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刃,我們之間的恩怨該了斷了。”
白秋雨一步踏入水洼,污水“嘩”地濺起,恰似破碎的琉璃四散迸射。
他,抬頭,雨水順著臉頰滑落,一雙桃花眸滿是殺機(jī)。
“哼!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憑你也配殺我。”
陳捕頭鷹目半瞇,內(nèi)有寒光透出,手中弩箭被他揮手擊出。
弩箭化作一道黑影,撕裂萬千風(fēng)雨,朝白秋的咽喉射去。
“都說這府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我倒要試試。”
白秋雨側(cè)身一步,那弩箭從他的面頰劃過,射在棺槨之中。
力量之大,箭頭竟沒入棺材。
“看來是本捕頭小瞧你了,可惜你那該死的師尊卻看不見了。”陳捕頭微皺眉頭,目光落在白秋雨身后,“小子,你身后的棺材里裝著什么東西?”
“你這狗東西,只配跪在我?guī)熥鹉_下狗吠,想知道里面裝著什么東西,你有種打開來看看。”
白秋雨猛的把棺材往前一推,陳捕頭一腳抵住棺材,卻被巨力推回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體。
“我倒要瞧瞧里面裝著什么東西。”陳捕頭長刀朝棺材劈去,但白秋雨揮刀斬來,“這里面裝的可是青陽觀寶物,只是你還不配打開。”
陳捕頭避開刀光,一個后空翻落在臺階上,“裝神弄鬼,你難不成真的以為帶來青陽觀寶物,知府大人就會放了你妹么?”
陳捕頭冷哼一聲,“你簡直愚不可及,竟然主動來送死。”
白秋雨手按在棺材上,咧嘴一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豈會真信你們的鬼話。”
陳捕頭冷笑:“等我殺了你,照樣能打開這口棺材,看看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白秋雨淡然道:“你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一隊捕快從陳捕頭身后涌出,他們身著皂衣、內(nèi)配皂甲,手持‘獠牙刀’,把白秋雨困在長街風(fēng)雨中。
陳捕頭揮手道:“一起上,給我亂刀砍死這小子。”
“殺!”
眾捕快拔出“獠牙刀”朝白秋雨逼近,肅殺掩蓋風(fēng)雨。
可白秋雨依然無畏無懼,只是手緩緩搭在背后的魚牙刀柄上。
“這口魚牙刀陪我十年,今日它該一展鋒芒了。”
咔嚓一聲,魚牙刀出鞘,芳華如月,白如凌霜。
白秋雨迎上眾捕快,揮刀斬斷面前的獠牙刀。
“滾開!”
抬肘,轟翻年輕捕快,“砰”的一聲砸在長街的積雨之中,濺起大片渾濁的水花。
身后探出數(shù)口獠牙刀,斷他退路,而身前有更多捕快不懼死亡,揮刀斬來。
“你們這些捕快除了魚肉百姓,只會仗勢欺人,真是一群土雞瓦狗。”
白秋雨手中長刀一轉(zhuǎn),揮出一圈,周遭捕快皆被斬飛一丈開外,竟連他身都無法靠近。
“這小畜生刀法厲害,擺陣!”
為首的瘦高副捕頭從雨水中爬起,目露兇光,厲聲吼道。
他能在兇險的官場與江湖夾縫中熬成副捕頭,靠的就是這股不要命的狠勁。
此刻,陳捕頭在外壓陣,眾人皆知退縮必死。
命令一下,眾捕快迅速散開,眨眼間,“囚籠陣”成型。
“殺!”
五人一組呈梅花狀站位,組內(nèi)刀勢交錯、彼此呼應(yīng),組間緊密相連,將白秋雨圍得密不透風(fēng)。
欲在這風(fēng)雨長街將其絞殺。
“就這破刀陣也想困住我,真是妄想。”
白秋雨手持魚牙刀一轉(zhuǎn),刀尖上的雨滴匯聚擊出,擊打在面前捕快的雙目。
他,窺見刀陣之弊端,驟然發(fā)起攻勢。
“此刀法我叫它砍柴刀法,可師尊說太俗了,我便改名斬虛八式,第一刀,開山。”
縱身一躍,一刀破陣,盡顯霸道。
魚牙刀落下,一人被擊飛三尺之外,雙膝跪地而亡,頭顱落在長街之中,雙目圓凸。
“不好!”
副捕頭眼見刀陣被破,同僚被殺,想要搭救卻已晚。
只因,白秋雨的第二刀已然落下。
“第二刀,斷流!”
啊——
一片慘叫響起,魚牙刀猶如翻江長蟒,掀飛數(shù)名捕快。
那厚重的皂甲,猶如薄紙。
胸膛落下一道刀痕,胸骨斷裂,血流如注。
就在白秋雨跨過一人時,那壓陣觀望的陳捕頭。
終于動了。
身形一步跨出,從臺階上一躍而下,腰間的獠牙刀驟然出鞘。
“狗東西,休想逞兇!”
攜帶著風(fēng)雨之勢,一刀斬下。
白秋雨抬頭,揮刀接下攻勢,卻連退三步,抬頭道:“狗東西,你罵誰呢!”
陳捕頭爆喝一聲,刀尖在青石磚上劃過,再一刀揮下,“狗東西罵你呢!”
僅僅片刻,二人交鋒以過二十回。
白秋雨一時被壓制,步步避讓,獠牙刀在他身上劃破數(shù)道傷痕,鮮血染紅白衣。
“原來,狗東西在罵我。”
他,披頭散發(fā),越發(fā)狼狽,可腳下的步伐并未散亂,手中的魚牙刀依舊緊握,有力,沉穩(wěn)。
陳捕頭大怒,心知上了這小子的當(dāng),揮刀再殺。
但隨著時間推移,陳捕頭內(nèi)心越發(fā)凝重,他發(fā)覺白秋雨竟在飛速進(jìn)步。
初時,他猶如牛犢,雖有真氣支持,卻缺少磨煉,刀法與真氣之間尚有很大的磨合。
可如今,他的刀法與真氣愈發(fā)融合貫通。
直到此時,陳捕頭才恍然大悟,對方竟然是把他當(dāng)成磨刀石,用來磨煉對修行真氣的掌控。
“你這混賬東西,竟然把老子當(dāng)成磨刀石,真是氣煞我也。”
陳捕頭催起真氣,獠牙刀微微震顫,刀風(fēng)掃得雨水斜飛,劈向白秋雨。
奔雷破岳刀!
此招刀勢迅猛如奔雷,力量剛猛,修煉大成能劈開山岳,以排山倒海之勢重創(chuàng)對手。
憑借此招,這些年來,他在通玄境中,尚能利于不敗之地。
“頭兒,好好教訓(xùn)這小子,他囂張了。”
“頭兒奔雷刀法一出,天下無敵。”
……
遠(yuǎn)處壓陣的捕快吆喝不斷。
可副捕頭卻越發(fā)不安,他緩緩朝府衙后退,只因他看見白秋雨那一雙桃花眼眸中。
不見絲毫畏懼,反倒?jié)M是按捺不住的興奮,恰似餓狼盯住獵物,目光灼灼。
“這場戰(zhàn)斗,該結(jié)束了。”
于璀璨的刀光之中,有道身形,逆流而上,綻放出月華般光彩。
“斬虛八式,逝水!”
一刀揮出,葬人魂,斷風(fēng)雨。
風(fēng)雨之中,魚牙刀斬斷獠牙,將陳捕頭重重斬飛出去。
他撐地欲起,胸前卻血流如注,指著白秋雨顫抖道:“你竟不是通玄境!”
白秋雨收刀,刀刃上吐露出白熾寒芒,“我可沒說過自己是通玄境。”
陳捕頭神色復(fù)雜,噗通一聲,跪在長街上:“我今日敗在你手上,請饒我一命,我把這些年搜刮的金銀財寶都給你。”
白秋雨步步逼近,刀光反射寒芒,“我要救的是丫頭,不是你的臟錢”
陳捕頭跪著走到白秋雨面前,抱住大腿,衣袖中露出一抹寒光。
“你既然想救弦歌,你就留我一命,我會求知府大人放了弦歌。”
白秋雨輕蔑道:“就你這個小捕頭,怕是做不了知府的主。”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陳捕頭突然暴起,手持匕首朝白秋雨的氣海洞天刺去。
可有一口刀光卻更快,咔嚓一聲!刀落,人頭掉,血流如泉。
陳捕頭的腦袋滾落在污泥上,猙獰如惡鬼。
“快逃呀……”
眾捕快眼見陳捕頭被殺,高聲慘叫之下,紛紛逃開。
白秋雨拖著魚牙刀,扛起棺材,跨過陳捕頭的頭顱,也跨過府衙的大門。
“丫頭,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