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寒光直奔厲寧而來,厲寧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嗡——
長劍的嗡鳴聲震得厲寧耳朵發酸。
柳聒蟬擋在厲寧身前,單手握住了一柄長劍的劍柄,而劍尖此刻距離厲寧的胸口不過一寸距離。
“為何帶外人來?”
一個佝僂著后背的男子從暗處轉了出來,聽聲音應該是個老者。
厲寧心有余悸,剛剛那一劍若不是柳聒蟬接下來,自己就交代在這里了。
“老人家店大欺客?我是客人,你是店家,哪有這種待客之道?”厲寧也來了脾氣,逼急了厲寧,真就一把火將這里化為熔巖地獄。
“這就是我這店里的規矩,想買就買,不想買可以滾,我看你沒有什么大本事,不配用我做的兵器!”
說罷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小八,下次不要隨便什么人都帶到我這里?!?/p>
小八?
厲寧看向柳聒蟬:“你確定你救過他一命?不是你欠他一命吧?”
柳聒蟬苦笑:“本事大的人都有點脾氣?!?/p>
“本事大嗎?”厲寧故意道:“我看不見得吧?我見過的神兵利器也不在少數了,還從來沒有一個讓我看上眼的?!?/p>
“包括你那柄劍,我覺得……一般?!?/p>
此言一出,風里醉頓時轉過身來,幾步來到了厲寧身前:“好狂妄的小子,你知道柳聒蟬那柄劍有多值錢嗎?”
“知道,十萬黃金,不是有人出過價嗎?!眳枌幵浡爡柧耪f過,柳聒蟬的八日劍,曾在黑市上估價十萬黃金。
現在來看,那黑市應該就是此處的鬼市了。
剛剛厲寧已經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猜到了,柳聒蟬的八日劍應該就是這位風里醉打造的,否則他為什么叫柳聒蟬小八?
“十萬黃金,你出得起嗎?大言不慚!”風里醉冷哼一聲。
厲寧直接從懷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摞銀票。
“不就是錢嗎?”
風里醉眼中一亮,顯然他很愛錢。
就連對厲寧的語氣都變得溫和了許多:“有些東西錢是買不來的?!?/p>
厲寧點頭:“你說的沒錯,比如我腦子里的東西。”
柳聒蟬立刻明白了厲寧的意思,趕緊湊近了風里醉小聲說了兩句。
風里醉驚訝地看著厲寧。
“你……懂暗器?”
厲寧輕笑:“不只是暗器,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也略有涉獵,只是我腦子里的東西你未必做得出來?!?/p>
說罷厲寧直接蹲在了地上,隨后隨便畫了幾筆,就畫出了一張復合弓。
風里醉拿著火燭蹲在地上,只看了一眼便滿眼震驚。
再想多看幾眼的時候,厲寧已經將地上的圖抹了個干凈。
“你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風里醉沉聲問。
厲寧卻是直接在地上寫了幾筆。
“合作,如果你有興趣,明天上午到這里找我,我只等你一上午,若是你不來,便證明你我沒有緣分。”
說罷轉身就走。
柳聒蟬對著風里醉點了點頭,也跟著厲寧一起向來時路而去。
“能行嗎?”
厲寧嘴角帶笑:“他絕對會來。”
“此人極為自負,便證明他有野心,蝸居在此實屬無奈,他想要全世界了解他的才能,卻又不敢暴露自己?!?/p>
“就像你那柄八日劍一樣,江湖人都知道你那柄劍出自一位鍛劍大師,卻不知道此人是誰?!?/p>
厲寧淡淡地道:“你沒看剛剛他眼中那份驕傲狂熱嗎?”
“我剛剛甚至在想,八日劍在鬼市的十萬兩黃金之價就是他自己抬上去的。”
“與此同時,他對于各種兵器機括又極為癡迷,我剛剛畫出那張弓,絕對能夠將他引出來!”
“我有錢,便證明我有足夠的實力,而能讓你追隨,便證明我有能力護住江湖之人,所以他一定會心動。”
“打造武器很費錢的,他需要錢,也需要一個靠山?!?/p>
柳聒蟬點了點頭,他不得不再次驚嘆,厲寧對于人心的把握程度簡直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第二日一早。
厲寧如約等在了紫金明都。
他甚至在紫金明都單獨給自己留了一個包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臨近中午。
人還沒到。
“東家,要換菜嗎?”
“換!”
柳聒蟬皺眉:“師尊,你不會猜錯了吧?也許風里醉不會來?!彼恢弊⒁庵辖鹈鞫嫉拇箝T口。
只有他見過風里醉的真實樣子,所以他必須盯著門口。
厲寧沒有說話。
當第二桌菜擺滿的時候,厲寧甚至給風里醉的杯子里倒滿了酒。
“師尊,來了!”
厲寧嘴角微微上揚。
“快請!”
柳聒蟬戴上之前準備好的面具,直奔一樓而去。
當柳聒蟬帶著風里醉走進房間的時候,厲寧也不由得一愣。
這風里醉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昨夜是個駝背的老者,而今日再看卻是讓厲寧眼前一亮。
風里醉并不是駝背,相反他生得極為挺拔。
看上去和柳聒蟬差不多大的年紀,不到四十歲,面白無須,雙目有神。
厲寧特意關注了一下風里醉的雙手,他的右手很大,一看就是常年握錘的手,但是左手卻是極為修長。
“風前輩,厲寧等候多時了?!?/p>
“是你?”風里醉同樣沒想到昨夜用激將法將他騙來此地的人,竟然是那個傳聞中的大周第一紈绔。
整個昊京城恐怕只有柳聒蟬認識風里醉,但是誰不認識厲寧???
厲寧輕笑:“風前輩很意外嗎?”
“不知道憑借我厲寧的財力能不能養得起風前輩的手藝,憑借我厲家的背景能不能成為風前輩的靠山?”
風里醉先是看向柳聒蟬:“你瞞得我好苦啊,若我早知道是厲家人,我今日就不會來此!”
“為何?”
厲寧驚詫,難道風里醉和厲家有仇不成?
“你厲家雖然勢大,但如今恐怕這座山靠不住啊?!?/p>
厲寧眸光一凝:“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