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明察暗訪，累的焦頭爛額，卻一無所獲。

駱養性臉色陰沉的可怕，幾名千戶頭低垂著，不知所措。

“兩天了，什么都沒查出來了？”

“啟稟駱指揮，那個陳名夏每天接觸的人都查遍了，真的沒發現不對勁，陛下要求暗訪，弟兄們不敢隨便抓人，實在是……”

“放你娘的屁！難道沒有陛下的旨意，錦衣衛就可以隨便抓人嗎？”

“是，是……卑職口無遮攔，還請恕罪……”

駱養性來回踱步，腦門全是冷汗。

距離朝會只剩下一天時間，倘若再查不到線索，讓陛下的臉面何在？

“我警告你們，如果明天再查不到線索，我可是沒臉去見陛下，你們誰愿意去誰去！”

“駱指揮……”

這時候，一名千戶說道：“卑職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如果陳名夏別有用心，肯定跟建奴有關，不如去兵部碰碰運氣，看看他們手里有什么情報？”

駱養性聞言，滿臉無奈，緩緩嘆了口氣。

雖然說，錦衣衛就是搞情報的，跑去兵部要情報有些丟人，如今卻也管不得這些了。

當務之急是找到線索，臉面什么的不重要！

這時候，又有人說道：“去兵部還不如去勇士營，勇士營指揮使是咱自己人。”

駱養性眼前一亮，勇士營有李若璉，肯定好說話啊！

想到這里，他便不再猶豫，立刻騎馬出城，趕往勇士營。

勇士營肩負著實驗新式火器的任務，這可都是朝廷的機密，因此，駐地選在西山腳下。

“站住，什么人？”

駱養性剛剛來到西山腳下，就被哨兵攔住。

他抬頭看了看，問道：“前面可是勇士營駐地？”

哨兵仔細打量一番，這才說道：“原來是駱指揮，卑職正在執行公務，還請見諒！”

“無妨的，我要見李若璉，速速放行！”

駱養性說完，繼續策馬準備前行。

“口令！”

“什么玩意？”

“前方朝廷重地，尋常人等不得擅闖！”

駱養性滿臉疑惑，反問道：“本指揮是尋常人嗎？”

“您是錦衣衛指揮使，可是……需要口令，或者有勇士營百戶以上的官員擔保。”

駱養性這個氣啊，呵斥道：“你小子好不識趣！這勇士營上下，哪一個不是從錦衣衛出去的？如今本指揮有要事去尋李若璉，你卻在此阻撓，究竟是何居心？”

哨兵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身體卻絲毫不動：“軍令如山，卑職不敢違抗，還請駱指揮見諒！”

正在這時候，遠處又來一個人，問道：“前面什么情況？”

哨兵趕忙回道：“啟稟王百戶，有人擅闖營地。”

“誰啊，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

駱養性似笑非笑地盯著面前這人，說道：“王大龍，你好威風啊，都當上百戶了！”

來人正是王大龍，負責附近巡視營地，看到駱養性，趕忙來到近前。

“原來是駱指揮，這是……什么情況？”

駱養性說道：“我要見李若璉，你們的人管我要口令，我去哪給你偷口令？”

王大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這個真不怪他，勇士營正在研制新式火器，擔心有奸細泄密……”

“你看老子像奸細嗎？”

“您這話說的……”

王大龍趕忙沖著哨兵擺了擺手，說道：“我帶駱指揮進去！”

“是！”

哨兵答應一聲，然后拿出一本小冊子，寫上來訪人駱養性，擔保人王大龍。

轟隆！

前方突然傳出沉悶的爆炸聲，腳下大地一陣晃動。

駱養性立刻緊張起來，看向前方，問道：“出什么事了？”

王大龍卻不以為然道：“駱指揮莫要緊張，只是常規實驗而已。”

“什么常規試驗？這么大的威力？”

“楊翰林的團隊在實驗東風二號。”

駱養性沒聽清，問道：“什么玩意？”

王大龍說道：“抱歉，卑職只能說這么多，您若感興趣，可以去問李指揮。”

駱養性擺擺手：“這個以后再說，我有急事，走快些！”

“那好，您跟緊了！”

兩匹馬快速奔襲，很快來到營地。

李若璉從試驗場趕回來，雙手抱拳行禮，問道：“駱指揮有何貴干？”

駱養性四下看了看，感慨道：“短短一年時間，勇士營發展的有模有樣，當初推薦你來挑大梁，果然沒看錯人！”

李若璉淡淡一笑，說道：“承蒙駱指揮舉薦之恩，李某感激不盡，今日有什么需求，您盡管吩咐。”

駱養性點點頭：“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陛下要求錦衣衛查一條線索……”

李若璉細細聽完，沉吟片刻，然后說道：“如此說來，倘若這個陳名夏短時間內不去見幕后之人，查不到也正常。”

“說的就是，本打算在陛下面前露露臉，看來是要把屁股露出來了！”

駱養性嘆了口氣，又說道：“你們勇士營神通廣大，有什么線索，趕緊給我說說吧！”

李若璉說道：“陛下剛剛出兵攻打建奴，京城中就傳出流言，試圖勸說陛下收兵，這兩者之間不可能沒有聯系。陳名夏背后很可能是建奴的探子。將調查重點放在那些潛藏在京城的建奴探子上，或許能有所收獲。”

駱養性聞言，眉頭緊鎖：“你說的有理，可是陛下明確要求我等不能打草驚蛇。而且，現在距離朝會只剩下一天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李若璉沉吟片刻，緊接著，似乎想到什么，說道：“還記得那個皮裘行嗎？”

此言一出，駱養性如同遭遇電擊一般，喃喃道：“對啊！我怎么把這個據點給忘了！”

瑞云皮裘行，可以說，在京城是獨一份的存在。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奸細，除了他們自己。

當初就是借助這條通道，將新式火炮的圖紙送到關外，多爾袞如獲至寶，征集了大量匠人和生鐵，沒日沒夜趕制，至今還沒突破。

關外生鐵資源本就稀缺，如此一來，就連常規的火銃和火炮也造不出來。

沒有新的火器補充，可想而知，當明軍三路打過來的時候，建奴拿什么抵抗？

因此，大明朝廷對瑞云皮裘行保護的很好，并時常給他們透露些情報。

這些人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