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雋始料未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槍林彈雨都沒見小孩眨下眼,猛地一哭倒是把他整不會了。
但無論怎么問,葉輕都只是搖頭。
“我想去看看哥哥。”
說著,她擦著眼淚就往下爬。
“你小心……”
魏雋剛想讓她平復了情緒再下去,話還沒說,人就已經不見了。
文件都沒拿。
也是真不怕自己造假。
他無奈一笑,低頭翻了翻文件,突然就明白了小孩的難過。
少年是被囚禁在寺廟里的,涉事的法王還遭到了暗殺。
可想而知,葉輕家人的處境不會太好。
極有可能她的父母已經……
月華如洗。
葉輕來到少年的房間,沒有驚動任何人。
重新處理了傷口的少年睡得香甜,一只手露出被子,還緊緊牽著娃娃的手。
葉輕把自己的手挨過去,輕輕觸碰到少年指尖的皮膚。
今天就是這雙手保護了自己。
至今她還記得掌心的溫度,是炙熱又滾燙的。
只是跟自己的一樣,少年手心手背,甚至腕口都留著縱橫交錯的傷疤。
“哥哥。”
葉輕小聲喚著,“你是為了找我,才受了這么多傷嗎?”
床上的少年沒有回答,只是覺得手癢動了動,順勢把葉輕的手指也圈進了掌心里。
“保護妹妹……不要被吃掉……打跑大灰狼……”
守護妹妹,仿佛成為一種使命,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這么活著的。
或許是上天的垂憐,才讓他們如此巧合地重逢了。
透過掌心的相連,葉輕能細微感覺到兩個心臟逐漸的同頻,血脈神奇的力量讓她咧開嘴笑。
一邊笑,一邊又止不住流眼淚。
最后她埋在哥哥的頸窩里,終于憋出了這么多年的心里話。
“我就說,我不是被丟掉的。”
第二天一早,魏太太去喊葉輕吃早餐,推開門卻發現屋里沒人。
好險沒嚇得她當場報警。
還是魏雋提示她去隔壁看看。
“隔壁不是那乖仔嗎?
輕輕都不用我陪睡,怎么會跑……”
魏太太推開門,沒說完的話頓時咽回了肚子里。
她看看屋里兩個身影,又轉頭茫然看向自家兒子,張了張嘴。
這是怎么一回事?
輕輕難道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
魏雋打斷老媽的腦補,淡聲道:“待會你跟爸都先別去公司。
這事,我想該由葉輕自己親自說。”
到底什么事這么嚴重啊?
不會真早戀了吧!
魏太太被搞得心緒不寧,一整個上午都在花園里辣手摧花,一邊揪著玫瑰數“早戀,沒早戀”,一邊頻頻看鐘。
十點了。
要知道葉輕可是從不賴床的。
“不行不行,我得打個電話。”魏太太焦慮到爆炸,覺得自己需要提前準備,于是致電莊文雪。
開口第一句就是,“小雪,我有一個朋友。
她收養了一個特別好的孩子,但孩子好像早熟,有早戀的跡象,你說要怎么溝通才好?”
莊文雪在那邊喝著燕窩,聞言都樂了。
“你說葉輕啊。”
魏太太:“……”
我有那么明顯嗎?
莊文雪抱著肚子,笑得開懷。
“你放心吧。
法律條文,葉輕背得比我熟,不會干出人命的事。
至于私人立場。
阿玉,兒大不由娘啊。
你要學會尊重,祝福。”
好嘛,沒安慰成,還反被糊了一臉。
魏太太憤而掛電話,在花園里又溜達了兩圈,終于把當事人盼下來了。
“魏叔叔,干媽,我有事情想跟你們說。”
葉輕一來就正襟危坐,表情十分認真。
弄得魏志銘都心里犯嘀咕。
不會真被自己老婆猜中了吧?
樓上那孩子長得確實是好看……
下一秒,就聽魏太太情緒激動道:“不行,我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她先發制人了。
葉輕一怔,下意識抬頭道:“但我想跟哥哥在一塊。”
“你年紀還那么小,起碼等到十八……什么?哥哥?”
魏太太一肚子草稿頓時打了結,錯愕不已。
葉輕點點頭,這才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這么說,你們是親兄妹……”
魏太太長舒出一口氣,心情瞬間明媚起來,驚嚇變成了驚喜,道:“沒想到竟然這么巧,人海茫茫還能遇到。
這就是親緣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是大好事,咱們得慶祝一下!
志銘,開場宴會吧,就定上次那個廳。”
眼見流程火速進入了下一趴,葉輕好險沒反應過來。
“干媽,我們不用搬出去嗎?”
“誒,搬什么搬。
干媽也是媽,你哥哥也是我的孩子。
反正小雋也大了,泡在公司時間比在家還多。
正好有乖仔陪我,多好。”
再次遭到嫌棄的魏雋很無辜,不過看到葉輕把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心情好像也不那么糟糕了。
果然,他老媽這種莽人,專治各種不服。
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安時洋跟秦楚楓也在往回趕。
“魏雋,你特么把人看好了。
要是讓葉輕帶著人跑了,我跟你沒完。”
“魏大少,沒篡改鑒定結果,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但世界上沒那么巧的事情吧。”
兩人都不信,覺得是個陰謀。
可等真正見到少年時,才知道魏雋為什么會二話不說把結果給了。
少年跟葉輕,實在太像了。
因為身份不能曝光,魏太太只安排了小型家宴,把信得過的人請來做個見證。
還邀了攝影師,給兄妹倆拍照。
少年換了一身白色西裝,越發顯得唇紅齒白,俊俏好看。
而旁邊的葉輕也穿著白色公主裙,頭戴鉆石王冠,梳理著一頭黑色垂直的長發站在他身旁。
兩雙如出一轍的眼睛形狀漂亮,尾部微微上揚,稍微上妝后拖出長長的鳳眼,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好,我喊三二一。
你們笑一個。”
葉輕主動牽住少年的衣角。
少年則抱著娃娃。
兩人同時彎起眉眼,唇邊都帶著酒窩。
咔嚓。
閃光燈亮起,記錄下了這一幕。
安時洋抿著唇,心情復雜。
“你們不覺得太巧了嗎?
以葉輕如今的身份,多少人想要算計她。”
“所以呢?
人都送到面前了,你覺得以她的智商會查不到?
她會不認自己的親哥哥?”
魏雋反問道:“安大少與其在這里害怕,不如回去多做點調查。
畢竟我們能躲。
背后算計葉輕的人,可不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