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彭新村。
沈新和丁雨薇同行,手里拎著水果,敲開了二單元301室的房門。
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人開門,疑惑的問兩人找誰。
沈新連忙自報家門。
老人正是秦傳旺,一聽是分局的同事,頓時笑容滿面,拉著兩人進門。
“老婆子,來客人了,快,把我那壺茶葉找出來。”
他沖里屋喊了一聲,然后招呼兩人坐下,說有一壺好茶葉,讓兩人一定嘗嘗。
他妻子也很和善,笑瞇瞇的給兩人切西瓜吃,還說難得有同事上門,中午就不要走了,留下吃飯,他去買菜。
沈新連忙拒絕。
可秦傳旺根本不聽,招呼妻子這就去買菜。
感覺得到,對于同事上門他很高興。
沈新匆匆掃了一眼屋內陳設。
很普通的兩居,客廳不大,墻上掛著一張榮譽證書。
三等功。
秦傳旺注意到了沈新的眼神,驕傲的舉起左手,給沈新看他手上的獎章。
說是有人劫持人質,他們抓住機會沖上去制止,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歹徒刺向人質的刀,手指頭都差點兒被割掉。
“厲害!”
沈新豎起大拇指。
秦傳旺哈哈一笑,笑容更燦爛了,一邊招呼兩人吃西瓜,一邊問找他有什么事兒。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用得著我老頭子的地方,盡管說。”
秦傳旺不僅不覺得煩,反而興奮。
沈新點頭,說起了劉來賓的案子。
“劉來賓?”
秦傳旺登時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嚴肅,沉吟一下問怎么又想起調查這起舊案了。
聽聞局里要重啟一些舊案調查,秦傳旺默默嘆口氣,道:“應該的,有些案子再往后拖,可能真就沒有再調查清楚的機會了。”
說著,他又道:“我記得前不久,咱們分局還破了一樁七年的懸案,都上新聞了,這就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他還順嘴問了一句七年的案子是怎么破的,是不是用了什么新技術。
“不是。”
沈新?lián)u頭,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你破的?”
秦傳旺瞪大了眼睛,這才知道吳家望的案子是沈新幫著破的。
而且竟然是通過一條狗鎖定的嫌疑人。
“后生可畏啊。”
秦傳旺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新。
沈新連忙表示過獎了,自己還得向秦傳旺這樣的前輩學習呢。
秦傳旺擺擺手,回想了一下道:“劉來賓這個案子咋說呢,挺怪的,線索有,也立刻就鎖定了嫌疑人,也就是這個孫凱。”
“但是呢,這雁過留痕,你說一個大活人,我們下了那么大功夫,總不至于找不到吧。”
“可誰想到,他就卡在最后一步上了,死活就找不到這個孫凱,當時我們也懸賞了,想著發(fā)揮老傳統(tǒng),結果還是一個樣,就是查無此人。”
“只能說這個孫凱很聰明,反偵察意識很強。”
“問題是這樣的一名高智商罪犯,他不會只做一次吧?就算他離開南江,他肯定也會在其他地方做同樣的案子。”
“你知道的,這些罪犯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永遠不會有最后一次,他成功過,那么就會一直犯下去,直到被抓起來。”
“可后來我們一直有查詢全國有沒有類似的案件,是有一些,但都不是孫凱這伙人。”
沈新若有所思點頭。
的確。
人的**是無限的,賺夠三千萬就收手的事情,現(xiàn)實中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所以按照秦傳旺的說法,的確是有些奇怪。
見老爺子打開話匣子,沈新索性就多問了幾句。
比如丁雨薇提的,劉來賓發(fā)家的那些錢的來源。
“查過,但沒查出來,劉來賓05年就去了交州,在那邊待了好幾年,到底干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反正回來就賺了大錢,他說是做生意的,他一些親戚還讓他帶一帶,也都被他拒絕了,只說南方賺錢容易,但得自己闖,有膽量才行。”
“那個時候,是有不少人去南方做生意發(fā)財了,但具體怎么發(fā)家,真沒查出來,但估計不是很正當的那種生意。”
如果是正當生意,比如開公司,那都會有記錄。
查不到,只能說明他做的是灰產。
又問了問其他人的情況。
秦傳旺也沒說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沈新聽得出來,自己能想到的,當年秦傳旺都查了。
“對了秦警官,劉來賓那只鸚鵡,您還有印象嗎,后來怎么處理的?”沈新問道。
“鸚鵡?”
秦傳旺愣了好一會兒,才一拍腦門兒道:“對,是有這么一只鸚鵡,好像是劉來賓托人從國外搞回來的,就養(yǎng)在他辦公室里。”
“后來我記得我們是交給林業(yè)局了,咱們市里沒有森林口,我記得林業(yè)局好像是把這只鸚鵡送去了市動物園,具體怎么樣,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著,還問沈新問這只鸚鵡干嘛。
沈新沒具體說,就說卷宗上有寫,注意到了隨口一問。
既然知道了下落,那就好辦了。
沒辦法,留下來吃過午飯,兩人便立刻出發(fā),前往南江市動物園。
這地方沈新挺熟的,小時候父母經常帶自己過來玩,看馬戲表演。
后來歷山區(qū)開了一家新的野生動物園,動物更多,還有游樂園,這邊生意受到影響,慢慢就沒落了。
記得去年還曝出來過,說動物吃的不好,老虎瘦成了皮包骨,然后拿狗當西伯利亞狼的新聞。
動物園在新區(qū)。
以前這邊很荒,現(xiàn)在劃為新區(qū),環(huán)境變好了。
不過動物園大門依舊殘破,還是沈新記憶里的樣子。
看到這座大門,丁雨薇也駐足,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回憶。
沈新能猜得到,后來出于好奇,找陳超打聽了。
丁雨薇父親是禁毒口的,工作能力強,后來調到了省會寧山市工作。
然后就光榮犧牲了。
她母親因為打擊太大,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現(xiàn)在還在療養(yǎng)院療養(yǎng)。
估計是想起小時候父母帶自己來動物園玩的場景了。
南江市的孩子,就沒有不知道市動物園那頭禿頂大猩猩的。
趕到公園管理處,表明身份。
辦公室主任還真知道,笑呵呵的道:“你說的是皮皮,它雖然有點兒賤吧,但現(xiàn)在也算是咱們動物園的頂流,好多人買票,就是專門來看它的。”
沈新有年頭沒來動物園了,慶幸這只鸚鵡還活著的同時,又好奇的問賤和頂流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主任姓洪,開了輛擺渡車,帶兩人去飛禽區(qū)。
一切都是老樣子,破破舊舊的隔間。
除了大的放飛區(qū),鸚鵡還有一個專門的小區(qū)域,參觀步道圍了一圈兒,沒有鐵絲網隔著,中間圈養(yǎng)了好幾只大型鸚鵡。
趕到的時候,不少游客就湊在欄桿前,逗一只藍黃金剛鸚鵡。
成年了,好大一只。
它一只腳被鏈子鎖著,正蹲在架子上,歪著腦袋,直愣愣的望著眾人。
游客中,不斷有人逗他,嚷嚷著罵一句。
結果呢,它突然扇動翅膀,用一種尖銳的聲音叫道:“傻逼,傻逼!”
說的很清楚。
這還沒完,當游客哄堂大笑,反駁你才是傻逼的時候,它還來勁了,嚷嚷道:“我不是傻逼,你才是傻逼!”
“看見了吧。”
洪主任一臉得意,道:“這可是咱們動物園有名的會吵架的鸚鵡。”
看著游客被逗的哈哈大笑。
然后這只鸚鵡在架子上反復橫跳,蹦來蹦去,嚷嚷著傻逼傻逼,沈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么感覺這只鸚鵡好像瘋癲了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