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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塔抬腳將神父踹下通道,神父翻滾著跌下石階,在狹窄的通道里撞出一連串痛苦的哀嚎。沒等回聲消散,貝塔從后腰抽出震撼彈,拋入幽深的通道。
震撼彈在花崗巖墻壁上清脆地彈跳了兩下,最終滾落至地下密室深處。“轟“的一聲悶響伴隨著刺眼的白光炸開,通道盡頭瞬間被慘白的強光照得如同白晝。
貝塔端著步槍走下臺階。
神父正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耳朵,而兩個負責守門的黑幫分子則癱在墻角。貝塔解決掉這兩個失去戰(zhàn)斗力的守衛(wèi),揪著神父的衣領(lǐng),將他拽到那道厚重的柵欄門前。
槍口抵上神父太陽穴,貝塔用眼神示意密碼鎖。
神父顫抖著撐起身子,沾滿鮮血的手指在數(shù)字鍵盤上艱難地輸入密碼。隨著“滴“的一聲電子音,柵欄門的液壓裝置發(fā)出沉悶的啟動聲,緩緩向兩側(cè)滑開。
神父癱坐在墻角:“你...要把這些都帶走嗎?“
貝塔沒有回答,徑直走向儲藏室。
他將陳列架上成排的金幣掃進背包,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脆。接著,將所有紙質(zhì)文件、光盤和硬盤掀翻在地,堆成一堆。
從背包側(cè)袋掏出一大瓶打火機油,貝塔在地面那堆物品上傾倒。透明的液體在文件堆上蜿蜒流淌,他甚至還用鞋尖將打火機油與物品攪拌均勻,確保每一張紙都浸透了易燃液體。
做完這一切,貝塔轉(zhuǎn)身,居高臨下地問道:“帶手機了嗎?“
神父哆嗦著從法袍內(nèi)袋摸出一部老式翻蓋手機。
“打給維戈。“貝塔的槍口輕輕點了點神父的太陽穴:“告訴他這里出事了。“
面對黑洞洞的槍管,神父顫抖的手指幾乎按不準按鍵。
電話接通后,他帶著哭腔對著話筒說道:“維戈先生...教堂...教堂出事了...“
電話那頭,維戈陰沉著聲音:“教堂出什么事了?“
神父顫抖地抬眼看向貝塔,冷汗順著皺紋滑落:“有位...保爾·奧斯特洛夫斯基先生...讓我給您打電話...“
聽筒里陷入沉默。
維戈顯然明白了局勢,襲擊者就在電話旁。當他再次開口時,已經(jīng)變成了直接的質(zhì)問:“保爾·奧斯特洛夫斯基先生,你想要什么?“
貝塔的槍口抵在神父太陽穴上。
他對著手機,同時也是對著電話那頭的維戈說道:“保爾·柯察金,是蘇聯(lián)作家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個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yīng)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聽明白了嗎?兩個蠢貨!“
話音未落,貝塔果斷扣下扳機。神父的頭顱在槍聲中猛地后仰,鮮血和腦漿噴濺在身后的石墻上。緊接著第二聲槍響,尚在通話中的手機炸成碎片,電子元件四散飛濺。
房間里重歸寂靜,只剩下打火機油刺鼻的氣味和尚未散盡的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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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戈的手指死死攥著手機,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當聽筒里傳來最后一聲槍響,他將手機摔在實木辦公桌上,歇斯底里地咆哮道:“Сукаблядь!(該死的婊子養(yǎng)的!)“
紅木桌面被砸出一道痕跡,手機零件四散飛濺。
維戈撐著桌子劇烈喘息,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他扯開領(lǐng)帶,在寬敞的新辦公室里來回踱步,意大利手工皮鞋將地毯踩出深深的凹痕。每走幾步,他就狠狠踢向價值連城的古董柜,讓整個房間都回蕩著撞擊聲。
“找!“他停下腳步,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怒吼:“把那個雜種給我找出來!我要親手剝了他的皮!“
暴怒的聲音在落地窗間來回震蕩,窗外紐約的燈火依舊璀璨。
維戈的保鏢靠近:“老板,我們現(xiàn)在要趕去教堂嗎?“
維戈陰沉著臉點頭:“召集所有人手,出發(fā)!“
四輛黑色雪佛蘭薩博班越野車,咆哮著沖出地下車庫,輪胎在瀝青路面上擦出刺耳的聲響。維戈坐在第二輛車的后排,手指焦躁地敲擊真皮座椅,不斷重撥教堂守衛(wèi)的電話。
“該死的!“他第五次將手機摔在座椅上,所有號碼都無人應(yīng)答。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后退,維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現(xiàn)在只希望那個瘋子只是為了錢,千萬別碰那些資料。
那些檔案遠不止是普通的交易記錄。
那是他經(jīng)營多年的權(quán)力網(wǎng)絡(luò):市議員受賄的錄像帶、法官參與洗錢的銀行流水、警察局長在脫衣舞俱樂部與毒販把酒言歡的高清照片。每一份文件都是他操控半個紐約城的籌碼,是他能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的根本。
“再開快點!“維戈拍打著駕駛座椅背,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襯衫。
四輛黑色雪佛蘭薩博班撕破夜色,輪胎在教堂花園的碎石路上刮出刺耳的尖嘯。
車身尚未停穩(wěn),維戈瘸著腿走下車。
貝塔站在教堂對面的樓頂,目送著維戈帶著人進入教堂。那雙冰川般的藍眼睛藏在黑暗中,瞳孔深處翻涌著捕食者特有的愉悅。
貝塔緩步走下天臺。
維戈走進教堂,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的手下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彩繪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
最令人絕望的是從地下室翻涌而出的滾滾黑煙,幾個手下手忙腳亂地拖著消防水帶試圖撲滅保險庫里的烈焰。
站在地下室的臺階上,維戈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扭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化為灰燼的資料意味著什么。
那些被他掌控的官員將立刻反水,警察局長會第一個帶隊抄他的老巢,法官們會爭先恐后地簽發(fā)逮捕令。他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權(quán)力帝國,即將在今晚過后土崩瓦解。
“Блядь!(該死的!)“維戈的怒吼在教堂穹頂下回蕩。
他憤怒地走出教堂大門,雙手深深插在風衣口袋里,一腳踢向花圃。嬌嫩的郁金香花瓣在夜色中四散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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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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