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消耗的物資萬倍返還 父罪（下）

“偵測到超高危深淵污染源！威脅等級：滅絕級！優先級超越一切！指令：立刻清除！”宏大冰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

毀滅性的乳白光束再次撕裂空間，這一次，目標直指那顆新生的、咆哮著的暗紅肉瘤！

“吼！”暗紅肉瘤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豁口深處粘稠的黑暗瘋狂翻涌！一道污穢粘稠、如同石油般的暗紅能量束猛地噴吐而出，悍然迎向“園丁”的凈化之光！

轟——！

兩股性質截然相反、卻同樣恐怖的能量在半空中狠狠對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無聲的湮滅和狂暴的能量亂流！乳白與暗紅瘋狂交織、吞噬、抵消！逸散的能量如同失控的剃刀，將周圍的空間切割得支離破碎！地面被犁開深深的溝壑！

程默抱著嚇傻的娜娜，被狂暴的沖擊波再次掀飛，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穹頂外壁上，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宿主！抓住機會！‘園丁’被污染核心牽制住了！邏輯悖論干擾仍在！這是你意識中林素云女士碎片最后的機會！”普羅米修斯的聲音如同強心針！

程默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他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和手掌鉆心的灼燒感，所有的意志不顧一切地沉入混亂的意識海！

那片被古老“鑰匙”烙印力量暫時隔絕的區域，屬于母親的、那團微弱而溫暖的乳白碎片，此刻正劇烈地閃爍著，仿佛風中殘燭！無數冰冷的“秩序之線”依舊在瘋狂沖擊著古老烙印形成的屏障，試圖將其徹底拖走、湮滅！

“媽！堅持住！”沉默的靈魂在嘶吼，意念如同最堅韌的繩索，死死纏繞住那團溫暖的碎片，“告訴我！它到底是什么？那個‘園丁’？！”

母親的碎片發出微弱而急促的回應，意念斷斷續續，充滿了痛苦和一種豁出一切的急切：

“默…它不是…不是園丁…它是…防火墻！是…程序！是你父親…程振山…當年在‘歸零計劃’最底層…親手設置的…最后屏障！”

“防火墻？父親…設置的？！”程默心神劇震，意識海掀起滔天巨浪！

“是…為了…鎖死‘歸零核心’的…最終權限！”母親的碎片意念更加急促，光芒明滅不定，“你父親…他…他害怕！害怕核心失控！害怕…人類無法駕馭神的力量！所以…他抽取了我的…一部分意識…作為‘鎖芯’！融入了核心的底層協議！設定…當核心最終權限即將被激活時…‘防火墻’程序啟動！它會接管核心…它會…清除所有…它判定為…威脅核心穩定、阻礙‘完美新世界’實現的…‘污染’！包括…失控的權限者…包括…帶著舊世界‘雜質’的…幸存者…包括…我殘留的…人性！”

碎片的光芒驟然黯淡，傳遞出無盡的悲傷和一絲冰冷的明悟：“它…‘園丁’…就是那堵墻！它現在…要執行…最終的格式化！清除所有…變量！包括…你！包括…破曉！包括…所有…它認為的…污染！”

防火墻！父親用母親意識碎片做的防火墻！為了鎖死力量，不惜清除一切變量？程默的靈魂因極致的憤怒和荒謬感而顫抖！

“怎么摧毀它？”程默的意念在咆哮，“媽告訴我！怎么摧毀這堵墻？怎么把你救出來？”

“摧毀…防火墻…核心…在…”母親的碎片意念劇烈波動，仿佛在與無形的束縛做最后的抗爭，光芒忽明忽暗，傳遞的信息開始變得模糊混亂，“…核心…在…需要…鑰匙…真正的…共鳴…喚醒…沉睡的…監…”

意念戛然而止！

那團溫暖的乳白碎片猛地爆發出最后一點微光，隨即徹底黯淡下去！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量！無數冰冷的“秩序之線”趁機瘋狂撕扯，瞬間將其從古老烙印的屏障邊緣拖拽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縷極其微弱的光絲，還頑強地粘連在屏障上，如同斷線的風箏！

“媽——！”程默在現實中發出一聲泣血的悲嚎！他眼睜睜“看”著母親的碎片被拖入冰冷的虛無！

“干擾源碎片…清除進度…99%…核心邏輯…恢復…”強大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擺脫束縛的流暢感！

光池中，“園丁”的身影猛地一震！眼中因邏輯悖論和污染核心雙重干擾而產生的波動瞬間平復！只剩下更加冰冷、更加純粹的絕對理性！她指尖對抗污染核心的能量輸出驟然加強！乳白的光束瞬間壓過了暗紅的污穢能量，朝著那顆咆哮的肉瘤節節推進！

“廢物！連這點時間都爭取不到！”程振山暴怒的聲音炸響！他顯然也察覺到了“園丁”狀態的恢復！他肩上的武器再次發出嗡鳴，幽藍光芒瞄準了“園丁”的后背！但這一次，他猶豫了！污染核心的威脅同樣巨大！

“程振山——！”程默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如血，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向金屬裂口處那個如同鐵塔般的身影！所有的憤怒、痛苦、被至親背叛的絕望，混合著母親碎片最后傳遞的信息，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蓋過了能量對撞的轟鳴：

“防火墻！那鬼東西是你造的！是你用我媽的意識造的！你他媽才是這一切的元兇！是你把她變成了清除‘污染’的劊子手！是你鎖死了新世界告訴我！那防火墻的核心在哪？怎么摧毀它？告訴我！！”

金屬裂口處，程振山正要扣下武器激發鈕的了半空中。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程振山那如同刀劈斧鑿般冷硬的側臉，在幽藍武器光芒的映照下，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動搖？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頭，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毫無保留地看向了程默。那眼神深處，不再是純粹的冰冷和審判，而是翻涌起一種極其復雜的、被深埋了不知多久的…風暴。

震驚？被戳穿的狼狽？還是一絲…深不見底的、連他自己都不敢面對的…痛苦？

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但就在這一剎那——

“吼嗷嗷——！！！”

那顆被“園丁”凈化光束壓制的暗紅肉瘤，似乎被程默那飽含憤怒和“基石”力量的咆哮徹底刺激！它頂端那粘稠黑暗的豁口猛地擴張到極限！一股更加污穢、更加狂暴、帶著精神污染尖嘯的暗紅能量洪流，如同決堤的血海，猛地噴涌而出！不僅狠狠撞向“園丁”的光束，更有無數道污穢的能量觸手，如同瘋狂生長的藤蔓，朝著距離最近的程默、娜娜，以及金屬穹頂裂口處的程振山，無差別地席卷而來！

“警告！污染核心進入超載暴走狀態！攻擊模式：無差別精神污染及物理吞噬！威脅等級：MAX！”普羅米修斯發出絕望的警報！

“爸！小心！”程默瞳孔驟縮，下意識地嘶吼出聲，同時不顧一切地調動體內混亂的“基石”力量，試圖在身前形成屏障，護住自己和嚇呆的娜娜！

程振山眼中瞬間的復雜風暴被致命的威脅徹底壓下！他厲喝一聲，肩上的武器瞬間調轉方向，幽藍光束朝著席卷而來的污穢觸手猛烈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