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不等?!?/p>
葉輕推開二樓窗戶,想把人喊住。
宋巖睿卻頭也不回,直接拒絕。
“那里不是101,剛剛魏雋哥哥給了我新線索?!?/p>
“我不信,你休想再騙老子!”
宋巖睿扭頭沖她喊,抱著無人機跟炸藥包似的。
現(xiàn)實也的確很冒險。
葉輕頭疼,想著人果然不能撒謊,現(xiàn)在成狼來了的故事了。
“我說真的。
101在第三個地方,要立刻動身?!?/p>
說著,她縮回腦袋回了房間。
宋巖睿以為又在詐他,怕一上去就被繩子捆了。
一直等到葉輕背著行李下來,才驚覺她真要走。
“誒,你等等我。
不許自己跑了?!?/p>
宋巖睿百米沖刺回去,抓了自己的包就往下飚。
順利上車后,他才問:“怎么回事,不是都瞞著你家里人嗎?”
葉輕看了他一眼,才解釋起那通電話。
“跑到哪兒去了?
別說你在游樂園,這話騙騙咱媽就行。”
彼時,她站在房門口,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魏雋能察覺,不算太意外。
就是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
聽不到回答,他也不生氣,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這趟京城之行。
“本來只是想請教育廳的人一塊吃飯,偏巧飯局上遇到了一個倒賣二手設(shè)備的。
對方把魏氏說得不值,還指著我鼻子臭罵了一頓。”
聞言,葉輕抿唇,小臉繃得有些緊。
“他叫什么名字,有具體信息嗎?”
“呵呵,想替哥哥出氣嗎?
放心,我這人還沒平白受過欺負?!?/p>
魏雋一猜就知道她心思,笑了兩聲,心情愉悅道:“他喝醉了?!?/p>
那也不能罵你。
“所以我把人綁了。”
葉輕:“……”
“我看他那么囂張,就給他打了點催眠劑。
一問才知道,他是中海某位中層的小舅子。
那些二手醫(yī)療儀器都是從那位手里拿的,平時就看不慣我把攤子做大,壟斷了實驗室的供貨源。
但他那位姐夫卻再三叮囑,不要招惹我。
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確實。
古往今來,只有商人怕當(dāng)官的。
還沒見有權(quán)的避諱有錢的。
“所以我很好奇,就繼續(xù)往下問了問。
沒想到,竟然還聽到了你的名字。
有關(guān)于你周遭的一切,都被禁止下令不許靠近,他們的人也不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我問他為什么。
他只說了,你是希望。”
希望。
這是葉輕第二次聽到這個詞。
第一次是蒙天慶說的。
“葉輕,我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你。
那只手,甚至龐大到我們無法察覺?!?/p>
魏雋的語氣低緩下來,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深沉。
“你有沒有想過,覆巢之下無完卵。
或許從邊境相遇那一刻起,我們就是綁在一起的?!?/p>
所以隱不隱瞞都不重要。
這個舞臺,他們早就是其中的一環(huán)。
葉輕眨了眨眼,背脊緩緩靠到了墻上,第一次生出了茫然。
如果從一開始,她就活在監(jiān)控當(dāng)中。
那她應(yīng)該怎么辦?
隔著話筒,那邊遠遠傳來了魏雋的聲音。
“別怕,哥哥在呢?!?/p>
少年嗓音溫柔,帶著力量。
“那位中層姓黃,平時在中海的行動都很正常。
但每個月,他都要離開幾天。
據(jù)他小舅子說,對方在外面養(yǎng)了情婦,是幽會去了。
但我覺得沒那么簡單。
地址跟身份信息我會傳給你,稍后我也會派人過去查看,你可以跟他們聯(lián)系。
姓黃的有什么異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p>
整通電話幾乎都是他在說,并且做了安排。
葉輕只在最后小聲應(yīng)了句,“好?!?/p>
消息發(fā)過來,打開看到姓黃的男人。
那張臉,讓葉輕愣了一下。
她見過。
上次去中海開會,散會后有一個人在門口懟她。
當(dāng)時這個人,正巧路過。
葉輕會注意到他,純粹是因為,他對她完全不感興趣。
大家都對她很好奇的情況下,過度無感也是一種可疑。
對方長相平凡,中規(guī)中矩的985高材生,一路安安穩(wěn)穩(wěn)走上去,背景干凈到近乎平庸。
即便調(diào)查,也不會有任何疑點。
中海到處都是眼睛。
所以出差的地方肯定有貓膩。
順著這個思路,葉輕看到了他情婦的住址。
很巧合的,就在他們鎖定的第三個目標內(nèi)。
“你認為,那個情婦只是幌子,對方真正的目的地是101?”
“嗯,那些二手儀器都很新,主要研究的,也跟基因方向有關(guān)。
能私下倒賣,應(yīng)該是出自101。
接手廢棄基因,培養(yǎng)繼承人。
秘密流通淘汰儀器。
周邊應(yīng)該形成了一條產(chǎn)業(yè)鏈,我們已經(jīng)抓住其中一環(huán)了?!?/p>
葉輕將資料整理出來,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輕松。
宋巖睿卻聽得頭皮發(fā)麻。
“這么大的組織,只靠咱們這些人,能行嗎?”
該不會羊入虎口,連骨頭渣都不剩吧。
“不會。”
葉輕搖頭,篤定道:“既然避開中海的眼睛,那就是違法的。
這次,我們代表著正義。”
宋巖睿一聽也吃了定心丸,一腳油門踩出去。
“讓我們?nèi)ジ伤姥镜?!?/p>
中午時分,他們抵達銀市,敲開了情婦的門。
“我來我來,別讓臟女人指甲撓花你的臉?!?/p>
宋巖睿往后拉她衣領(lǐng),站在門口捏了捏拳頭。
他最恨三兒,連姓黃的都想宰了。
咔噠。
門一打開,他胳膊就揮了出去。
結(jié)果下一秒,整個人就飛出兩米遠,摔到了電梯口。
葉輕瞬間神經(jīng)緊繃,拉開一點門看到里頭的人時,卻愣住了。
“秦雨姐姐?”
“葉輕?!?/p>
屋內(nèi)穿著職業(yè)裝,身高腿長的美人收回抬起的高跟鞋,彎腰摸了摸她的頭,“好久不見。
我們已經(jīng)提前清過場了,屋里也搜出了不少東西。
進來看看?!?/p>
說著,就牽著她的手往屋里走。
“喂!
你打了人就跑,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我可以去投訴你的!”
宋巖睿被踩了一腳,疼得直嚷嚷。
秦雨只涼涼丟出一句,“我工資是葉輕發(fā)的,她是我老板。”
所以你找她投訴去吧。
宋巖睿:“……”
他肯定是上輩子欠她的!
好在進屋后,葉輕給他拿一瓶跌打損傷的藥油。
宋巖睿這才稍稍順氣,瞅了眼藥箱道:“東西還挺齊全?!?/p>
“當(dāng)然齊全,要不然死了都沒人知道?!?/p>
秦雨在旁邊幽幽道。
宋巖睿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里屋走出來好幾個女生。
身上遍布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