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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秦楚楓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見對方又跑回去，洗了手端了一碗燕窩粥。
發(fā)現(xiàn)袖子臟了，還專門擼起胳膊。
他的兩邊手腕曾經(jīng)經(jīng)過長年鐵鏈囚禁，留下深可入骨的傷疤，如今就在秦楚楓眼皮底下晃。
“餓了吃……趙媽留的……很甜……”
他用勺子喂過來。
秦楚楓緊繃的嘴唇這次沒有避開，抿了一會兒就松懈了。
低頭嘗了一口。
饑腸轆轆的胃得到填補(bǔ)。
果然很香很甜。
“可以了，你進(jìn)去吧。”
秦楚楓以為吃完就能把他趕走。
但他還是繼續(xù)窩在花叢里，一動不動。
直到兩小時結(jié)束，秦老爺子招招手，讓葉平安過去喝茶吃水果，又給他擦干凈頭上的汗，跟手上的泥土。
葉平安高興地拿出手機(jī)，一字一句跟妹妹報告。
“任務(wù)完成……”
“嗯，平安做得很出色，爺爺請你吃糖。”
秦老摸摸他的頭，從茶幾上拿了一把糖給他。
葉平安高興地接過去，趴在地板上仔細(xì)數(shù)清楚，一半是自己的，一半要留給妹妹。
秦楚楓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坐下，看了眼地上的人，用腳踢了塊墊子過去。
一抬頭，就見老爺子正笑吟吟望著自己。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場外援助也是你默許的……”
秦楚楓移開視線，略有些不自在。
老爺子早就氣消了，還親自給他遞了茶，語氣卻慢悠悠道：“如果有一天，平安殺了人，你會怎么辦？”
不可能。
這種傻子……
秦楚楓下意識皺起了眉頭，答案脫口而出。
“那他肯定是為了救人。”
“你這不是在給他的行為美化嗎？”
“我……”
秦楚楓一下被堵了個正著，頓時啞口無言。
“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老爺子笑了下，感覺自家孫子也挺傻的，還怪可愛，于是耐心道：“你有進(jìn)取心是好事，這一年的付出跟努力也是事實。
但身處高位，最重要的是不要飄。
自以為掌控萬事萬物，就是毀滅的開始。
你是，魏家小子也是。
只不過人家比你聰明，能常常從葉輕身上照鏡子反省自己。
你啊，就是太自大也沒有同理心，這一點該跟時洋好好學(xué)學(xué)。”
他擺了我一道，我還得跟他學(xué)？
秦楚楓差點氣歪了鼻子，可也清楚爺爺說的對，自己確實看不上裴溪，所以在全盤否定他的行為。
“商人，要懂得與人為善。
正好最近我也打算讓后院的人學(xué)學(xué)心理知識。
你去跟裴醫(yī)生溝通一下，把人請到家里上課吧。”
老爺子下了指令。
秦楚楓沒有反抗的余地，也自知理虧，趁著中午就去了曼爾頓，通過葉輕找了裴溪出來吃飯。
裴溪暫時在這邊醫(yī)務(wù)室做義診，到了放學(xué)時候還經(jīng)常有學(xué)生去找他談心。
秦楚楓跟葉輕，還有趙漫漫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才遠(yuǎn)遠(yuǎn)瞧見人下來。
身邊還圍著一大堆學(xué)生。
“裴醫(yī)生真的好受歡迎啊，這個星期剛來初中部，預(yù)定的人就爆滿了。
聽說上個月在高中部還阻止了三位學(xué)姐自殺，發(fā)現(xiàn)好幾個學(xué)長抑郁跟自殘，真的好厲害。”
趙漫漫捧著星星眼，就差上去要簽名了。
而實際也真的有學(xué)生爭著合影留念。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我們?nèi)ナ程贸燥埦秃冒桑挛邕€有很多學(xué)生做咨詢。”
裴溪一過來就先歉疚地說明了時間緊張。
本來秦楚楓是想請人到米其林吃的，既然人家沒空，他也不好勉強(qiáng)。
轉(zhuǎn)移到食堂，對方也只點了一些素菜。
總共十幾塊錢。
“秦先生有事可以直說，你們都是閔敏的朋友，不用客氣。”
秦大少坐在對面，看著對方盤里的菜，第一次有些抹不開面。
“就是家里老爺子很喜歡你的節(jié)目，想請你去給家里人開幾堂課。”
“輔導(dǎo)課嗎？”
裴溪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
“如果是專業(yè)課程的話，還是找專業(yè)教授會好一點。
我的水平，也不過是班門弄斧。”
對方謙虛得讓秦楚楓牙疼，更加覺得先前的偏見很打臉。
“我們沒那么多時間，主要是短期培訓(xùn)，了解下犯罪心理學(xué)，好開展工作的。”
“是這樣啊。”
裴溪這才了然，思忖片刻后才道：“那我周末兩天過去吧，平時學(xué)校這邊走不開，希望能諒解。”
“沒問題。
價錢方面也好說，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秦楚楓趕忙點頭，想快點結(jié)束這個話題。
但對方卻搖頭表示，“不用錢，只是幾堂課而已。
我還得謝謝你們，沒有反對我跟閔敏在一起。”
反對？
你們談戀愛，我們反對什么？
頂多想挖墻腳。
秦楚楓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
裴溪卻放下筷子，還得兩根擺整齊，放在盤子中間不偏不倚，苦笑道：“你們也看出來了，我有強(qiáng)迫癥，東西擺不好就不舒服，這種毛病一般人很難忍受。
另外……”
他頓了下，轉(zhuǎn)頭看向葉輕。
“你一直盯著我的臉看，是發(fā)現(xiàn)我的笑容很假，對不對？”
葉輕一怔。
沒想到他自己承認(rèn)了。
“其實我會考心理學(xué)，是因為我有情感冷漠癥。
從小對外部刺激就缺乏情感反饋，至今都是這樣，連笑容都是我對鏡子練習(xí)出來的。
所以看起來有些虛假。”
過多的專業(yè)術(shù)語讓旁邊的趙漫漫頭大。
她疑惑道：“可大家都說您人很親切，又愛笑，一點也不假啊。
難道您一點也不開心嗎？”
裴溪聞言看向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卻是肯定點頭道：“嗯，我不覺得開心，那只是我的工作。
醫(yī)生的形象需要正面和善，笑容是可以練習(xí)的。
調(diào)動臉上每一寸肌肉，外化情緒使人感到安心，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但真能讓我感到高興的，只有一個人。”
“是閔姐姐！”
“對。”
“哇，聽上去就好浪漫！”
趙漫漫再次亮出星星眼。
葉輕對相關(guān)知識并不了解，但上次在餐廳里，對方看閔敏的眼神，確實是不一樣的。
正因如此，她才沒武斷說出疑慮。
“可以的話，這個暑假我想帶她回家見爸媽。”
裴溪說出了打算。
趙漫漫自然是歡欣鼓舞，滿臉支持。
秦楚楓也是徹底服氣了。
明明跟他們不對付，為了女朋友能低聲下氣的，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個好男人。
反倒是葉輕沒有表態(tài)。
吃完飯，回到教室，她查看起相關(guān)資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