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頭的女生驚愕得眼淚都忘了掉。
“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嗯,知道的。”
聽到葉輕的答案,女生徹底心理崩潰,膝蓋一軟就跪在地上求饒。
“我們錯了。
真的錯了!
葉小姐,我們再也不敢了。
余生我們都會好好贖罪的。
請放過我們啊!”
這次,她的哭喊多了幾分真誠。
可葉輕還是搖頭,“我沒辦法替張美珠原諒你們。
你們應該親自去問她。”
怎么問?
人都死了!
葉輕也沒再給她們廢話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將從頭到尾錄制下來的視頻,交給安向東。
“安叔叔,這個可以作證據嗎?”
“當然可以。”
安向東沖她比了個Ok,覺得那幫女生是真缺心眼。
惹誰不好。
非招惹火眼金睛的小孩。
有了這段直接的證據,那群女生很快被上門的警員帶走,作為第二重大嫌疑人接受審訊。
網上風向也變了。
不用撤熱搜,也沒人再提起葉輕兄妹。
還有不少人發來消息,跟她道歉。
安時洋見到,直接一鍵舉報,現在小程序發大得很,網暴也要追究法律責任的。
“一幫被當槍使的蠢貨。
不過也幫忙攪混水了,我會讓法務部手下留情的。”
直到這會兒,秦雨才明白,各家帶那么多律師來,不是給葉平安打官司,而是為了方便舉報網友的。
“……”
這騷操作,也是沒誰了。
葉輕又看了會兒手機,就百無聊賴地放下了。
“怎么,這次只是巧合?”
秦老眼尖,擱下茶杯問道。
葉輕低垂下眉眼,“嗯,沒有異常。”
“那也算好事,畢竟你哥哥還需要休養。
那我們幾個老家伙就撤了吧。”
安老起身,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才帶著眾人走了。
秦老臨走前,把秦雨喊了出去。
“今天這一出,看明白了嗎?”
警局門口。
秦雨站得筆直,干練的線條不難看出她的訓練有素。
現在面對老爺子的提問,她也習慣性繃緊了每一寸肌肉。
“葉輕用的是釜底抽薪。
無論有沒有網暴,她都會拿出提前調查到的視頻,幫葉平安脫身。
她不在意言論的發酵時間,是在利用熱度,操縱網友的情緒,以牙還牙。
只有最后一點,我不明白。
這場網暴,她好像在等什么東西。”
就是秦老最后問葉輕的那句話,讓她看不明白。
秦老看著外頭夕陽染紅的天,突然嘆了口氣。
“葉輕這孩子啊,一路走來都不容易。
連葉平安,都是別人設計送到她面前的。
為了找到家里人,尋找身世的真相,她不惜以身入局。
網暴算什么,比起親人被關在地道里十幾年,父母下落不明,你覺得她會在乎嗎?”
秦雨一怔,還是第一次聽到葉輕詳細的身世。
再前后串聯起來,終于明白她在等待什么了。
她在等幕后黑手。
公開自己的身份信息,一邊釣魚一邊靜觀其變,如果有更大的推手,就能順藤摸瓜。
她的目的很明確。
那幫女生,甚至只是順帶的。
“另外你還說錯了一點。
她不是為了葉平安去對付霸凌者的。
是為了死去的學生。
之前她只是警告,強迫她們退學,只是看出被霸凌的孩子無依無靠,如果霸凌者判刑,她在學校的日子未必好過。
就像網暴一樣,很多人會說她仰仗了權勢,或許會遭到更大的孤立。
所以葉輕用把柄來解決,驅逐她們。
只是沒想到,晚了一步。”
秦雨聽著這些,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個孩子,真能想到這么多嗎?
秦老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轉頭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雨啊,你固然優秀,是個好苗子。
但你到底是秦家人,在大樹庇蔭下長大的。
或許你覺得自己經歷已經足夠多。
但相信我,對于人性,那孩子懂得比你多。
聽爺爺的,多看多聽。”
秦雨低下頭,“是。”
心里卻依舊藏著疑惑。
回到走廊。
休息室的門已經開了。
楊斌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你哥哥暫時還不能回家。”
葉輕聞言,眉頭皺了一下,“那我也留下,他一個人會害怕。”
按規定,葉輕不能進拘留室。
所以楊斌打開門,讓她能在門口守著。
夜里。
魏雋載著魏太太,來送被子跟宵夜,遠遠看到小孩就坐在長凳上,也沒玩手機,只是一直靜靜望著室內。
“東西交給我吧。”
楊斌過來交接,嘆了口氣道:“說是葉平安一個人會害怕,但自從進了房間,他就一直擺弄著娃娃,也沒跟葉輕說過一個字。
葉輕也是一樣,動也沒動過。”
魏太太一聽,眼圈就紅了。
“那孩子,是舍不得她哥哥再被關著了。”
就算隔著一扇門陪著也好。
魏雋主動問起案件進展,“她們招了沒有?”
楊斌搖搖頭,“只承認逼迫死者去搶葉平安的娃娃,但當天都說沒去學校,其中除了三人,其他都有不在場證明。”
而葉平安情況則糟糕很多。
他對任何搶奪娃娃的人都有很深的敵對情緒,錄口供過程中,說出了“壞人該死”的字眼,對他十分不利。
魏雋卻不擔心。
“葉平安這邊不是也沒證據嗎?
那就法庭上見吧。
明天律師會過來,24拘留結束,我們就回去了。”
楊斌苦笑。
確實只能這樣。
可張美珠的死,就會成為無頭公案。
他把東西送進去給葉平安,秦雨在外頭給葉輕盛了一碗燕窩粥。
“張爸爸人呢?”
葉輕吃了一口,開口問道。
“回家了,一直沒出門。”
“嗯,找個人進他家看看。”
秦雨知道她是起疑心了。
從下午楊斌質問他有沒有發現孩子體重異常開始,就讓人一直盯著他。
但出了警局,除了跟那群女生電話聯系算計葉輕外,沒有過多的舉動。
看起來,只是單純想報復葉輕兄妹。
深夜12點,正好是萬籟俱靜的時候。
凌晨一點,秦雨再次出現,手里已經拿了不少照片。
“他們家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房間,兩個女兒一間,弟弟一間,打扮都很溫馨。
客廳里有一面照片墻,釘著很多拍立得,記錄游玩或者家庭成員誕生的時刻。
屋里玩具也很多,還貼了不少張美珠的獎狀。”
探查的女保鏢心很細,著重將能展現家庭氛圍的角落都拍了出來。
光看著,都能感覺出是一個有愛的家庭。
這跟群里竊取的張家情報差不多。
父親老實本分,母親善良體貼,孩子也都活潑開朗,是鄰居口中的模范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