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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鹽焗豬肝的做法還是笙笙教給自己的，簡單又方便！
鹿邪還記得當年蘇祁山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豬肝，那時候學校門口還有一家燒肉鋪子，他隔三差五的就會去給小老頭兒買一塊鹵豬肝吃，現在……
“唉！”
鹿邪輕聲嘆了口氣就回屋睡覺去了。
————————
第二日一早，蘇祁山起來的時候鹿邪夾著被子睡得正香，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都習慣了這小子來跟自己擠一起。
“臭小子，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也不知道成天忙些什么……”蘇祁山一邊輕手輕腳的穿衣服一邊小聲嘟囔。
“放著好好的大房子不睡來跟老頭子擠牛棚，說出來不是叫人家笑話嘛！”
雖說蘇祁山一直叨叨個不停，可那聲音小的，甚至連個蚊子都聽不見，也就是嘴硬，實際心里美的不行。
穿好衣服后就躡手躡腳出了屋門，生怕把木板床上睡的正香的人吵起來，還是先做飯吧，省的一會小邪起來沒飯吃還得餓肚子。
在灶間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找見他的砂鍋，蘇祁山有些急了：
“鍋呢？我的鍋呢！！！”
他可就這一口吃飯的家伙什啊，這要是丟了以后還怎么吃飯！
蘇祁山一邊屋里屋外的找砂鍋一邊破口大罵：“媽的，老子的鍋呢？該死的小偷，破鍋有什么好偷的，你有本事你偷牛啊！奶奶的，我……咦？”
罵的正起勁呢，突然在墻根處看見了他那口寶貝砂鍋，愣了一瞬立馬小跑上前：“哎呦，小祖宗，你不在屋里好好待著跑出來干啥，外邊怪冷的……”
砂鍋：你看我像是能自己做主的樣子嗎？
“沒丟就好，沒丟就好啊！”
蘇祁山剛想抱起砂鍋回屋做飯，就被這沉甸甸的分量給晃了一下。
打開后一眼就看見鍋里滿滿登登的全是鹽，還有些黃不拉幾的：“嘶！小邪就是愛霍霍東西。”
一邊抱怨一邊進屋拿了個盆，打算把鹽倒出來，洗洗還能用！
只是倒到一半的時候發現里面有個黑黢黢·圓滾滾的東西，拿起來仔細一看：嘿！這不是豬肝嘛！
蘇祁山頓時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樣甜：“這臭小子，哪有這樣做豬肝的，真是個敗家子！”
小心翼翼的把豬肝上粘著的鹽蹭下來，又小跑回屋拿刀切成片，迫不及待的塞了一塊進嘴里。
咸香咸香的味道伴隨著豬肝特有的綿軟口感，一下子就把他的記憶帶回到京城：
“老師，陳家鹵肉鋪子的老師傅說了，豬肝這種東西要少吃，您要是實在好這口的話，還不去買兩斤豬頭肉呢！”
老頭兒一把奪過青年手里的鹵豬肝，沒好氣道：
“他就是嫌豬肝不如豬頭肉賺錢罷了，你別聽他忽悠，我都吃這么多年了也沒見有什么不好！”
哼，他又不是天天吃，再說了，豬肝和豬頭肉能一個味兒？
“老師，您怎么又起這么早啊，你牛棚里又不用上工……”
鹿邪迷迷瞪瞪的從里屋出來，看見蘇祁山正背對著自己發呆。
蘇祁山的思緒被硬生生的從京城拉回來，隨手抹了一把臉上不知何時流出來的眼淚，掩飾性的嘮叨：
“臭小子，哪有你這么敗家的，你看你浪費了多少鹽，趕緊滾出去給老子洗干凈！”
鹿邪：“……”好吧，他錯了 他就不應該聽笙笙瞎忽悠！
蘇祁山見他還站在原地不動，立刻就要脫鞋打人：
“你不會忘記了吧？我白教你這么多年了，堂堂一個華清大學的高材生竟然不會洗鹽？”
“會會會，我會！我現在就去！”
鹿邪眼看著老師都把鞋脫下來了連忙抱頭鼠竄，腦袋里的瞌睡蟲瞬間消失。
開玩笑，再磨嘰的話那真就離挨打不遠了。
鹿邪跑出去后蘇祁山才松了口氣，差點兒就被這死小子看見自己掉金豆了，真險！他可真是個老機靈鬼兒~
鹿邪乖乖的在院子里洗鹽，沒成想出門倒水的時候撞上了正遛彎兒回來的李向陽。
倆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鹿邪率先開口:“吃了嗎村長，要不進來一起吃點？”
李向陽努力睜大他那略顯渾濁的雙眼:……
你說啥？讓我進牛棚吃飯？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是一村之長啊！
鹿邪也是說完后才反應過來……
他的天！他都說了些啥啊，怎么能讓村長知道自己跟老師的關系呢，大意了！
怎么辦怎么辦！要怎么圓過去……
鹿邪腦袋飛速運轉~
“那什么，我……那個，就是笙笙說…蘇老頭做化肥遇到難題了，我…我這不是會點兒嘛，就過來看看！對。就是這樣的！”
鹿邪起初還有點磕磕巴巴，可后面越說越遛，到最后的語氣更是堅定的像是要入黨。
李向陽陷入自我懷疑:我像傻子？？？
不過一想到上次鹿邪給孫水芹喂傻子藥……
李向陽立馬一臉嚴肅，狠狠點了下頭:“嗯！那就麻煩鹿同志費心了，我等感激不盡，缺啥就去大隊部跟李富貴說，我們村的事兒他都能做主。”
李向陽越說越感覺自己聰明，所謂死道友不死盆道嘛，這福氣就給富貴兒好了，孩子還小，得多多鍛煉鍛煉。
什么？你說他是老狐貍？
胡說八道，他這叫多給年輕人機會你懂不懂！
鹿邪見糊弄過去了也松了口氣，畢竟暴露自己跟老師的關系對老師也不太好~
聽村長如此說也趕忙笑著應下:“行，我有事兒就找大隊長。”
李向陽見沒啥事兒了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后可不敢瞎溜達了，萬一神不知鬼不覺的變成傻子可咋辦……
正要找借口跑路，就見蘇祁山攥著一只鞋子沖了出來:
“鹿小邪你皮癢了是吧？讓你洗鹽你洗門口去了？是不是我說話不管…用…了……村長？您您您怎么來了，我……”
我了老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主要是太驚悚了！
他怎么都不會想到能在家門口碰見村長啊，直接驚的不會說話了，眼巴巴的看著鹿邪想讓他說。
鹿邪在一旁捂著臉不想說話，他能說什么！他剛圓好，這下好了，全完了！
要不然……
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讀出了一個意思:
要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李向陽只覺后背一陣發寒，大事不好，得跑！
“呵呵，那什么，鍋里還燒著飯呢，我先走了哈！”
鹿邪見李向陽想跑，趕忙上前兩步，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一個用力就把人夾在腋下往牛棚里面跑。
蘇祁山極有眼力見兒的把門關上并鎖死。
就這倆人配合的默契度堪比他和振國！說這倆是親父子他都信！
“唔……唔唔唔…嗚嗚……”
李向陽此刻心如死灰，他感覺自己這條老命今天得交代在這兒……
嘴被堵住了說不出話，可心里卻不停的吶喊:
別……別殺我…真的……
大早上的，他為啥要賤嗖嗖的出來溜達，在家躺著不好嗎……
正當他心如死灰時，就見原本還一臉兇神惡煞的鹿邪把他放下來。
下一秒就突然變臉，抱著自己的大腿就開始哭:
“村長，我上有倆老下有倆小，您可得給我保密啊，我年輕倒是無所謂，要是被人知道我在牛棚那我老師就完了……
嗚嗚嗚，他處境本就艱難，成天吃不飽穿不暖的還得干臟活累活，身子骨兒本身就不好，如果再讓人抓到小辮子那就徹底沒救了呀。
李村長我知道您是大好人，咱都是鄉里鄉親的，處這么久了也都還挺好，就當沒看見這事兒，咱揭過去吧，成不？”
說到最后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他，仿佛在等一個滿意的答案。
蘇祁山這時也表明了態度:“我去農場沒關系的，至于小邪……就麻煩李村長饒他一次吧，他也是好心來看看我，畢竟孩子還小……”
說完劉朝著旁邊的牛棚走去。
李向陽徹底傻了，難不成……
不是殺人滅口？
好險！差點就老命不保~
不對你等會兒，這叫孩子還小？
李向陽看著比自己大兒子還大一些鹿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雖然鹿邪句句沒提鹿聞笙，可句句又都是鹿聞笙……
低頭看了眼一臉頹色蹲在牛棚里的蘇祁山，長嘆一口氣:“唉！”
都不容易啊……
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鹿同志來幫我們大隊研究化肥，蘇老頭兒管一頓飯合情合理，就……這樣吧，我走了。”
權衡利弊，覺得這人還是少惹為妙。
李向陽剛走出兩步又回頭囑咐:“你們倆以后小心點兒，別被村里人發現了，我不敢保證他們都是好人。”
鹿邪聞言這才真誠道謝:“多謝李村長，我以后會多加注意的。”
不知道為什么，直到此刻李向陽才感覺鹿邪身上的那股匪氣收斂了很多。
就連剛假裝求自己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一股似有若無的壓迫感。
就是那種“先禮后兵，我適當示弱，你同意咱咋都好說，不同意的話……我雙手也可以染血的！”感覺。
現在不同，現在單純就是感激。
李向陽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的很有深意:“誰還沒有點秘密呢！我走了，你們忙吧！”
突然想到他在門口的時候就聽這倆人說要洗東西，洗什么來著？
李向陽往外走的腳步瞬間停住，轉頭問:
“你們要洗什么？洗鹽？鹽咋洗啊？”那玩意不是見水化？
鹿邪顯然沒想到村長會問這個，愣了一瞬還是給他解惑:
“哦，家里有一包鹽臟了，就是用清水洗一下，取出里面的雜質，然后上鍋把水煮干就可以了。”
李向陽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也回家試試！”
他家里也有兩包鹽，被小虎子弄臟了，回去試試唄~
萬一有用的話還省下買鹽的錢和票了！
想到這里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行了，你們忙吧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他有些怕萬一走慢了鹿邪反悔……
鹿邪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才終于意識到不對，轉頭對正在喂牛的蘇祁山喊道:
“老師，我感覺你們村長跑的跟被狼攆似的……”
蘇祁山白了他一眼:“貧什么貧，趕緊去吃飯，都要涼了。”
死小子心真大，差點就要跟自己一起發配去農場了還一臉的無所謂。
“以后不準給我求情，我已經老了在哪都行，你還年輕……唉！”不能跟他一起爛在泥里。
蘇祁山低著頭定定的看著地上的牛糞，現在的他還不如這坨牛糞值錢，你說可笑不可笑！
鹿邪張了張嘴剛要反駁就見面前出現一桿糞叉，想也不想趕忙往屋里跑。
他老師啥都好，就是這個脾氣……又臭又硬！
鹿邪吃完飯就要回知青點，出門前被蘇祁山叫住:
“這幾天你別來了，先避避風頭再說。”
鹿邪剛要反駁，可看見自家老師那副兇神惡煞的表情時慫了，有氣他是真打啊……
“行，那我先不來了哈！”鹿邪訕笑點頭，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懂得。
先答應下來，來不來的另說。
反正他回來的晚，大不了到時候就說自己夢游來的……
村里不是都傳笙笙夢游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鹿聞笙:我謝謝你啊！
回知青點時大家都上工去了，家里的自行車也被韓沐辰給騎走了。
就在他打算上山再獵一頭野豬時，鹿聞笙從柴房里鉆出來。
“小邪叔叔，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鹿聞笙一臉好奇，也不知出什么大事兒了，連飯都沒回來吃。
鹿邪無奈擺手:“可別提了，我被村長堵在牛棚了……”
鹿聞笙一臉同情:“那你這……”不會要卷鋪蓋卷去農場吧？
“沒事了，都糊弄過去了，我跟他說我是去幫老師做化肥的。”
鹿聞笙撇嘴，老狐貍能信就怪了，這事兒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只有兩點:
一是小邪叔叔明著威脅他了
二是小邪叔叔暗著威脅他了
沒有第三條！
李向陽:你還挺懂！
鹿邪:我沒有 我不是 你別瞎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