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哐當”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劉海中還在外面唾沫橫飛的邀功聲,也隔絕了鄰居們探究和敬畏的目光。
屋里,陳月月那雙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睛,此刻卻亮晶晶的,帶著崇拜看著自家哥哥。
“哥,你好厲害!”
小丫頭聲音軟糯,帶著劫后余生的安心。剛才聾老太太那兇神惡煞的樣子,還有何雨水姐姐哭得那么傷心,都讓她有些害怕。但哥哥一出手,就把最兇的老太太給嚇跑了。
陳鋒伸手揉了揉妹妹柔軟的頭發(fā),臉上的冷硬褪去,換上溫和的笑容。
“傻丫頭,這不算什么。”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雖然簡陋,但還算干凈。只是經(jīng)歷父母離世,又加上妹妹生病,家里顯得有些冷清。
“月月餓不餓?哥哥給你做好吃的。”
“嗯!”陳月月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期待。哥哥做的紅燒肉,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陳鋒挽起袖子,走向狹小的廚房。
【接觸廚具,烹飪技能熟練度微量提升…】
【八極拳熟練度提升,力量微量提升…】
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一閃而過,陳鋒早已習慣。
他淘米下鍋,動作麻利。接著,從角落里拎出一小塊之前獎勵的豬肉,又拿出幾個土豆和白菜。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
陳鋒揚聲道:“誰啊?”
“陳鋒兄弟,是我,趙百全!”
“還有我,張壽常!”
“王北也來了!”
是廠里鍛工車間跟他關(guān)系最好的幾個工友。趙百全憨厚,張壽常機靈,王北話不多但手藝扎實。他們都是陳鋒穿越前,原身真正的朋友,不像院里某些人那樣虛偽。
陳鋒擦了擦手,過去打開門。
趙百全手里拎著一小袋棒子面,張壽常提著半瓶散裝白酒,王北則拿著幾個洗干凈的蘋果。
“陳鋒兄弟,聽說你升副班長了!恭喜恭喜!”趙百全嗓門最大,一臉真誠的喜悅。
張壽常擠眉弄眼:“行啊陳鋒,不聲不響就當干部了!以后可得罩著兄弟們!”
王北也點點頭,遞過蘋果:“給月月吃的。”
陳鋒心中一暖。這才是真正的朋友,不因為你落魄而遠離,也不僅因為你發(fā)達而湊近。
“快進來快進來!”他熱情地招呼,“剛要做飯,正好一起吃!”
三人也不客氣,走進屋里。看到桌上已經(jīng)準備好的肉和菜,趙百全驚訝道:“喲,今兒改善伙食啊?嫂子……哦不,月月病好了?”
他想起陳鋒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妹妹,連忙改口。
陳鋒笑了笑:“月月好多了。今天我升職,請大家吃頓好的。”
他手腳麻利地開始切肉、配菜。隨著菜刀與砧板的每一次接觸,腦海中關(guān)于刀工的技巧、火候的把握如同醍醐灌頂般涌現(xiàn)。
【接觸菜刀,刀工熟練度提升…】
【接觸鐵鍋,烹飪熟練度提升…】
滋啦——
肉片下鍋,濃郁的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小屋。
趙百全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我靠!陳鋒,你啥時候?qū)W會炒菜了?這顛勺的架勢,比食堂大師傅還溜啊!”張壽常驚嘆道。
陳鋒微微一笑:“瞎琢磨的。”
很快,一盤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紅燒肉,一盤酸辣土豆絲,一盤醋溜白菜就端上了桌。米飯也燜好了。
“來來來,都坐!嘗嘗我的手藝!”
幾人圍著小小的方桌坐下,陳月月被陳鋒抱在懷里,也分到了一個小碗。
趙百全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眼睛瞬間瞪圓了。
“唔!好吃!太好吃了!這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陳鋒,你這手藝絕了!”
張壽常和王北也紛紛下筷,贊不絕口。
“比國營飯店的大廚做的還好吃!”
“這土豆絲,酸辣爽脆,下飯!”
就連小月月也吃得小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說:“哥哥……做飯……最好吃!”
屋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和屋外四合院里的算計、爭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鋒看著朋友們滿足的笑容,看著妹妹開心的樣子,心中無比熨帖。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簡單,溫暖,有真情。
幾杯白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
趙百全關(guān)切地問:“陳鋒,聽說你今天跟院里人鬧不愉快了?沒事吧?”
陳鋒擺擺手:“一點小事,解決了。”
張壽常撇撇嘴:“四合院里那些人,我知道,一個個都精得跟猴兒似的,尤其是那個易中海,還有賈家那個婆娘,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現(xiàn)在升了官,他們指不定怎么巴結(jié)你,或者給你使絆子呢。”
陳鋒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他舉起杯子:“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來,哥幾個,為了咱們的未來,干杯!”
“干杯!”
……
第二天,清晨。
陳鋒做好早飯,叫醒了月月。
簡單的玉米糊糊,配上昨晚剩下的白菜。雖然簡單,但兄妹倆吃得香甜。
送月月到學校門口,看著妹妹蹦蹦跳跳地跑進校園,和冉秋葉老師打了聲招呼,陳鋒這才轉(zhuǎn)身,騎上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二八大杠,朝著紅星軋鋼廠而去。
今天是他就任第二車間第一生產(chǎn)線副班長的第一天。
走進車間,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同。
不少工友看到他,都主動笑著打招呼,語氣里帶著幾分客氣,甚至是一絲敬畏。
“陳班長早!”
“陳班長來了!”
陳鋒一一頷首回應(yīng),直接找到了生產(chǎn)線的老班長,李師傅。
李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工人,技術(shù)過硬,但在管理上有些佛系,或者說,是有些無奈。
“李師傅,以后就要您多指教了。”陳鋒姿態(tài)放得很低。
李師傅擺擺手,臉上帶著苦笑:“指教談不上,互相學習。小陳,你年輕有為,廠里看重你。不過,這班長可不好當啊。”
陳鋒跟著李師傅在生產(chǎn)線上走了一圈,仔細觀察著每個工人的工作狀態(tài)。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大部分工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干活,但效率普遍不高。有些人明顯在磨洋工,聊天的聊天,發(fā)呆的發(fā)呆。還有幾個老油條,仗著資歷老、技術(shù)還行,更是動作懶散。
李師傅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咱們這生產(chǎn)線,任務(wù)重,但人心散。都是鐵飯碗,干多干少一個樣,工資按級別拿,我這個班長,手里沒權(quán),說重了得罪人,說輕了沒人聽。”
陳鋒眉頭微皺。
這就是大鍋飯制度的弊端。缺乏有效的激勵和約束機制,導(dǎo)致效率低下,人才埋沒。
他自己有系統(tǒng),可以通過不斷練習提升技能,但別人沒有。想要提高整個生產(chǎn)線的效率,必須找到一個能調(diào)動所有人積極性的方法。
直接賞罰?權(quán)力不夠,而且容易引起反彈。
那……能不能換個思路?
陳鋒腦中靈光一閃。
這個時代,工人的追求是什么?除了吃飽穿暖,最重要的就是提升技術(shù)等級!
一級工、二級工、三級工……每提升一級,工資、福利待遇都會有顯著提高,社會地位也水漲船高。
如果,把工作表現(xiàn)和技能考核掛鉤呢?
陳鋒停下腳步,對李師傅說道:“李師傅,我有個想法。”
李師傅:“你說。”
陳鋒目光銳利,語氣卻很平穩(wěn):“咱們能不能搞一個‘績效考核’?”
“績效考核?”李師傅一愣,這是個新鮮詞。
陳鋒解釋道:“就是根據(jù)每個人的工作完成量、質(zhì)量、遵守紀律情況等,進行打分。分數(shù)高的,表現(xiàn)優(yōu)秀的員工,在下次廠里組織技能等級考核的時候,咱們生產(chǎn)線可以優(yōu)先推薦,或者增加他們的考核機會!”
李師傅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這……好像是個辦法!
不直接扣工資,不直接批評人,而是用“提升等級”這個所有工人都渴望的胡蘿卜,來引導(dǎo)大家努力工作!
“這……能行嗎?”李師傅有些遲疑,“廠里能同意嗎?”
陳鋒沉聲道:“事在人為。我去跟楊主任匯報一下,爭取一下試試!”
說干就干。
陳鋒找到車間主任楊新合的辦公室,敲門進入。
楊新合正看著報表,抬頭看到是陳鋒,笑了笑:“小陳來了?怎么樣,第一天還習慣?”
陳鋒開門見山:“楊主任,我剛跟李師傅在生產(chǎn)線上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也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想跟您匯報一下。”
他將觀察到的現(xiàn)象和“績效考核”的構(gòu)想,條理清晰地闡述了一遍,重點強調(diào)了這種方式對提高生產(chǎn)積極性、發(fā)掘技術(shù)人才的潛在好處。
楊新合一開始還只是隨意聽著,但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最后眼中迸發(fā)出精光。
他猛地一拍桌子:“好!這個想法好!”
楊新合在車間主任的位置上干了多年,自然也清楚大鍋飯的弊端,只是苦于沒有好的解決辦法。陳鋒這個提議,巧妙地利用了現(xiàn)有的晉升機制,不觸碰工資等敏感問題,卻能有效激發(fā)工人的內(nèi)生動力!
“小陳,你這個腦子轉(zhuǎn)得快啊!”楊新合贊許地看著陳鋒,“這不僅是管理方法,更是思想上的創(chuàng)新!你等著,我這就把你的建議整理一下,提交給廠領(lǐng)導(dǎo)!”
楊新合的效率很高,當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
廠里幾位主要領(lǐng)導(dǎo)討論后,對陳鋒的提議非常感興趣,決定同意在陳鋒所在的第二車間第一生產(chǎn)線,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試點!
得到批復(fù)后,陳鋒立刻行動起來。
他召集了生產(chǎn)線上的所有工人,站在一個墊高的木箱上,目光掃過底下形態(tài)各異的工友們。
“同志們,安靜一下!”
嘈雜的車間安靜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位年輕的新任副班長身上。
陳鋒聲音洪亮,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從今天起,經(jīng)廠領(lǐng)導(dǎo)批準,咱們第一生產(chǎn)線將試行一項新的管理制度——績效考核!”
他將績效考核的具體內(nèi)容,如何評分,以及評分結(jié)果如何與技能考核機會掛鉤,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大部分工人的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技術(shù)等級還不高的工人,更是激動不已。這意味著,只要他們努力干活,就有更多、更快的機會提升等級,漲工資!
“干得好就能優(yōu)先考級?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想考二級工了!”
“這下有盼頭了!”
當然,也有少數(shù)人臉色不太好看。
那幾個平時最喜歡偷奸耍滑、仗著老資格混日子的老油條,此刻眉頭緊鎖,眼神閃爍。
這制度要是真推行了,他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陳鋒將所有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繼續(xù)說道:
“這項制度是為了激勵先進,鞭策后進,讓咱們生產(chǎn)線的效率提上去,讓大家的腰包鼓起來!我希望大家都能支持!”
“現(xiàn)在,同意試行這項制度的,請舉手!”
唰!唰!唰!
底下大部分手臂都舉了起來,一張張臉上充滿了期待和干勁。
只有寥寥幾個人,猶豫著,沒有舉手,正是那幾個老油條。
陳鋒目光在他們身上頓了頓,沒有點破,朗聲道:
“好!看來絕大多數(shù)同志都是支持的!那么,從明天開始,第一生產(chǎn)線績效考核制度,正式推行!”
他看著底下重新煥發(fā)出活力的工人們,心中豪情萬丈。
這只是第一步。
他不僅要利用系統(tǒng)提升自己,也要在這個時代,做出一番事業(yè)!
而這條生產(chǎn)線,就是他起飛的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