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業勛知道他媽的狗脾氣,忍耐道:“你要繼續鬧,我就走了。”
寧三媳婦還指望兒子在寧嗣音跟前給她長臉,她可不準他走。
她立即一把拽住他,“不準走,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寧業勛坐在旁邊,聽寧嗣音跟大伯父說話。
也就是一些日常交流,沒有什么稀奇的,寧業勛聽得直打瞌睡。
最近他忙著公司的新產品上市,跑生產線,蹲研發部進度。
他打的是一場翻身仗,絕不能像雅黛集團一樣把自己作死了。
等他被人叫醒,堂屋里只剩他和管家大眼瞪小眼。
他揉了揉眼睛,“吳叔,他們人呢?”
“老爺子看你睡得香,跟大小姐去外面說話了,四少爺,你要不回房去睡?”
寧業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用了,你家少爺我是個勞苦命,瞇這會兒已經滿血復活了。”
說著,他抬腿往外走。
吳管家跟在他身后,看他這樣子像是要走,“四少爺,你不留下來吃午飯?”
“不了,公司里事情多,我得回去看著。”寧業勛大步離開。
走出四合院,這邊四合院緊湊,越野車開不進來。
他的車停在外面,要步行去停車場,路過前面茶館,他看見大伯和堂姐坐在遮陽傘下喝茶聊天。
他走過去,打算跟他們打聲招呼,卻聽見他們的對話。
“阿音,事情過都過去了,你就當沒生過那個孩子,好好過你現在的日子,薄家現在如日中天,未晞也是外交部的***,你又何必把事情翻騰出來,讓大家都不開心?”
寧大伯沒想到女兒將他單獨叫來喝茶,是要問當年的事情。
寧嗣音神情痛苦,“爸,自從我想起那部分記憶,我每天都活得很痛苦,我想知道她在哪里,過得好不好,我想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寧大伯沉下臉來,“都這么多年了,只怕她早死了。”
他要斷了她的念想,以免影響她現在的婚姻。
薄未晞現在是外交部的***,他嘴上說不介意,真把人找回來,只怕他日日看著那孩子扎心。
畢竟他們寧家相當于騙婚。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阿音把那孩子找回來,影響她影響寧家。
“爸!”寧嗣音泫然欲泣,“您就告訴我吧,哪怕是一個名字也好。”
寧大伯冷下心腸,“你就當她死了,別再找了。”
寧嗣音抹著眼淚哽咽出聲,“她是我的孩子,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爸,我怎么能做到這么狠心?”
寧大伯氣呼呼地站起來,“為了一個沒什么感情的孩子,你是要把自己的未來給毀了嗎?”
寧嗣音也跟著站起來,神情一片絕決,“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他走出茶館,就看到路邊呆若木雞站在那里的寧業勛。
他一愣。
寧嗣音匆忙追上來,本來還想說什么的,但看到寧業勛,她只能把話咽進肚子里。
三房自從娶了嬸娘進門后,就一直跟大房攀比。
寧嗣音并不想讓三房知道她的事,即便當年她未婚先孕的事,三房是知道的。
寧大伯一拂袖,快步離開。
“爸、爸……”
寧嗣音眼睜睜看著父親走遠,她吸了吸鼻子,見寧業勛還沒走,她穩了穩情緒。
“業勛,剛才……你聽到了多少?”寧嗣音跟寧業勛他媽同齡,但輩份上她與寧業勛才是同輩。
寧業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堂姐,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寧嗣音:“我知道,你跟你媽媽不一樣,剛才不管你聽到了什么,都不要跟你媽媽說。”
三嬸娘要是知道她回來找私生女,肯定又要宣揚得整個胡同都知道。
她這一生給寧家蒙羞,不想父母老了還要再聽閑言碎語。
寧業勛連忙道:“堂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我媽,我媽那人就是嘴巴毒,心眼其實不壞的。”
寧嗣音笑了笑。
三嬸娘不是嘴巴毒,是大嘴巴,家里有點雞毛蒜皮的事,她一張嘴就能全禿嚕出去,也不怕街坊鄰居看自家的笑話。
寧業勛看她眼眶紅紅的,瞧著還怪可憐的,“堂姐,我在京市還有點人脈,你要找人的話其實我可以幫忙。”
寧嗣音一怔。
寧業勛以為她是不愿意,忙說:“你信不過我的話也沒關系,總之我不會大嘴巴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的。”
寧嗣音勉強一笑。
堂弟都這么說了,她若真藏著掖著,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寧嗣音這輩子被薄未晞保護得很好,又因為薄未晞的身份,她在國外人人敬重,鮮少有人算計到她頭上。
因此她的性格跟從前一樣,還是天真爛漫,這一點從她不染煙火的性格就能看出來。
“沒有的事。”
寧業勛在商場摸爬滾打好些年,也算會看人臉色。
瞧寧嗣音一副想說又有所顧慮的表情,他說:“恰好午飯時間到了,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小姑娘都喜歡去的網紅餐廳,我們邊吃邊聊行不?”
“好吧。”
兩人前往網紅餐廳,這個時間段人還不算多,位置也有。
兩人被服務員帶到靠窗位置坐下,寧業勛將菜單遞給寧嗣音。
寧嗣音也沒推辭,拿著菜單點了幾個標了五星推薦的特色菜。
她把菜單推給寧業勛,“你看看還要不要再加菜?”
寧業勛掃了一眼,又加了兩個菜,這才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一走,寧業勛幫寧嗣音涮洗了杯碗,給她倒了一杯酸梅湯。
“堂姐可還記得小侄女的名字或者身上是否有什么胎記之類的?”
時過二十余年,要想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寧業勛剛才沒過腦子,這會兒理出頭緒,才發現這事真的很難找。
寧嗣音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只記得她的小名叫囡囡。”
寧業勛頭大,“那胎記呢?”
“好像沒有胎記,我記不清了,我甚至不記得孩子的父親是誰。”寧嗣音尷尬又局促。
畢竟寧業勛看著像她晚輩,她跟他說這些還是很羞恥的。
尤其她從前是未婚先孕,這在小輩面前,就夠她抬不起頭來。
寧業勛:“……所以你只記得自己生了個女兒,其他的都一無所知?”
寧嗣音紅著臉,“對不起,我知道這樣找人無疑于大海撈針,我回去再想想,要是記起什么,我會及時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