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子,來了。
南梔低低嘆息,宮應(yīng)寒還是來了。
為了云漓?
他本可以不出面的,只要當(dāng)做不認(rèn)識云漓就好,可他還是來了。
南梔眼底閃過一縷思緒,宮應(yīng)寒,你會怎么做呢?
如云漓所說,不會放過她么?
想著,南梔低笑起來,再看云漓,見到宮應(yīng)寒道的瞬間,眼神充滿癡迷。
主子……
是她的主子。
是她的王爺啊!
她好想問,沒有她照顧,主子在姜國過的好嗎?
可一想到主子住到公主府,身邊有姜南梔,她癡迷中就多了一絲怨恨。
姜南梔憑什么?
主子身邊從來只有她!
她心底更是否認(rèn),宮應(yīng)寒在公主府過的很好,主子的神態(tài)更勝從前。
因為她看到了主子眼里的柔光。
是對姜南梔!
她從未見過主子如此柔和的眼神。
“主子……”云漓忍不住,低低的喚了聲。
好似一只迷路的萌寵,等著主人接她回家。
南梔面不改色,而宮應(yīng)寒徑直站到了她身邊,“見過陛下。”
姜武帝擰眉,“你怎么來了?”
宮應(yīng)寒說,“因為她。”
他指的是云漓。
云漓一顆心跳動起來,面露欣喜,并且挑釁的睨了眼姜南梔,主子是不會放棄她的!
姜武帝面色不悅。
長公主像是抓住什么話柄,“這黎國細(xì)作,竟是寒王的人?我蔓兒失蹤,可是寒王所為!”
南梔蹙眉,“姑母這話,就有些斷章取義了。”
“南梔,蔓兒被人擄走,這細(xì)作方才喚他主子,你沒聽見?”
長公主嘆了聲,“本宮知道,你與寒王有情,你被兒女情長迷了眼,可姜、黎兩國只是表面上休戰(zhàn),黎國狼子野心,恐從未放棄過犯我姜國邊境。”
“于公,你是姜國公主,該為國之大義,分清敵我,于私,你與蔓兒是自家姐妹,你要分得清里外人啊。”
長公主一副苦口婆心,‘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
然,字字句句都是在拱火。
話里話外都在往宮應(yīng)寒身上引火。
南梔勾唇,好一個敵我,里外,好一個國之大義。
“姑母,宮應(yīng)寒還沒說什么呢,即便是死刑犯,也有個招供說話的機(jī)會呢。”
南梔笑了笑說,“我知道姑母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姜、黎兩國聯(lián)姻是真,總該聽聽宮應(yīng)寒怎么說,姑母覺得呢?”
我知道你很急,急著給宮應(yīng)寒潑臟水,但你先別急。
長公主聽出了姜南梔嘲諷的意思。
“細(xì)作方才親口承認(rèn),寒王是她主子,本宮也想聽聽,寒王如何開脫。”長公主甩袖。
“長公主說完了嗎?我可否能說話了。”宮應(yīng)寒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仿佛是在嘲諷長公主話多,獨(dú)斷,專橫,長公主牙癢癢,這個質(zhì)子,死裝!
姜武帝悶笑,瞥了眼,“有話就說。”
“是。”宮應(yīng)寒頷首,清貴而乖覺道,“云漓不是細(xì)作,只是個奴婢。”
姜武帝不傻,這云漓一看就跟宮應(yīng)寒關(guān)系匪淺。
不會是宮應(yīng)寒在黎國的妾室吧?
但眼下,宮應(yīng)寒是他女婿,他自然不可能拆宮應(yīng)寒的臺,那豈不是下南梔的面子嗎。
云漓癡迷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懷,就算是奴婢,她也應(yīng)該是主子心中最有分量的奴婢!
“一個奴婢,能從黎國遠(yuǎn)赴姜國,寒王這話自己信嗎?”長公主質(zhì)疑。
“我信。”南梔說,“能從黎國到姜國,想必是平時做慣了粗活的,不然也吃不了這個苦。”
姜武帝:“……”
長公主:“……”
云漓:“……”
南梔這腦回路,不一般啊,姜武帝心想。
又有點胡攪蠻纏那意思了。
云漓咬緊牙,她才是那種粗使奴婢!
姜南梔故意貶低她!
“南梔,不必扯開話題,就算是奴婢,也是宮應(yīng)寒的人。”長公主道,“我只要她招供,將蔓兒擄去了何處,旁的本宮可以不追究。”
長公主似是做出了讓步。
宮應(yīng)寒垂眸,眸光幽冷,“云漓,你背叛了本王。”
“不,沒有,云漓沒有背叛主子!”云漓搖頭,卑微道,“奴婢死都不會背叛主子的!”
宮應(yīng)寒面上沒什么波瀾,“秦蔓在哪?”
云漓抿唇,“奴婢也不知道。”
“那你便無用了。”宮應(yīng)寒說。
云漓大驚,“主子,奴婢知錯,奴婢確實不知……奴婢只知道,是太子擄走了她。”
太子。
自然不會是姜國太子。
那便只有黎國太子了。
云漓說,“奴婢聽到消息,太子救過郡主一命,所以太子要帶走她。”
長公主面色緊繃,宮明哲,真該死!
她派去截殺宮明哲的人曾說,宮明哲掉下了山崖,他竟偷偷潛回了上京!
姜武帝捕捉到重點,“宮太子救過秦蔓一命,皇姐,什么時候的事?”
瞬間,所有人都注視著長公主。
與黎國太子勾結(jié),意味著什么,長公主心知肚明。
她快速思索,如蜘蛛在腦子里織了張網(wǎng),幾乎是三秒,她就有了應(yīng)對之策,隨即,果斷轉(zhuǎn)身,干脆利落的跪下。
“陛下,之前蔓兒中毒,太醫(yī)束手無策,后來丞相替我請來了一位神醫(yī),這才解了蔓兒的毒,我也是事后得知,那神醫(yī)是黎國人。”
“但我并不知,和黎國太子有何關(guān)系,我并未見過太子。”
長公主請罪道,“是我救女心切,這才沒對外說,蔓兒是黎國大夫救的,之所以沒說,亦是為了避免今日的非議。”
姑母這是話里有話啊。
南梔聽出來了,她勾唇,“姑母如今知道了秦蔓的下落,不去找人嗎?”
不算知道,頂多就是確定與宮明哲有關(guān)。
女兒要緊,旁的事可以以后再說。
“陛下,我擔(dān)心蔓兒,就先告退了。”
沒有長公主咄咄逼人,接下來的事就好處理多了。
關(guān)起門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姜武帝幽幽問了句,“你想保她?”
問的是宮應(yīng)寒。
奴婢也好,細(xì)作也好,就算真為宮應(yīng)寒生過孩子,只要他敢點頭說是,為這女子求情,朕立馬廢了他與南梔的婚事。
云漓眼巴巴的望著宮應(yīng)寒,“主子,您忘了過去我們相依為命的情分么……”
南梔嘖的聲。
宮應(yīng)寒的過去,她沒參與。
當(dāng)然,他的未來,也可以沒有她。
南梔很平靜,但心思與姜武帝不謀而合,宮應(yīng)寒如果要保與云漓相依為命的情分,那便是放棄了與她朝夕相處的情分。
南梔低眉,宮應(yīng)寒的選擇如果不是她,她想,她或許會有些不舍,但不會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