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燒完,只剩最后一點灰燼。
在凄清的夜里,偶然發出一兩聲噼啪響。
秦雨看著留在原地的醫生們,還有不遠處一個人坐在戈壁灘上看著星星的葉輕。
到底還是選擇走了過去。
“你這樣做,值得嗎?”
為了對抗一個基地,尋找身世,把自己弄成這樣。
葉輕沒有回頭,依舊仰著頭在數星星。
“秦姐姐,你小時候,看見星星會難過嗎?”
秦雨聞言一愣,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么。
“小時候,我都在訓練,沒什么機會看星星。”
她們的生長環境有很大不同。
葉輕才想起,點了點頭。
秦雨坐到她旁邊。
“為什么看星星會難過?”
“因為很多人都死了。
老爺爺說爸爸媽媽是天上的星星。
人死了就會去那里。
嬸嬸死了,老師死了,后來老爺爺也死了。
我其實很難過,看著星星的晚上偷偷哭過。”
葉輕很少主動提起以前,因為很苦,回憶也并不美好。
如今,她說起來,語氣卻很平靜。
“現在,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聽到這里,秦雨的心忽然很疼。
既是難過她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又慶幸這一刻她能得到解脫。
或許一開始葉輕是在釜底抽薪。
可真正體會到無欲無求,這一針藥劑對她而言也說不出是好是壞。
秦雨傾身抱住她。
“對你的身體有傷害嗎?”
“我會做出解藥的。”
葉輕給出了精準的答案。
于是,秦雨便不再問了。
她沒有資格讓這個背負太多苦難的孩子去直面人生。
天亮時分。
實驗室無人看管,居民們還在沉睡。
側前方卻出現了一列車隊。
由點排成線。
車子急速朝著基地包圍,在滾滾沙土中露出的窗戶里,探出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
然而還沒等對方發動射擊,后方又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噠噠噠。
機艙門打開瞬間,子彈鋪天蓋地地掃射下來。
半點不留情面。
下面車輛被打懵了。
上面秦雨的手下也在驚慌失措地阻止。
宋巖睿被拽著后衣領,拉回去時還在罵娘。
“踏馬的,派這么多人圍剿一個小孩。
要不要B臉了?
看老子不突突死你們!”
秦雨手下苦不堪言,萬分后悔被這人纏上直升機。
這毫無預兆地開打,雖然沒有造成傷亡,但車隊也謹慎了許多。
直到基地門前,也沒再伸出過槍。
直升機上,一群真槍實彈的女子軍訓練有素地借著繩索滑下來。
手中的槍對準那一列黑車,神情警惕。
“秦姐姐。
你會給秦家惹麻煩的。”
葉輕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指令。
秦雨也沒否認,笑了笑道:“爺爺是讓我聽你的。
但也說了。
我秦家雖然審時度勢,但也絕不貪生怕死。
撂挑子跑路的事,我還干不出來。”
這段時間在中海,她也歷練成長了許多。
身上漸漸有了領導者的風范,氣場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說得好!
秦雨,這次老子挺你!”
秦家子里突兀地冒出一個男聲。
宋巖睿蹦跶著給她豎大拇指。
秦雨:“……你閉嘴。”
車里的人似乎也在審視當前的局面。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輛車里下來幾個人。
西裝革履,像社會精英。
“秦家的娘子軍。
百聞不如一見,有兩下子。
組長秦雨,年前成了莊法官身邊的人,嚴防死守了我們好幾次。
今天,總算碰面了。
我們是機能組的成員,幸會。”
機能組?
是什么東西?
“年前紀家幾次襲擊都是你們搞的鬼?
你們想干什么?”
自她調到莊文雪身邊,有幾次大型襲擊,幾乎炸掉紀家整棟別墅。
沒想到,是眼前這幫人做的。
“沒什么。
我們只是對她的肚子很感興趣。”
為首的男人聳了聳肩,態度很無所謂道。
肚子。
孩子。
基因!
這幫混蛋……
秦雨握緊了拳頭,一步上前,擋在了葉輕面前。
對面見狀,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
“我們沒想對付秦家的,你們是一群很棒的螻蟻,平時沒事干點跑腿的活很不錯。
這樣吧。
我們也不欺負女人。
咱們單挑,要是你死在我們的拳頭下,你的人就撤退,怎么樣?”
秦家子以身手聞名。
要是對決死在對方拳頭下,名聲也算掃地了。
更別提追究。
秦雨想了想,抬頭看向自己手下,視線落在了宋巖睿身上。
幾秒后,她才轉回來,應下了。
“好。
輸了你們也得走。”
“呵呵,沒問題。”
對方對此不屑一顧,仿佛字典里就沒有輸的選項。
秦雨慢慢挽起袖子,也不怕輸。
反正輸了,宋巖睿那混球肯定會耍賴作弊,手里的槍能掃死幾個算幾個。
“葉輕。”
上場前,她回頭看小孩,摸了摸她的頭道:“只要是你認為對的,就盡管去做。
姐姐,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不同于哥哥們,干媽的撫摸。
秦雨的手,既有女性的溫柔,又有男性的力量感,穩重又柔和。
葉輕看著她轉身,毅然決然的背影,抬手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余溫。
砰砰砰。
一交手,秦雨才明白什么叫機能組。
“手疼嗎?美女。”
對面的男人嘿嘿地笑。
“我們雖然智商沒有得到進化,但身體機能卻強壯于常人數倍。
肌肉,體術,刀槍劍戟都易如反掌。
聽說秦家武術流傳數百年,后院子弟更是從小習武,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對方就差把‘優越基因’刻在腦門上了。
秦雨冷著臉,一言不發繼續進攻。
對方快,她也不慢。
雙方你來我往,橫掃地上的沙石,打得比全國比武大賽還激烈。
最后雙方抬腳,各自踹中對方。
“唔。”
秦雨憋著一口氣,感覺肋骨裂開了。
對面的肌肉組織強化,只受到了皮外傷。
但這些,暫時還不能分出高下。
秦雨再次傾身而上,長發扎在腦后,動起來像一把鋒利的彎刀,仗著身體柔韌性好,她連續在對方身上抓了好幾道血痕。
“呵,也不過是**凡胎。”
也會流血的。
她擦了擦手上的血,高傲的動作也徹底激怒了對方。
“臭女人!”
對方怒吼地沖上前。
而秦雨隱秘地勾起了嘴角,在對方渾身破綻之際迎上去,一拳頭打在對方胃上。
肌肉再厚,也有薄的地方。
一步到胃。
對方立刻蜷縮在地上,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