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忠神色冷淡，居高臨下，就像看一個死人。

趙二虎回頭看了看身后，五千騎兵死傷過半，此時都聚集在一起，陣型都無法展開。

馬儒恨恨道：“將軍，你放心，大家伙跟他們拼了，誓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保護你逃出去！”

“你快拉倒吧，還打個屁啊！”

趙二虎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后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的郝永忠，換作一副笑臉。

“老郝，你記不記得，去年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郝永忠沒搭理他，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將趙二虎拖上來，然后捆上。

緊接著是馬儒等人，被明軍用刀指著，自己爬上來蹲下，等候處置。

趙二虎說道：“老郝，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郝永忠面無表情，說道：“沒有誤會，只是各事其主而已！”

“你竟然投……不，不，你棄暗投明了？”

“廢話少說，帶走！”

“別，別……我自己走，我配合，絕不反抗！”

“郝永忠！”

這時候，馬儒突然站出來。

只見他臉色煞白，怒斥道：“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戰死沙場，沒想到，你竟然背叛大順，你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弟兄嗎？”

郝永忠冷笑一聲，淡淡道：“你們還好意思說我？你們都跟著高一功投靠了蒙古人，還要點臉嗎？大順的旗號早就被你們丟盡了！”

馬儒一時語塞，臉色漲紅，卻無法反駁。

趙二虎見狀，連忙說道：“老郝，話不能這么說，咱們都是為了活命，各走各的路罷了。再說了，蒙古人也好，明軍也罷，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嗎？”

郝永忠冷冷地瞥了趙二虎一眼，說道：“我們當初跟隨李自成殺官造反，是為了活命，可是你們現在兵強馬壯，卻投靠蒙古人，你們還要點臉嗎？”

趙二虎訕訕道：“跟蒙古人聯合，是高一功的決定，我們有什么辦法？老郝，看在多年的交情，你若放我們一條生路，日后必有重謝！”

郝永忠不為所動，揮了揮手：“帶走！別在這兒廢話了。”

馬儒見郝永忠態度堅決，心中焦急，低聲對趙二虎說道：“將軍，咱們跟明軍打了這么久，早就是你死我活的關系，他們不可能放過我們的！今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趙二虎心中暗暗權衡，今天的局面兇多吉少。

郝永忠已經投降明軍，肯定要殺敵立功，不可能放過自己。

既然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拼了，說不定能逃出去！

郝永忠似乎看出了趙二虎的心思，突然說道：“趙二虎，我勸你老實點！今天誰敢妄動，休怪我郝永忠不念舊日情分！”

趙二虎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很快又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老郝，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哪敢亂動啊！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你不會殺我的，是不是？”

馬儒見狀，急得直跺腳，說道：“將軍，咱們跟他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同樣是死，還不如拼了呢！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趙二虎心下一橫，剛要準備行動，就聽見郝永忠說道：“只要你們乖乖配合，我可以讓你們活命！”

“啊？真……真的？”

趙二虎臉上的緊張和猶豫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諂媚的笑容：“老郝，你說的是真的？你可別騙我啊！”

郝永忠冷哼一聲：“我郝永忠說話算話，何時騙過你？”

“這倒是，你老郝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

趙二虎連忙點頭哈腰，賠笑道：“我現在全聽你的，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馬儒見狀，氣得臉色鐵青：“你怎么能相信他？明軍不可能放過我們！”

“日你娘的，閉嘴吧！”

趙二虎不滿地罵了一聲，然后說道：“老郝，你說吧，要我們怎么做？”

郝永忠看著他們，說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如實交代，然后跟我去福建！”

“啊？去福建……干啥？”

“殺倭寇！”

“這……”

趙二虎頓時有點懵，怎么突然就要去福建殺倭寇了？

郝永忠見狀，問道：“你怕了？”

“怕？我能怕那些倭寇？”

趙二虎擺了擺手，一臉不屑的樣子。

他倒不是怕，只是想不通，好像自己做的事，跟倭寇似乎根本不沾邊啊！

一個在大西北，一個在東南沿海，說句難聽的，大順軍見過海的都沒幾個。

郝永忠便說道：“我已經跟唐王殿下做出承諾，向大明效忠可以，但是我不會跟李自成為敵，先把高一功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干掉，然后就去東南沿海殺倭寇，你們以后就跟著我，建功立業，封妻蔭子，我郝永忠絕不會虧了你們！”

趙二虎連忙點頭哈腰，賠笑道：“老……那個，郝大哥，你放心，我趙二虎雖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漢，但也知道輕重。高一功那家伙投靠蒙古人，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

馬儒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怒斥道：“趙二虎！你……你怎么能這樣？高帥待你不薄，你竟然要出賣他？”

趙二虎冷哼一聲，指著馬儒說道：“郝大哥，先把這小子砍了，他妹子是高一功的小妾，留著他只會蠱惑人心！”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馬儒氣得臉色鐵青，半句話沒說完，被人按住，動彈不得。

郝永忠揮了揮手，身邊有人抽出刀來，走上前去遞給趙二虎。

趙二虎接過來，狠了狠心，一刀斬下，馬儒人頭落地。

緊接著，他扔下刀，大聲道：“都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后，咱們就聽郝大哥吩咐，誰敢不從，這就是下場！”

其他人見狀，紛紛低下頭，噤若寒蟬。

趙二虎這才說道：“郝大哥，現在該做什么？要不要殺回榆林？”

郝永忠擺了擺手，說道：“你現在跟我回安塞，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報如實稟報給唐王，至于攻打榆林，需不需要我們出馬，自有唐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