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許今夏是真心拿佟曉梅當親人看待,即便她對她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
她想,只要她付出真心,就能換來真心。
到頭來。
白眼狼始終是白眼狼,不是她付出了多少,就能跟他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佟曉梅兩邊臉頰都火辣辣的痛,她被許今夏攥著頭發,想反抗都沒機會。
“許今夏,你給我住手,停車,停車,讓保鏢上來把她給我抓下去打一頓!”
司機就要踩剎車,許今夏冷眼掃過去,“你敢停車,我就敢把她從車上推下去。”
司機左右為難,“太太,不管怎么說,夫人都是你的長輩。”
“她算什么長輩?”
許今夏冷笑地看著佟曉梅,“我給周家當牛做馬三年,我不求他們回報,但做人總不至于太沒良心。”
三年來,她為周家貢獻了她最大的價值,到頭來她得到了什么?
羞辱,謾罵,家暴,背叛。
這一家子都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現在還想讓她去背鍋。
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敢一而再的來招惹她?
佟曉梅唾罵:“你嫁到我們家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給我們當牛做馬不是應該的嗎?”
許今夏一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我嫁進你們家不是來當免費保姆的。”
“你可比保姆矜貴多了,我們家給你提供了多少資源,把你捧到現在的位置,該感恩的人是你才對。”
“你現在還敢打長輩,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佟曉梅叫囂著。
許今夏抓著她的頭發,冷冷地道:“你都不怕天打雷劈,我有什么好怕的,就因為你多我老三十歲?”
“許今夏,你敢說我老?”
佟曉梅氣到炸裂。
她年紀大了,就最怕人說她老,她不服老,她還很年輕。
許今夏自然要往她的肺管子里戳,“你看你臉上的褶子,都是刻薄出來的吧,還有這滿頭白發,是尖酸出來的吧?”
“我要弄死你!”
佟曉梅突然伸手去抓許今夏的臉,她閃躲得很快,還是被佟曉梅做的美甲掃到脖子,頓時火辣辣的疼起來。
她也沒了耐心,用力推了一把。
佟曉梅頭撞在車窗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車廂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許今夏看著佟曉梅歪倒在座椅上,前排傳來司機顫巍巍的聲音。
“太太,夫、夫人怎么了?”
許今夏皺了皺眉頭,也怕鬧出人命來,傾身過去拿手放在佟曉梅的脈搏上一探。
“暈過去了,沒事。”
司機看她脖子上幾條血淋淋的抓痕,忍不住嘆氣。
“好好一家人,怎么就反目成仇變成今天這樣了?”
許今夏瞥了佟曉梅一眼,想到這三年都替自己不值。
“他們從未將我當成一家人。”
司機在周家開車這么多年,經常送佟曉梅去跟朋友喝下午茶逛街打麻將。
佟曉梅在車上跟那些牌友聊天,提到許今夏語氣中盡是輕蔑。
他知道她認可許今夏這個兒媳婦,否則怎么會在外人面前如此貶損她。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后面保鏢的車也跟著停下來。
“太太,你走吧,我會送夫人去醫院。”司機說。
許今夏怔了怔,向司機道謝后,推開車門下車。
保鏢立即圍上來,攔住許今夏的去路。
“太太,夫人沒讓你走,你不能走。”其中一名保鏢說。
許今夏冷冷地看著他,“讓開!”
那名保鏢非但不讓,還要過來抓她,許今夏閃身讓開。
身后忽然傳來喇叭鳴笛聲,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下。
車門打開,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迅速走過來,將許今夏護在身后。
薄凜淵冷眼睨著那兩名保鏢,“滾開!”
兩名保鏢被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震懾住,對視一眼。
“這位先生,這是周家的家事,麻煩你不要插手。”
薄凜淵活動了一下手腕,“既然人話聽不懂,只好用拳頭說話了。”
話音未落,薄凜淵一拳頭砸過去,保鏢迅速往后閃躲。
剛躲開一拳,薄凜淵下一拳已經迎上來,直接砸在他臉上。
保鏢被砸了個仰面倒地,另一個保鏢立即上來幫忙。
然而他根本不是薄凜淵的對手,薄凜淵學過正宗的格斗術。
不過兩三招,就將保鏢打趴在地上,而他連衣服都沒皺一下。
干脆利落地解決了這兩個保鏢,薄凜淵轉身,握住許今夏的手腕,拉著她上了勞斯萊斯。
肖秘書坐在前排,今天開車的是另外一個司機。
肖秘書跟許今夏打招呼,“嗨,許小姐,好久不見。”
許今夏沖他頷首。
認真算起來,他們也沒有多久沒見。
許今夏偏頭看著薄凜淵,男人下頜線緊繃,俊臉罩著一層寒意,感覺怒意未消。
“薄先生,好巧啊,會在這里遇見你。”
他不是在國外出差嗎,什么時候回來的?而且為什么偏偏這么湊巧出現在這里?
薄凜淵沒看她,**地說了一句“不巧”。
許今夏沒想到他生氣的時候氣性這么大,正想著怎么哄人,就聽肖秘書說:“許小姐,是你給執行長打電話,你不記得了?”
“我……有嗎?”許今夏遲疑地看著肖秘書,又看向薄凜淵。
然后薄凜淵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黑了幾分。
許今夏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她當時是背著保鏢打的電話,以為是打給了秦以安。
她忙從兜里掏出手機解鎖,赫然看見通話界面撥出的是薄凜淵的電話號碼。
許今夏神情訕訕,“對不起啊,薄先生,我本來是要打給安安的,沒想到撥、錯、了……”
剩下幾個字,她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才說出口的。
薄凜淵死死盯著她,“你遇到危險,第一個求救的人不是我?”
許今夏知道他生氣了,而且是氣炸了。
她連忙解釋,“不是,我給安安設了快捷撥打,當時情況特殊,我……”
“說到底,你心里根本沒想找我求救,許今夏,你還真會傷人心。”
許今夏張了張嘴,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最后,她只能閉上嘴,安靜地坐在原地,想等他消氣了再哄哄。
車廂里陡然安靜下來,肖秘書趕緊將自己藏在座椅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跟在薄凜淵身邊這么多年,薄凜淵生氣的次數屈指可數。
唯二的幾次,都是因為許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