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閻承壓著怒氣,強行將云旌拉到身后,“爸先動手,是爸不對,云婷自衛,但沒注意分寸,也有錯。”
云旌一腦門子的問號,什么玩意我就有錯了?
閻承緊緊攥著云旌手腕,示意她別動:“錢管家,叫醫生來看看我爸的傷情。”
站在角落里的管家一路小跑逃離現場。
定睛一瞧,正是昨晚的司儀。
“你跟我出來,現在。”
……
兩人來到花園,閻承態度一轉,對她溫聲安撫,解釋父親向來脾氣暴躁。
云旌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一邊四處巡視,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目前的情況太過匪夷所思,上一代靈渡師被拆成**和靈魂兩份,年齡不一樣就算了,關鍵他喵的還是一男一女!
云旌思緒如麻,天氣悶熱,手腕上的黏膩感令她心煩:“能不能撒開?”
閻承耳根發紅,松了手。
云旌擦著汗跡,嘲笑道:“你爸有老婆,還跟吳媽搞在一起,你心里有別人,還要娶我給你沖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閻承眉頭皺起,似乎在確認自己沒聽錯:“我爸怎么可能會跟吳媽,他……”
“別解釋,”
云旌眼皮抬起,食指放在唇前,“男人嘛,懂的都懂,除非死了掛墻上才會老實。”
“況且你爸情人那么多,吃點窩邊草也正常。”
見他不語,云旌以為他不信,又道:“這保姆和你爸都說過要給我立規矩,一男一女要是搞在一起,他們的生活習慣,談吐舉止都會越來越像,”
“當然,不愛也一樣,哪怕偽裝得再好,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就比如你媽經常被你爸家暴。”
閻承腳步頓住:“這……不可能……”
果然,一個超雄,一個戀愛腦,生不出聰明的孩子。
“吳媽遞鞭子的動作很熟練,鞭子剛到你爸手里,你媽就嚇傻了,一看就是以前受過重大創傷留下的應激反應,現在看她死命護著你爸,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云旌看向他:“難道你真的從來沒發現過嗎?”
閻承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血色全無,看來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云旌手一揮:“去吧。”
閻承走后,云旌開始在莊園里到處翻找,下人們目不斜視,全躲著她。
轉了半刻,雖然一點新線索都沒找著,但她意外發現莊園內布局格外講究,陽氣很盛。
尤其是中心位置的八卦水車,風動水活,陰陽調和,顯然是找過厲害的先生看過的。
只是整個閻家,除了帶有靈渡師氣息的男鬼,她再沒看到其他怨鬼,這有點正常的不太正常。
因為上一代靈渡師缺位,天道氣運逐漸枯竭。
天道用最后的力量將她誕于人間,現在人間沒有氣運加持,人活得不如牲口,背信棄義,厄運纏身,怨鬼叢生,鬼怪橫行……
這也是慈幼堂能‘發揚光大’的原因,無家可歸的孩子太多了,去無可去。
若是因風水布局,怨鬼無法侵入家宅,那那只男鬼又是怎么做到能來去自如,還能纏著閻承的?
此時,聚靈鐲再次躁動,云旌沒有壓制,男鬼現身,他怨氣沖天,臉色陰得都能滴出水了。
“呦,您還知道把我放出來呢?”
云旌懶得和他斗嘴,伸手召出凈魂幡,先把他一身怨氣給散了。
“你和閻家什么關系?”
聽到她問這個,男鬼周身氣壓降低,空氣瞬間冷了好幾度,云旌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跳起來一拳錘他腦袋上:“不能好好說話,就給我滾回鐲子里!”
男鬼捂著腦袋,夸張地嘶了聲:“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你別動手啊。”
云旌閉上眼深吸口氣。
來閻家后,不僅遇見的人不正常,就連遇見的鬼也都跟有大病似的。
見她生氣,男鬼才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我生是閻家的人,死是閻家的鬼,你猜我和閻家是什么關系。”
云旌皺眉,沒搞懂他這話的意思:“你是說你和閻佑信有一腿?”
男鬼臉都綠了。
他俯身貼近云旌,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再亂說我就把你脖子掐斷。”
云旌揪住他衣領,兩人鼻尖相對,同樣兇狠道:“再敢威脅我,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互相迎著對方的目光毫不相讓,時間在無聲的較量中被無限拉長。
最終男鬼輕聲悶笑,舉起雙手:“好吧,我認輸。”
“不是你認輸,是我贏了。”云旌松開他衣領。
男鬼被她逗樂,揶揄道:“好好好,我承認你厲害,但你也是真要強,我閃現都交了,你還追著打。”
云旌沒功夫跟他開玩笑:“快點說,你和閻家到底什么關系。”
“這個嘛……”
男鬼煞有其事地皺眉,趁云旌放松警惕,迅速鉆回聚靈鐲里,“等你什么時候幫我重塑肉身,我什么時候告訴你。”
云旌咬牙切齒:“你這個狡猾的死鬼!”
“我有名字,你記住了,”
男鬼緩緩道,“周,聿,琛。”
“我管你叫什么!你給我出來!”
周聿琛姿態散漫:“你當我傻嗎,出去被你打?”
“你以為你藏在里面我就揍不了你是嗎?”說著,云旌舉起聚靈鐲就要摔下去。
“別別別,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
周聿琛嘴上求饒,但眉尾揚起,眼中帶笑,“我和閻家……對了,你記得去門外看看。”
“又在賣什么關子?”云旌不耐,“能不能別轉移話題。”
這時的周聿琛卻不再搭話。
沒法子,她只能先將聚靈鐲收起來。
本來她也沒想把鐲子摔了,這可是天道給她的寶物,能聚集萬物靈氣,供她修煉。
雖然聚集到的靈氣很少,但也總比沒有強。
剛剛就是嚇唬嚇唬那死鬼,誰知道他狡猾得很,壓根不上套。
閻家的莊園很大,她走了半晌連大門的影兒都沒看著。
“少夫人?”
身后開來一輛小車,云旌扭頭一瞧,眼睛立刻亮了,車上的司機正是那天的司儀——錢管家。
她毫不客氣地上了車,拿起水噸噸噸灌了兩瓶。
錢管家冷汗直冒:“少爺去花園沒找到您,您怎么跑這來了?”
“出發,去大門。”云旌沒回答,直接發布指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