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離群獨居的少女,突然之間出手,幫人治好了斷掉幾十年的手指!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相信。
但是恩途婆婆在鎮(zhèn)上幾十年,她什么情況大家都清楚,畢竟小鎮(zhèn)就這么大,不說所有人都相互認識,但是信息的傳遞不會耽誤太久,第二天,維娜的門口就匯聚了不少人。
來的都是有些傷病的人。
鎮(zhèn)子上有殘疾的人其實不算是太少。畢竟之前還有不少人是逃回來的。從事各種工作的時候有誤傷也是正常——他們都聽說了恩途婆婆的事情,來到這里拜訪維娜。
其實不少人都認識維娜。畢竟曾經(jīng)的木雕店也算是鎮(zhèn)子上較為出名的店鋪,只是維娜后面關(guān)門了,大家也就逐漸遺忘了這個事情,而如今,這個名字被重新提起,大家想起來那個有些聰明的,替她爸媽管理店鋪的女孩。
維娜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走了出來:“我知曉大家的來意。我之后會作為在在這里給大家治病,大家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這個世界的醫(yī)生,不像是原來世界的醫(yī)生,需要行醫(yī)執(zhí)照之類的,但是卻比原來世界的醫(yī)生更難當——因為你沒有名氣的話,大家不會認可你,你就根本當不了醫(yī)生。沒人會找你看病。
聽到維娜的這個話,大家都是有些猶豫。
先前聽說恩途婆婆的事情,還以為這個少女是免費救助——原來是當醫(yī)生,豈不是要收錢?
有些人頓時就猶豫了。
誰都知道,像是治療殘疾這種的,價錢不可能低了,畢竟小鎮(zhèn)周圍,也沒聽說有人能夠進行這種治療,這個價格恐怕不是常人能夠負擔的。
但仍然有人走了出來。
“維娜小姐,我父親當初在戰(zhàn)場上失去了雙腿……我想請問,您能夠治療嗎?”
“可以。”
維娜直接給予了回答,雖然這種其實難度也很高,不過,多耗費一些時間,是可以成功的。
本身也是做實驗的過程。
“那,需要多少錢?”
維娜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然后緩緩說出了答案“一枚金幣”。
小鎮(zhèn)的住民倒吸一口涼氣。
一枚金幣這個數(shù)值絕對不算是廉價,在這個鎮(zhèn)子上,能夠拿出一枚金幣現(xiàn)金的人家屈指可數(shù)——大部分人都是維系著收支的平衡,然后每年攢個幾個銀幣……按照匯率,這個價格要讓一戶人家攢個十幾二十年才湊得出來。
但是,問話的這戶人是有錢的。
雖然戰(zhàn)敗,但斷了雙腿的那個人本身是拿到了不少的“軍功”和酬勞……和維娜的家庭比起來,對方可以說是很幸福,如果自己的父親也歸來,哪怕是身體癱瘓,維娜也覺得有希望,她早晚能夠救治……就像是這樣子。
不過,這樣的思緒沒有在她的內(nèi)心中維系太久。
她如今只是孤身一人,她如今只是研究魔法。
其他的,不必太過于在意。
“帶著錢和你的父親過來吧。”
維娜的“醫(yī)館”正式開業(yè)了。
雙腿斷掉的男人,維娜一天修復(fù)一條腿,總計兩天,就讓這個人恢復(fù)了雙腿。
錢她已經(jīng)收了,然后告誡那些人:“雖然雙腿修復(fù),但每天要進行必須的鍛煉,如果不能進行及時的鍛煉和康復(fù),肌肉會萎縮,到時候還是會出問題。最近這段時間把伙食弄好一些,這雙腿消耗的是他自己的營養(yǎng),要是營養(yǎng)跟不上,身體會很虛弱。”
維娜將修復(fù)雙腿的狀況記錄了下來。
要對人體進行掌控是一件復(fù)雜的事情,她如今只是精神力強行到了這種程度——實際上她的治療過程對于病人來講不是太舒服……需要承受很多痛苦,但是這種痛苦,其實并非是治療本身帶來的,而是維娜在對方身上做實驗導(dǎo)致的痛苦。
她會用自己構(gòu)想的術(shù)式進行治療,在那種治療失敗之后,才強行用精神和魔力來進行支配。
不過這種話她當然不會告訴病人。
這對她來講沒有意義。
克羅姆鎮(zhèn)出現(xiàn)了一個神醫(yī)——她什么都能夠治療……這個事情逐漸的傳播到更遠的地方。
當然,最開始是有很多人質(zhì)疑的,但是鎮(zhèn)子上的居民自行站出來對維娜進行維護……而維娜也不斷證明了自己的水平。
她越發(fā)的脫去了那種少女的青澀之感。變得富有魅力——事實上,最近有不少鎮(zhèn)子上的青年都邀請維娜進行約會,維娜不確定對方是看上了自己的容貌還是看上了自己的醫(yī)術(shù)亦或者看上了自己的財產(chǎn)……但是那都無所謂,她對那種事情沒有興趣。
有時間和這些人約會,還不如多思考一下術(shù)式的構(gòu)建。
她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
她感覺自己的術(shù)式都已經(jīng)要構(gòu)建完成了。成就永恒的生命體,幾乎是指日可待。
恩途婆婆偶爾會過來送一些東西,她變得更加年邁:“維娜,你為什么不試著和鎮(zhèn)子上的小伙交往?”
維娜搖搖頭:“我年紀太大了呀,恩途婆婆,我們鎮(zhèn)子上的姑娘和小伙,基本上十七八歲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以前和我同齡的人,現(xiàn)在孩子都到處跑了,我還親自接生了幾個。救下了產(chǎn)婦,不是嗎?”
“但你很漂亮,很有才能,大家都很喜歡你。”
維娜只是笑。
恩途婆婆看她這個樣子,也就不說什么了,她大概知道維娜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嫁人的想法。而且……維娜很強。
那大概是兩年前,有一個外地來的病人,在維娜給對方治好了病之后,竟然對維娜有不軌的想法,說著一些下流話,打算對維娜行不軌之事。維娜看上去什么都沒有做,但是那個人突然之間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個時候,維娜只是說:“唉,怎么又倒下了?雖然他剛才如此的失禮和冒犯,可是作為醫(yī)生,我不能放著這樣子的病人不管。”
雖然大家都勸她沒必要對這種人渣溫柔,但維娜只是溫柔的笑著……
那個外地家伙的哀嚎持續(xù)了一整天,直到最后哭著向維娜祈求原諒,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大家于是知道,名為維娜的這個少女,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她那溫柔微笑的外表下,藏著的可不是什么軟弱可欺。
然而,或許是任何逆天的東西出現(xiàn),都要經(jīng)過世界的考驗,或許是世界本來就不那么抱有善意。
維娜的術(shù)式快要完成的時候,意外終于到來。
魔法是獨屬于貴族的東西。
即便這里只是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維娜救人的手段,明顯是魔法的手段——當她的名氣越來越大的時候,終于進入了某些貴族的耳朵。
“能夠幫人恢復(fù)殘肢斷臂?即便是在治愈魔法當中,也是中階魔法師們才能夠踏足的領(lǐng)域,一個小鎮(zhèn)的丫頭,竟然也敢使用這種魔法?她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個魔法?”
像是這樣子的質(zhì)問,是在前來逮捕維娜過程中被問出來的。
當屋外的騷亂傳來的時候,維娜推開門,她看到外面等待治療的民眾被士兵們粗暴的推開,驅(qū)散。而后幾個衣著華麗的一看就是貴族的家伙走了出來,他們趾高氣昂,盯著維娜:“你就是那個所謂的神醫(yī)?你的治療使用了魔法吧?”
原來如此。
維娜大概知道對方的來意了,她于是說:“對,我使用了魔法。”
“那你可知道!魔法是獨屬于我們的東西!你竟然敢偷學(xué)!這是犯罪!”
維娜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士兵,她知道這些士兵是貴族的私軍,而并非是派上和魔族戰(zhàn)場的兵團,也就不太在意:“我懶得和你說。你不配聽。”
辯解什么的,實在不是她喜歡做的事情,她哪怕是有道理,真正和人辯解的時候都會結(jié)巴,所以她不打算和對方說這是自己開發(fā)的魔法和術(shù)式之類的事情。
幾個貴族直接愣住了。
他們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平民的女人敢這么對他們說話。
“混蛋!把她給我抓起來!我要把這個婊*子狠狠的凌辱然后賣到娼館去被萬人騎!”
風,突然就吹了起來。
維娜的話語很輕,卻被風吹到了眾人的耳畔,包括這些士兵,包括在場求醫(yī)的人。
“我很討厭那些劇情里面的故事,譬如說我今天把他們趕走,他們立刻會叫一些更厲害的人過來,然后反反復(fù)復(fù)——真的很讓人感到困擾。所以,醫(yī)館之后不會再開門了。”
在這個瞬間,極致壓縮的空氣成為了等離子態(tài),仿佛要牽引這個世界上的所有。
那種東西在維娜的掌心當中匯聚。
“那是!”貴族們從維娜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懼,他們開始瘋狂的后退。
“別跑哦~”
地面!
從地面上,泥土像是突然之間擁有了生命,抓住了這些貴族的腳,把慌亂的他們絆倒在地。
維娜像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等離子態(tài)空氣突然之間消失了。
那幾個貴族松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看起來也不敢殺死貴族。
然而,他們錯了。
“說起來,我的實驗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最后一點……我剛才竟然想要直接毀了你們?我什么時候也這么浪費了?”維娜的目光冷漠,“這不是剛好嗎?我所需要的,讓我通往最后臺階的材料,完整的,容我施法的容器。”
她一路往前,伸手,點在了一個士兵身上,幾秒鐘的時間,那個士兵化為了一個碎片。
“這個術(shù)式不行嗎?那重新?lián)Q一個?”
她又點在了另外一個士兵身上。
“這個也不是……這個也不是?真奇怪啊,明明我都已經(jīng)完善到了最后一步。”
來這里的幾十個士兵,全都死了。
維娜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為首的幾個貴族身上:“不過你們放心,就還剩下這么幾種,如果你們某個人比較幸運的話,搞不好,會擁有永恒的生命哦~”
“你!”
兩個貴族的軀體破碎了。
維娜看向了最后一個人:“呀~我真是運氣不好啊,為什么窮舉法總是要等到最后一個才能夠得到答案呢?上天對我是不是來說太過于殘忍了?”
維娜從手指點在了這個人的額頭上。
這個人沒有死。
維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恭喜你,獲得了永恒的生命!”
下一秒,術(shù)式在他的體內(nèi)攪亂了所有。
“你!你根本就不是神醫(yī)!你是!魔女!!!!!”
隨著這個人最后的怒吼,他以最為凄冽的模樣死去。
但維娜臉上只有笑容。
她成功了。
在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四個年頭,她,維娜,擁抱了永恒的生命!
術(shù)式在她的體內(nèi)構(gòu)建。她的生命本質(zhì)在發(fā)生變化。
她不再需要和外界有任何的溝通,不再需要活人作為實驗的材料,醫(yī)館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她今日違背自己的原則,殺死了這么多的人……她從小鎮(zhèn)的居民臉上看到了恐懼。
很好,這正是自己需要的。
她不需要和這些人有親密的關(guān)系,過去這幾年,她已經(jīng)很累了。
“諸位,你們還有什么事情要辦嗎?”
恐懼的百姓從這里逃走。有些嚇破了膽的人,高呼“魔女”。
維娜注視著所有人遠去,泥土翻滾,將所有的血肉吞沒,化作這片土地的營養(yǎng),她靜默的走到了自己培育的花園當中,走到了自己母親的墳?zāi)骨懊妗?/p>
“母親,我已經(jīng)擁抱了永恒,您不必對我有任何的擔憂,在另外一個世界,我想是存在的另外一個世界,您和父親一定要幸福。”她是穿越者,所以另外一個世界,一定是存在的吧?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魔法是我永恒的伴侶,我會一直活下去的。說起來,今天我第一次殺人——我好像是個很冷漠的人,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好像對我來講都不是很重要,我是仁慈的嗎?我是邪惡的嗎?”
她在禱告,她又在傾訴。
對于這個孤身一人存在于世界上的少女,對于這個已經(jīng)擁抱了永恒的少女。
或許,她比誰都清楚。
永恒的生命,意味著永恒的孤獨。
她大概,也有些許的不安,想要想自己的父母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