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繇君忍不住順著母親的視線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氣質出眾的林月蓮。
從母親的口中描述,他原本以為急救那名孕婦的是一位老練的急診科醫生。
可看到林月蓮后,他發現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真是她?”鐘繇君表示懷疑。
“是她。”寧夏說道,忍不住上前,走到林月蓮跟前。
“你好,還記得我嗎?”
林月蓮詫異地回頭,目光落在如一朵清蓮的寧夏身上,蹙了蹙眉。
她不認識,沒印象。
“早上,壹公館小區門前,有個人拉著你說那名孕婦是癲癇,那個人就是我……”寧夏指了指自己。
林月蓮這才想起來:“原來是你。”
“不好意思啊,我差點害了那名孕婦,不過幸好她搶救過來了,多虧了你的急救。”寧夏興致勃勃。
林月蓮禮貌地回應:“那名孕婦搶救回來了?”
“搶救回來了!搶救的醫生當中,有一個是我兒子的同學,他親口說的。”
“太好了!”林月蓮差點高興地跳起來。
羊水栓塞死亡率特別高。
如果醫療團隊能把羊水栓塞的孕婦搶救過來,夠他們吹牛一輩子。
甚至曾經有醫院搶救過來一名羊水栓塞的孕婦,還上了新聞。
林月蓮撫了撫自己的心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定。
目光一轉,不禁落在寧夏身上。
寧夏目光灼灼,眼里帶著友善的笑意:“我們好像挺有緣的,早上才碰見,晚上又碰見了。”
“是挺有緣的。”林月蓮點點頭。
寧夏對林月蓮很有好感:“你住壹公館附近嗎?”
“我住壹公館。”
“是嗎?那太巧了!咱們是鄰居!”寧夏很高興,不知道為什么,她特別想跟眼前的這個女人交朋友。
莫名其妙,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咱倆能互留個聯系方式嗎?”寧夏怕對方覺得自己唐突,于是趕緊補充:“我剛回國住進壹公館,在這邊人生地不熟,想交幾個新朋友……”
林月蓮沒有拒絕,把微信打開:“我掃你吧?”
“行。”寧夏點頭。
兩人很快加了好友。
“怎么稱呼?”寧夏低頭寫備注。
“免貴姓林。”林月蓮淡淡道。
“我姓寧。”寧夏熱情道。
兩人正說著話,收銀員低聲打斷兩人,提醒林月蓮發票開好了。
鐘繇君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媽,咱們快遲到了,你跟這位林阿姨要不改天再聊?”
“好。”寧夏點點頭:“那林女士,咱們回見。”
“回見。”林月蓮揮了揮手。
她人緣好,在康養院很多人都主動來找她交朋友。
所以寧夏說要跟她互留聯系方式的時候,她并沒有覺得太突兀,畢竟是鄰居,有句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
……
“不好意思啊靈芝,我跟繇君來晚了。”
寧夏和鐘繇君來到預定好的包間時,岳靈芝和羅志珅已經坐在了包間里。
羅志珅抽著煙,單手抄兜。
見人來了,直接把煙塞嘴里,伸出手跟寧夏握手。
寧夏握了握,倒是不介意。
可到了鐘繇君這里,有潔癖的鐘繇君沒有伸手。
羅志珅有些尷尬,手在半空中懸了懸。
“繇君?怎么不跟你志珅弟弟握手?”寧夏低聲問鐘繇君。
鐘繇君皺了皺眉,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我不喜歡煙味。”
“嘿?”羅志珅一聽,瞬間來了勁。
這四眼仔以為自己是誰?居然敢嫌棄他?
“就是,煙味不好聞,我也嫌棄,沒事,不用理他。”岳靈芝急忙打圓場,笑著邀請寧夏和鐘繇君入座。
羅志珅也不慣著對方,直接抬腳就走:“我肚子不舒服,上外面廁所蹲坑去。”
“懶人屎尿多。”岳靈芝順嘴道。
“不用管他,咱們先吃。”
岳靈芝全程都非常熱情,不停地給寧夏和鐘繇君夾菜。
“繇君很少吃中餐吧?嘗嘗看喜不喜歡?”
“平時我母親會給我做中餐。”鐘繇君淡淡道,回應岳靈芝的問題。
岳靈芝一直沒話找話,繞來繞去,繞了好半天,最后才繞到正題上。
“阿夏,你回來晚了,表哥他跟那個女人已經領了證,現在大姨絞盡腦汁催生,想讓那個女人給表哥生個孩子呢。”
寧夏上一秒還在享受美食,吃得津津有味。
下一秒,聽到岳靈芝這話,夾菜的動作一滯。
“他單了這么久,也該結婚了。”寧夏苦澀一笑,說道:“我祝福他。”
“阿夏,我替你委屈,當年你是被迫離開我表哥的,為什么你不肯跟他解釋呢?只要你肯解釋,你倆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什么好解釋的。”寧夏低下頭,喉嚨有點發緊。
她當時跟陸煬深在一起的時候,確實經常因為理念不合而吵架。
所以她找到姓鐘的,故意搞曖昧來刺激他。
卻沒想到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最后越了界。
就算她從始至終愛的人都是陸煬深,可那又怎樣?
背叛是既定事實。
以陸煬深的脾氣,在當年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肯定不會原諒她。
更何況她懷了繇君,那是一條小生命,她舍不得弄死這條小生命。
“阿夏,我知道你心里還有表哥,你聽到他領證,立馬就回了國,這一點就足夠作為證明。”岳靈芝很賣力地當說客:“我不妨給你透個底吧,其實表哥跟那個女人沒什么感情,老太太裝病快要死了,才逼得他倆去領了證,是老太太滿意那個女人,表哥未必,在表哥心里,你的位置永遠是不可取代的……”
寧夏原本沒什么信心,聽到岳靈芝的話,心跳加速,不受控制:“你確定煬深他還在意我?真的嗎?”
“你笨嗎?他這么多年獨身,不正是因為放不下你?如果那個人不是你,那其他人都只是將就,與其將就,不如一個人過。他連找個女人傳宗接代都不肯,寧愿讓陸家斷了香火,也要為你守身,難道你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