樣子，手感賊沉。

天鵝的脖頸被大普亞給踢傷了，摔到地上更是傷上加傷，被岳峰補刀放血之后，只是柔弱的掙扎了兩下翅膀，很快就嘎了。

旁邊落地的大普亞，踩著岳峰的假餌悶頭吃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場面一度有些滑稽。

等血放完了，鷹把假餌上的肉也吃差不多了，岳峰吹了聲口哨，給大普亞把帽子扣上。

隨后沖小濤打了個招呼，哥倆架著鷹，拎著意外到手的大天鵝，很快就離開了機場跑道。

等回到了賓館住處，小濤問道：“哥，這玩意兒咋整？晚上沒事兒，給它燉了唄？喊軍哥，咱們一起給它造了咋樣？我還沒吃過天鵝呢！”

別說小濤沒吃過了，岳峰同樣沒吃過。

碰上了嘗嘗不用小濤說，岳峰也有些躍躍欲試。

“燉了就燉了！不過這玩意兒不能帶著毛拎食堂去，人多眼雜，萬一有啥別的事兒，影響不好！

你去打幾壺開水，咱們收拾好了再拎去食堂！到時候有人問，就說是大鵝！”

“行，我這就打開水去！”

哥倆很快統一意見立刻忙活起來。

岳峰去招待所前臺那邊借了個洗床單被罩用的大號白鐵皮盆，倒上開水，很快將這大寶貝兒的羽毛都給禿嚕下來。

毛用開水脫了，順手岳峰將內臟零碎也收拾了一通。

別的東西不值一提，在清理這只大天鵝嗉囊的時候，岳峰摸著里面鼓鼓囊囊的有硬質的東西，有些好奇。

還以為是石子兒呢，岳峰用小刀剖開之后看了一眼，頓時面色凝重起來。

不是石子兒，不是結石，而是一大兩小三顆瑩潤如玉的珍珠。

一瞬間，岳峰腦袋里嗡的一下子，記憶深處的信息回想起來。

在歷史記載中，北宋徽宗時期，遼國人讓女真人上貢北珠，女真人發現天鵝吃河蚌，抓天鵝有機會獲取珍貴的北珠。

而馴化海東青捕獵天鵝，獲取北珠的效率更高，遼國人就讓女真人上貢珍貴的海東青。女真人不堪壓迫，奮起反抗，最終導致遼國滅亡。

這北珠可是傳說中的寶貝，早在北宋的時候就是最頂級的貢品。

為了獲取這珍貴的北珠，宋朝政府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來采蚌取珠，奈何產量極為稀少，往往百蚌不得一珠子，品相圓潤飽滿個頭大的北珠，更是世間罕有，每一顆面世都被宮廷收藏，奉為稀世珍寶。

傳說，這珍貴稀少的北珠，早已經徹底絕跡。

難道北珠還沒滅絕？？

岳峰訓隼出現個小失誤，大普亞鴨鶻意外捕獲到這只天鵝，純屬于小概率事件。

一次失控的訓練卻從天鵝的嗉囊里，得到了這珍貴的珍珠。

這事兒可以說巧兒她媽給巧兒開門，簡直巧到家了。

“哥！！哥？想啥呢？這大鵝，咱們咋做好吃啊？”小濤見岳峰坐在那一動不動，喊了一嗓子。

“啊！！”

岳峰回過神來，手里拿著那三顆珠子在清水里沖洗了幾下，瑩潤的質感更甚。

“你手里拿著啥玩意兒？石子兒啊？”小濤注意到了岳峰手里比玻璃溜溜略小一點的珍珠隨口問道。

岳峰沒有回答，而是扭頭說道：“小濤，你把屋門關好過來！”

“奧！咋還神神秘秘的，關好了！！”小濤關好門，來到了岳峰跟前兒。

岳峰將手心攤開，一大兩小三顆珍珠，出現在了小濤面前。

“這……這是啥？”

小濤不認識珍珠，左右端詳了幾眼，面露疑惑。

“這是珍珠，從剛才這只天鵝的嗉囊里取出來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珍貴的北珠，傳說在宋朝，價值連城的寶貝！！”岳峰語氣低沉，聲音非常小的說道。

“啥？寶貝？？”小濤聽完立馬伸手捏起其中一個略小的一顆，仔細觀察起來。

北珠屬于淡水珍珠，取自淡水河蚌當中，顏色白中微微泛青，迎著光線看，有一種非常獨特的珠寶質感，外觀上跟常見的海珠有明顯的區別。

這三顆珠子，最大的那顆顏色也最漂亮，拿在手里非常墜手，密度較大。

“發財了呀！！這玩意值多少錢？？”

小濤拿在手里端詳半天，感覺這珍珠確實蠻漂亮的。

岳峰搖搖頭：“我不知道值多少錢，但肯定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稀罕玩意兒！

沒想到傳說中的歷史是真的，這大天鵝的嗉囊里，竟然真的能獲取到北珠！！

這事兒有點大，咱們需要商量商量，后續的計劃！”

“嗯？商量啥？我都聽你的！”小濤立馬表態。

“以咱們哥倆目前的段位，就算手里有北珠，也很難賣的上價去！

我在這里猶豫，要不要把天鵝嗉囊里能取到北珠的事情，告訴軍哥！！”

岳峰兩世為人，認知肯定是遠超同時代普通人的，但認知高歸認知高，對接高端資源，他一個普通山民農戶目前的狀態肯定是不夠格的。

之前賣頂級貂皮的時候，葉建軍的豪爽已經有所體現了，這其中代表的圈層差距，不是岳峰的認知可以彌補的。

而傳說中的貢品東珠，可是比頂級貂皮更加罕有的存在，沒有合適的銷貨渠道，在不識貨的人眼中，可能根本就賣不上價。

但是，將這件事兒告訴軍哥，也存在一定的風險。

人心跟太陽一樣不可直視，當一件事兒背后的利潤超出了人品底線之后，就不能指望合作方的良心了。

如果讓葉建軍知道了大天鵝可以得到珍珠的情報信息，對方有能力把岳峰哥倆給踢開。

說？還是不說？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