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感覺,梁靖森回香港一趟,人稍微開竅了。雖然比不上朋友圈那些拿出來炫耀的甜嘴男伴,但他對比之前的自己,已經好很多。至少現在說話,不會次次鋒利。
她把頭發別到耳后,露出完整的一張臉,湊近給他看,眼里全是自信的光亮:“我哥說要不是我從小漂亮,就被他打死了??上攵颐赖糜卸鄼嗤!?/p>
“呵?!?/p>
男人喉間溢出一聲輕哼,他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贊嘆:“你哥真善良?!?/p>
“……”
裴玉咬著牙笑:“就是漂亮。
梁靖森沒再說什么,但面容線條比剛見面的時候柔和,眼底晦暗的情緒也見少。很快,服務人員進來上菜,裴玉安靜下來,陪他吃了幾口。
快結束的時候,她正經地說:“寒假我們出去玩吧,散散心?!?/p>
梁靖森在擦手:“去哪?”
分開的這一個月,裴玉已經快把他朋友圈翻爛了,記得他玩過的所有運動,卻假裝不經心地提議:“想去滑雪,我們可以出國玩?!?/p>
“到時候再說吧?!?/p>
他沒答應,也沒拒絕。
裴玉點點頭:“還有一個月,來得及想?!?/p>
其實她心里有小女孩的旖旎愿望,如果談了男朋友,有很多想去打卡的地方,比如白雪皚皚的滑雪場,浪漫的花火大會,還有陽光沙灘比基尼,兩人躺在海邊曬太陽,拍很多合照……或許別人會覺得幼稚,但她的幸福很簡單,有喜歡的人陪著做她喜歡的事。
吃好后,梁靖森開車送她回酒店。下車前,裴玉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學校?”
梁靖森沒答:“你什么時候走?”
裴玉:“周日上午?!?/p>
聞言,梁靖森翻了翻手機,垂著眉眼說道,“我要再晚幾天?!?/p>
裴玉沒說話,也沒下車。
察覺她細膩的表情變化,梁靖森沉默兩秒,抬手扣住她后腦。裴玉略低著頭,被大掌強勢的力道壓過去,慌張抬眼。以為他要親她,下巴羞恥地往后縮。
梁靖森皺眉:“敢躲?”
裴玉眼神幽怨,抿起嘴唇。下一秒,她聽見他輕慢的笑:“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
裴玉眸光有明顯的怔然,隨即是席卷而上的尷尬。就是說,他那么冷淡的混蛋,怎么可能給她離別吻,是她厚臉皮多想了。
“我才沒……嗯……”
車廂內響起啵的一聲響。
裴玉皮膚下泛起滾燙的溫度,不是熱情的深吻,甚至都沒碰嘴唇,只是親臉,但激出了更為洶涌的羞意。她往后退了退,就撞上他黑漆幽邃的眼睛,說話氣息都軟下來:“你怎么變得這么會了……“
梁靖森搓搓她頰邊軟肉:“怕你耐不住寂寞?!?/p>
“你滾……”
裴玉紅著臉下車。
她快步跑進酒店大堂,臨進電梯前,看到外面那輛車還沒走。回到房間,她背抵著門板,手掌貼在胸口,清晰感受到里面激烈的跳動。
一個月情感的空白,原來只靠見一面就能填滿。
在香港住了兩天,梁靖森會出來陪她吃飯,但晚上都是把她送回酒店就回家。他們之前說過的金錢細約如同虛設,他給了她一張卡,讓她無聊的時候就去購物。裴玉拒絕失敗,只好原封不動地先保存起來。
回京市那天的航班在中午,梁靖森有家宴,分身乏術,請自己的朋友去酒店接裴玉。對方的形象像TVB里會出現的律政精英,好像比梁靖森年長些。裴玉與他接觸客氣又尊重,一口一句:“謝謝您?!?/p>
“叫我Mark就好?!?/p>
對方笑起來身上的嚴肅氣質潤和很多,說道,“我和Sven小時候就認識,可以說是最好的朋友了。你和我不用客氣?!?/p>
盡管普通話說得不算好,但他還是努力在表達。
裴玉笑意溫淺:“沒有客氣,只是很感謝,讓你特意過來接我一趟。其實我一個人就可以,梁靖……Sven真會麻煩人的?!?/p>
Mark接觸起來很親和,挑眉道,“很明顯,他不放心你啊。”
“……”
像是把話說進她心坎兒里,裴玉啞口無言,抿唇笑得更深了。她沒有因羞赧而畏縮,反倒落落大方地與他開玩笑:“那我就拜托Mark,回去幫我說些好話,讓他以后多多關心我。”
Mark很爽快:“當然?!?/p>
飛機起飛時,裴玉心里有明顯的感覺,很充實。明明她與這座城市在變遠,但因為她感知到了梁靖森對她的心意,不再如來時感到彷徨和不安。等她和他再在京市見面,一定會越來越好。
十二月的京市真的冷了。
裴玉去機場接梁靖森,程嘉定非跟著。她想阻止又不好意思,只好隱晦地點他:“你不是處對象了么,怎么不陪女朋友?!?/p>
程嘉定嗯了聲:“今天來接男朋友?!?/p>
“……”
裴玉偷著瞪他一眼,小聲嘟噥:“梁靖森知道他有那么大魅力么,都把你掰彎了?!?/p>
“他沒魅力,你怎么這么喜歡。”
程嘉定每個字都是笑著說出來的,偏偏有伶牙俐齒的尖銳。裴玉說不過,哼了聲就不再理他。
梁靖森沒帶行李,出來就看到在等她的裴玉和程嘉定,走過去。他還沒說話,裴玉就撲進他懷里,一把抱住他的腰,可委屈了:“寶貝,他說你是gay,我不信……”
“……”
梁靖森無語地吸了口氣,看向程嘉定。
對上對方責問的眼神,程嘉定不慌不忙的:“我沒說?!?/p>
裴玉繼續告狀:“他說你是他男朋友?!?/p>
有時候,梁靖森覺得裴玉和程嘉定湊在一起就很吵,他拉開裴玉,淡聲道,“以后少理他?!?/p>
裴玉乖乖點頭,在梁靖森看不見之處,給了程嘉定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幼稚。
程嘉定沒理會,跟著他們往出口走,慢悠悠地說道,“我請我哥們兒吃飯,請問裴小姐是在餐廳外面等,還是先回學校?”
“……”
裴玉挽著梁靖森的胳膊輕輕搖晃,細眉皺著:“寶貝你說句話啊?!?/p>
梁靖森的臉色可不算好。
他抽出被裴玉抱住的手臂,冷白指尖先指左邊出口:“你從這邊走?!彼挚聪虺碳味ǎ赣疫叧隹冢骸澳銖倪@滾?!?/p>
兩人瞬間不鬧了。
跟在梁靖森身后往外走。
裴玉悄悄靠近程嘉定,用口型說:“他讓我走,讓你滾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