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飛繞到了爆胎的那個輪胎仔細檢查了一圈，從車胎底下看到了一根不起眼的銹蝕釘子。

這釘子是提前處理過的，泛著一層紅銹，看起來不是很起眼，靠近隘口的路上周援朝布置了一排，基本上只要從這里過車，大概率得中招兒。

“小王，咋回事兒？”后車斗上的獵人好奇的詢問起來。

王宇飛吐了一口唾沫：“草了，一顆爛釘子把車胎扎了，后面有備用胎，哥幾個搭把手，咱把車胎換上！”

“行啊，人多換的快，哥幾個都下來搭把手！”

這個年代的大車司機，可都是技藝在身上的能人，開車不僅要求會駕駛，還要會修車，王宇飛跟師傅學過，修車技術非常不錯。

幾個人各司其職，找工具的拿工具，搭把手的搭把手，前后十來分鐘的功夫，就把備用輪胎給換上了。

目送著王宇飛開車拉著車上獵人離去，周援朝這才從射擊陣地上坐了起來。

剛才他如果想殺人，開槍百分百可以弄死這個叫王宇飛的大漢。

但是人好殺，屁股不好擦，有喬三兒在后面支著，周援朝很難獨善其身不被查出來。

周援朝知道這里面的關連，看清車上人員里沒有喬牧舟之后，硬生生的忍住了心底的沖動。

等王宇飛開車拉著最后一波進山獵人回到喬家門口，屋里那幫先下山的獵人，還沒走呢。

王宇飛從駕駛室跳下來，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屋里情況，邁開大步進了正房。

“你們都在這干嘛呢？三爺呢？？”王宇飛好奇問道。

其中一個相熟的獵人回答道：“三爺說有點急事兒，著急忙慌得騎著自行車出去了，說待會兒回來！”

“那，你們都在這干嘛？下山了，不早點回家有別的事兒啊？”王宇飛又問。

“額，還真有點事兒！我們打算跟三爺打個招呼，明天的圍獵，我們就不去了！

每天上山，人受不了！這么拖下去，人會出問題的！”挑頭的那個獵人面不紅心不跳的淡定說道。

聽到這話，王宇飛歪頭看了眼發言代表：“這是幾天功夫沒拿下那頭野豬王，你們幾個沒了心氣兒了唄，是這個意思不？”

連續三天，都沒能把這頭野豬王打下來，嚷著進山的獵人們士氣基本就泄的差不多了。

這還是有大卡車代步，如果沒有車輛拉人的話，恐怕兩天時間大家就扛不住了。

“確實能力有限，這打圈圍趕杖的法子，對這頭野豬王來說沒啥用，我們也都體力透支的厲害，實在是……”

聽到這些話，王宇飛轉身又看了看跟著他一起進門的最后一波拉下山的獵人：“劉叔，你們幾個也退出唄？”

劉叔老臉一紅：“我歲數大了，也有點扛不住了！再這么攆下去，怕出問題！！”

“行行行，你們也不用等三爺回來了，這事兒我知道了，等三爺回來我會轉告，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明天愿意來的，繼續老時間老地點集合，想退出的，也尊重你們的個人想法！！”

王宇飛可是喬三兒的心腹，這種事兒上，他做的決定基本就能代替喬三兒。

聽到王宇飛松口，屋里的眾多獵人很快拿著各自的家伙什離開了喬家。

一時間，客廳里只剩下王宇飛跟老紀倆人，顯得明顯空蕩了許多。

“草了！這幫墻頭草，那是一個管用的都沒有！

這才幾天功夫沒拿到結果，就開始生小心思了，枉費三爺對他們這么好，這些天的功夫，光油都燒了好幾桶了！”王宇飛憤憤不平的說道。

老紀打開一包沒拆封的煙，自己抽出一支然后將煙盒丟給了王宇飛：“他們退出，咱就自己打！等弄下來了，非開車拉著在周圍村子轉它兩天兩夜不行！”

王宇飛自己點燃香煙嘬了一口慢半拍道：“不過話說回來了，這野豬王也太精了，媽的死活就是圈不住它！”

老紀：“不慌，三爺去請教錢大炮了！應該能問到收拾這頭野豬王的招兒！

這幫烏合之眾散了也就散了，真干活兒，還得是咱們自己人才能成事兒！”

王宇飛聽到這個名字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錢大炮？是錢鐘擎錢老嗎？他不是都洗手不干了！”

在東北獵人圈子里，十里八村手把好，槍打的直流的，就可以叫炮手，一般都是掛在姓氏后面。

比如陳震山，大家喊陳炮，趙大山，大家喊趙炮。

但是能稱得上大炮的，地位要比常規意義上的好手，還要強才行。

這個強體現在戰績上，也體現在身份地位上。

錢大炮今年都71了，那可是方圓百里，都赫赫有名的老獵人，早些年單單折在他手里大爪子，都不止一只。

喬牧舟打獵的手藝，大部分是家傳，偶爾遇到棘手的事情，才會去請教這個父親的故交老友行內大佬。

小飛跟老紀哥倆在家里等了個把小時，喬牧舟帶著鄒師爺倆人回來了。

“三爺，問到法子了嗎？”小飛見喬三兒回來，立馬關切詢問起來。

“問到了！這野豬王，要等大風天才好收拾他！咱們費心巴力的忙活幾天功夫，都是些無用功！”

“大風天？”

喬牧舟點點頭：“對！大風天，啞巴狗，再帶上好炮手，才有機會能貼到它的邊兒！

對了，上山之前，還得沐浴更衣，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才行！”

“啥玩意兒？打個獵，又不是拜神上香，還得沐浴更衣？那野豬王就算聰明些，這也太夸張了吧？”

王宇飛聽完這套說辭，眼神里帶有濃濃的質疑。

“你懂個屁！沐浴更衣，你當是做樣子啊？錢大炮說，這野豬王能長這么大，活這么久，那都是天賦異稟才有機會。

我把最近幾天打圈圍失敗的經歷說給錢大炮聽，他說，但凡在山上稱王稱霸的，聽覺、嗅覺，都遠超同類！

咱們為啥圈不住他？因為咱們人員還沒收縮起來呢，它早早的就聽到動靜提前穿越包圍區了！

嗅覺也是一樣的道理，都是糙老爺們，進山打獵穿的衣服，味道也非常明顯，間隔達到一定距離，它也能比其他野豬更早聞到。

想要靠到跟前兒，身上氣味也得盡可能的壓下來才行！

啞巴狗，就不用解釋了吧？”

喬牧舟一番話說完，不久前還滿臉不服氣的王宇飛瞬間不吱聲了。

老輩人傳下來的經驗，里面都蘊含著一定的道理，不是隨口一說故弄玄虛那么簡單。

老紀聽完點點頭，掏出煙跟火兒給喬牧舟點上：“剛才老劉跟其他幾個帶頭兒的獵人，都說明天不進山了。

那意思是忙活這么久看不到點希望，不想再折騰了！小飛回來聽了聽大概意思，就都給打發走了！

現在問到法子了，要不要，我再去通知一遍，咱們再組織一波？”

喬牧舟聽完搖了搖頭：“打發走了就打發走了吧！按照錢大炮的招兒，也用不到那么多人！

這可是他們自己主動散伙退出的，說破大天也賴不到咱們自己身上！

上次打虎跟這次打野豬王，咱們都沒把活兒干漂亮，這是失了人心了。

不過也不要緊，到時候把大野豬王打回來，失掉得人心還能彌補回來！”

這事兒，喬牧舟想的倒是挺開的，本來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拿來當工具人用而已，現在也用不上了，走了就走了。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么，狗餓了，瞅到骨頭肯定還會回來的。

“那，明天咱們也不上山了？等著起大風天再說？”小飛繼續問道。

“不行，不上山了，那頭野豬王不就丟蹤了嗎？

這幾天也沒白忙活，把它從死人溝驅趕到18號林區附近了，還得安排人跟著，大致行蹤范圍要持續掌握！”

小飛：“妥了！我跟老紀牽著狗子去就行，你在家歇著吧，這幾天確實累壞了！”

“也行，我處理點零碎的事兒……”

……

另一邊，喬牧舟這邊剛散攤兒，孝文就將消息告訴了岳峰。

最近幾天，岳峰小哥幾個那可是表現的非常安穩，前些日子野豬王出沒的區域一概躲得遠遠的，就哥幾個在比較熟的場子放鷹逮點野味小雞兒啥的。

按照原先的計劃，金龍跟葉小軍在金雕訓出來之后，也就打算回去了。

但是借了獵槍惦記著打野豬王呢，硬著頭皮又改了行程計劃。

聽到孝文傳回來的信息之后，岳峰咧嘴笑了笑：“趙大爺猜的真準！這幫人拿不下那頭大野豬王！還得咱們來！”

金龍手上架著那只徹底養熟的公雕問道：“咱們還得等多久啊，這幾天一直都是大晴天，連點像樣的風都吹不起來，也真邪門了！”

岳峰咧嘴一笑：“嘿嘿，大晴天適合訓練盤雕啊，咱不是也沒閑著呢么！！

這公雕現在訓的多穩當，只要控好膘，走到哪基本都丟不了了！”

“那倒也是！我帶著這只公雕回去，也能裝一把正經鷹把式了！在你這，是真學東西啊！”金龍服氣的說道。

“安心呆著吧，冬天哪有那么多好天氣，說不定明天睡醒了就起風了呢！

大家多留意周圍村子的信息，起風了就得上山干正事兒了！”

這話，還真讓岳峰給說著了。

第二天整個白天，陽光明媚只有微風，在家里呆了一天。

等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的時候，岳峰去院里放水，習慣性的仰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好家伙，一個明晃晃的大風圈，明天肯定要變天了。

風圈也叫月暈，是一種很常見的天象，在東北這邊，氣溫干冷，多風，這種風圈尤其常見。

不過平日里風圈多是薄薄的一層，像今天晚上這種輪廓清晰質感層次極強的，可不常見。

發現大風圈，岳峰立馬拿著手電出了老屋，在獵隊小伙伴家轉了一圈，把所有人喊到新房這邊集合。

說起來，進山打這頭大野豬的準備，岳峰獵隊這邊早就準備好了。

只不過需要早上先去山上養殖場，把四條狼血狗子牽上而已。

獵隊會議也沒啥好討論的，無非就是確認時間，各種注意事項，以及大致計劃啥的。

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人員，岳峰心底非常踏實。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放亮呢，岳峰就早早起來了，把家里四條老狗喂上，再伺候上大黑鷹跟小白矛兩只獵鷹。

一行六人，帶著滿配的火力，開著兩輛摩托三輪，一臺小汽車就出了村。

等岳峰帶著眾人趕到山上養殖場的時候，平日里經常去后山溜達的趙大爺，一反常態的在場里呆著呢。

“我就知道，今天一早你們肯定得過來！狗子都喂上了！手里都有槍吧？把我的掛管槍也帶上！”

岳峰心頭一暖，這就是被人惦記著的感覺，老爺子肯定也看到昨天晚上的風圈了。

“行，那我們就把槍帶著！要不然，您一起去啊？”岳峰點頭應了一聲，邀請道。

趙大山擺擺手：“你們去吧，養殖場里這大小一堆張嘴的，還得我伺候呢！這玩意兒偷不了懶兒！

對了，把煤球兒也帶上！這種陣仗，多個幫手，多點保障！”

“啊？煤球也去？”

岳峰聽到師傅這么說有點意外，畢竟煤球還只是個大一號的熊寶寶而已。

“對！跟著去！熊的氣味，可以一定程度上混淆你們身上的氣味，那野豬王肯定能聞得到！

它在山林里稱王稱霸的久了，知道熊威脅不到它，反而容易激起它的攻擊性來，只要兇性激起來了，自然容易放松一點警惕！

用不上也不虧，就當給煤球長實戰經驗了！”

“行吧！那我就一起帶著！煤球，過來！！”

岳峰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很快煤球從屋里鉆了出來。

幾天不見，岳峰感覺煤球又大了一圈兒。

之前給它做的牛皮鎧甲，伸縮扣的位置，好像已經挪動了大半兒，按照這個苗頭再長到開春，估計得奔著三百斤去了。

從沒睜眼睛開始，煤球就在人手里養大，小時候被當寵物養著就沒吃飽過，看起來瘦瘦小小的。

等被岳峰買回來之后，煤球算是徹底解決了溫飽問題。

山上養殖場的牲口多，老爺子又不心疼東西，所以給它吃的非常不錯。

長期朝夕相處，煤球能聽懂人的話，從智商層面估測，岳峰感覺它甚至不低于五六歲的小孩兒。

煤球出了屋，就沖著岳峰跑了過來，毫不猶豫就去抱岳峰的腿要糖吃。

岳峰從兜里掏出糖塊給它，煤球伸手接過來塞到嘴里，咯嘣咯嘣的嚼。

眼神里沒有野生熊瞎子的兇性，反而如人似的，表現的非常親昵。

“好了好了！就給這么多！待會兒跟我去打獵去啊，我大爺在家撈不著，你今天聽我招呼，表現好了給糖吃！”

岳峰摸了摸煤球碩大的腦門兒，這家伙聽懂了跟個人似的點點頭。

看到這一幕，金龍跟葉小軍被徹底震驚到了，黑熊還能養成這樣，溝通無障礙的。

“小峰，這煤球跟狗子們都不打架啊？你得獵犬上了山不是也認熊瞎子嗎？”金龍好奇問道。

“不打架，狗子們從小看著它長大的，煤球晚上睡覺，還愿意摟著貪狼呢！就連咱們獵隊的人，煤球只要見過，也都認識！”

“牛逼啊！帶著黑熊打獵，如果是干仗，可比普通獵犬更皮糙肉厚！”葉小軍沖著岳峰翹起了大拇指。

岳峰很謙虛的說道：“湊合吧，煤球這家伙哪都好，就是有點懶，短時間追蹤還行，長距離奔跑，它累了就不愿意跑了，估計長到成年了能強些！”

趙大爺將自己的槍遞給小濤，說道：“行了，趁著還沒起風，抓緊趕路吧！

狗子都下禁聲的口令，你們多注意安全，遇到視線不好的地形，多提防些！”

“好，我們這就出發！”

從山上養殖場出來，岳峰獵隊這次進山打野豬王的陣容，堪稱極度豪華。

精干小伙兒六個，56半自動步槍兩只，16號掛管槍一只，鷹牌改裝雙管獵兩只，獵犬八只，獵鷹兩只，外加一只體重兩百多斤穿著牛皮甲的黑熊。

毫不客氣的說，岳峰獵隊滿員陣容，算上人槍外加鷹犬，綜合戰斗力都快趕上前幾天喬三兒張羅的烏合之眾了。

眾人從養殖場出來，乘坐交通工具沿著柴積道繼續往上走。

岳峰的情報斷了一天時間，所以并不了解最新的野豬王活動區域，他們只能去前一天最后的那片場子。

兩輛軍侉子開路，直奔目的地。

孝文得到的信息，野豬王前天在距離18號林區比較近的一條溝塘子附近發現新鮮的腳印痕跡，所以岳峰人馬直奔這邊趕過去。

等到了位置，把載具找地方臨時放起來，所有人員全都步行。

跟著摩托車跑起來撒歡的狗子們非常興奮，停下之后就到處嗅聞，煤球甚至還跟貪狼玩鬧起來。

“貪狼，禁聲！所有狗子都不許叫！！”

岳峰低聲呵斥了一句，前一秒還打鬧的貪狼立馬規規矩矩的撅著。

煤球也感覺到了年輕主人的威嚴，跟狗子待在一起老老實實的不折騰了。

“蒼龍，嗅！找新鮮的氣味！！別跑太遠！！”

蒼龍聽到口令立馬忙活起來，小尾巴搖成了電風扇，不停的在溝塘底部四處嗅聞。

只是隔了一天的氣味而已，很快蒼龍就有了發現。

眾人跟著蒼龍步行追了大概四五百米，很快地上就看到了野豬王留下的清晰腳印兒。

岳峰仔細盯著腳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腳印的方向是朝著22號林區區域移動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太對勁啊！這野豬王的腳印兒，沖著21跟22號林區那邊過去了！”岳峰小聲說道。

“咋了小峰？”金龍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21跟22號林區，是前年剛全伐過的林場，那邊咱不能去！”岳峰答道。

“全伐就全伐唄，為啥不能去！有政策限制？先斬后奏，我想辦法！！”葉小軍大包大攬的說道。

岳峰搖搖頭解釋道：“不是這個原因！全伐林子，砍了之后春天會從老樁子底下鉆樹枝出來。

暖和時候這些新抽出來的枝子長了兩季，許多地方新棵子太密了！如果野豬王躲在那里，咱們容易被偷襲！

剛才從養殖場走的時候，我大爺就囑咐咱了，注意地形跟場子情況，這片場子就是風險高的地方！”

金龍也附和道：“我當啥呢！咱們這么多人馬還怕這個！

樹枝再密能密到哪里去，葉子都落光了，總不至于徹底擋住視線吧？

咱們天上有鷹，地上有狗幫，還有披甲的熊，它野豬王又不是會隱身法，怕個毛！”

“是啊峰哥，跟著這么多狗子呢，想偷襲可不容易！你這有點過度謹慎了吧？”孝武也附和道。

岳峰略作遲疑覺得大家說的也對，趁著早上還沒起風，先去外圍轉轉再做決定也來得及。

打定主意，岳峰道：“先去外圍溜達溜達看看，這東西馬虎不得！大家都把保險兒打開，遇到情況就摟火兒！”

“這才對嘛！真當咱手里的家伙是吃干飯的呀！走了！”

打定了主意，眾人繼續跟在蒼龍后面前進。

岳峰預判的很準，確實是去全伐區那邊走了。從18號林區到21、22區有點距離，但是回去開車又不太值當的，索性繼續步行前進。

走在半道上呢，山上山風就開始越吹越大了，樹林子里凍硬的樹干被風吹的咯吱咯吱響，雪沫子打在臉上生疼。

岳峰抬頭看了眼天上跟著的大黑鷹跟小白矛，起風的天氣對它倆也有點影響，不過正常步行走路，鷹在頭頂跟著還能跟得上。

……

另一邊，喬牧舟同樣看到風圈帶著核心班底進了山。

昨天小飛跟老紀去圈野豬蹤跡了，所以手里掌握的情報要比岳峰他們準確許多，體現在進山之后的時間上，至少比岳峰等人趕到位置要快一個多小時。

這就相當于，兩撥人馬，目的地大概一致，一方是確定區域，一方是現場循著隔天的氣味搜過去，打了個時間差。

為了這次行動，喬牧舟這邊的四個人，絕對算是下了大功夫了，洗澡，換衣服，幾個大煙槍，連煙都憋著不抽了。

兩方人馬，一個目的，全都牟足了勁兒。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