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霜的眼忽而就不知道朝哪處看了。
之前衣衫整齊的謝靖冷淡的不會讓人生起其他的心思,只一門心思把推拿當做是要完成的任務。
可現在脫去外衫,男人優渥健碩的身形一覽無遺。
脖頸處麥色的肌膚和白色里衣更是形成鮮明對比。
“怎么不繼續了?”坐在前方的男人似乎絲毫沒有體恤到她的掙扎,反而用他用慣了的語調,“還要我提醒你?”
宋元霜穩了穩氣息,努力摒棄掉男人的身形,只把視線放在肩頸上。
素白的手再次落下,開始揉捏起來。
習慣了他堅硬的肌肉,宋元霜已經知道用什么樣的力氣了,把渾身的力氣集中在手腕上,一時間倒是再沒旖旎的想法。
“為什么避開那兒?”突然間,男人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剛剛宋元霜的手指下意識的就跳過了那天他捂住的地方。
“您那處是不是有舊傷...我擔心按到您傷口處了。”畢竟謝靖和宋父截然不同,按照謝靖的身份,身上肯定會有傷口。
那天宋元霜聽見謝靖毫不客氣的語氣,就不自覺的朝這方面去猜。
而謝靖聽到宋元霜的話,視線落在兵書上,緩緩道:“按下去,使勁一些。”
宋元霜:......
她伸手使出全力的在他捂過的地方摁下。
“再用點力氣。”他的聲音絲毫沒有變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宋元霜緊咬著牙又用了些力氣,手指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我記得夫人應該是用過飯才來的。”
“怎么,是他們虧待了夫人了,讓夫人沒吃飽?”
宋元霜實在是沒有力氣,平時瀕臨推拿結束才會涌出的汗,現在都已經全都爭先恐后涌了出來,黏膩在身上。
“將軍...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捏著的力度驟然一松,宋元霜在身后氣喘吁吁,手腕因為用力過度,現在還有些酸澀。
她抓著自己的手腕,揉了揉。
原本用后背對著她的男人,如今已經轉過身來,瞧見她的動作,露出一抹諷笑:“讓夫人做點小事都做不好,也不知道這債能怎么還。”
宋元霜垂著眸,似是沒有聽到他的嘲諷似的,低聲道:“我給將軍沏茶。”
她緩緩走到桌邊,拿起那還剩下一半茶水的茶杯,重新用水沖了沖,又給謝靖倒上熱茶放在一旁。
謝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夫人想知道嗎?為何我這么恨夫人。”他的聲音有些輕,卻足夠宋元霜聽見。
宋元霜一怔,一直垂著的眸,這個時候終于抬了起來。
燭火中的女人,長發挽起,白皙如天鵝般的長頸完全露了出來,一雙動人的眸眼此時快速的眨動了幾下。
她比以前更溫柔柔順了,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徹底抓住她的脖頸。
“如果將軍愿意告訴我的話...”
“啊——”
拽住的不是脖頸,而是她的手腕,輕輕一扯,原本距離謝靖還有幾步遠的人,一下就被拽到了身前。
宋元霜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微變,她的腿抵在長桌前,身前卻是謝靖魁梧高大的身軀。
“將軍。”
女人剛剛還溫柔的聲調微微拔高,胸口甚至只是因為他一個拉扯而劇烈的起伏。
謝靖深黑的眸卻變都沒變,“不是夫人說想知道的嗎?”
“怕什么?”
這個距離,很難讓人不害怕。
宋元霜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雞崽子似的,根本掙脫不了。
手掌被放在那右肩處,她聽到謝靖開口:“夫人拉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手抓著她的手到領口處,試圖讓她拉下他的里衣。
宋元霜如今不止是手僵住,連身體也徹底僵住了。
“怎么,不是夫人想要知道真相嗎?怎么不動了。”謝靖坐在椅上看她,眼神沒有笑意,反倒像是認真的問她。
宋元霜掙了掙手腕,沒掙脫開,面色不自覺的白了幾分,“將軍...不要這樣...我不想知道了...”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當初謝靖提過的話。
所謂的春風一度。
而如今只要有人拉開簾子,看見兩個人這樣的狀態,恐怕都說不出兩個人是清白的。
她對扯開他的衣服沒有半點興趣,只有惶恐。
“明明夫人早就不是有夫之婦,為何還如此緊張?”謝靖攥著她手腕的力氣又加重幾分,“怕人誤會了?”
又來了,如今她輕而易舉就能落下的眼淚。
縈在那眼眶中,仿佛春日濛濛細雨,梨花帶雨。
謝靖倏然松開了她的手,宋元霜踉蹌的差點把新盛的熱茶打翻。
“既然夫人不想知道了,那就別再問姜維永了。”謝靖從椅上站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夫人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以親自來問我。”
語調落在親自上面加重,宋元霜抿唇不語。
粗糲的手指抵在宋元霜的右肩,戳的生疼:“夫人若是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這個瘋子。
從謝靖的帳篷內出來,感受到山間的涼風吹在臉上,宋元霜往回走,想著。
這到底是謝靖對她詢問姜維永的警告,還是真的有這么個傷痕,她有些分不清。
兩個人的武力懸殊成這個樣子,她怎么可能在他身上留下傷口。
若是真的留下傷口,那他就這樣放過她了?
想不明白。
躺在馬車上,宋元霜想著后面還有幾天這樣的折磨,忍不住輕嘆一聲。
如果成功到豫城的話,是不是能夠招募到人手,可以不用再和謝靖一路了。
她蹙眉想著,朝朝小小的身軀貼了上來:“是那位謝將軍欺負阿姐了嗎?”
宋元霜瞬時清醒,轉過頭看向朝朝:“朝朝為什么這么說?”
黑暗中,兩個人都壓低了聲音。
清輝的月光沒能透過簾帳,讓馬車內也昏暗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朝朝的小手拉住了宋元霜的手指:“阿姐的手腕,今天又紅了。”
明明去之前還好好的,可回來后,阿姐的手腕卻紅紅的,還不時活動著。
“阿姐每次回來臉都比平時要紅...”
“阿姐是想和那位謝將軍成為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