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的眼神掃過那些或真心或假意幫忙的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有用嗎?
巴結他就想讓他忘了以前那些破事兒?
想得美!
他陳鋒,可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圣人。
李秀芝和月月倒是沒想那么多。
兩個姑娘家的注意力,全在那嶄新的縫紉機上。
月月小臉興奮得通紅,眼睛亮晶晶的,圍著縫紉機打轉,小手想摸又不敢摸。
李秀芝更是激動,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珍視。
這臺縫紉機,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這不僅僅是一臺機器,更是她未來生活的依靠,是她證明自己價值的工具!
她一定要好好珍惜,用它做出最漂亮的衣服!
另一邊,前院的爭吵還在繼續。
傻柱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何雨水臉上了。
“哥……我真沒那個意思……”何雨水哽咽著,聲音都在發抖。
她心里那個委屈啊,簡直比黃連還苦。
從小到大,傻柱惹了多少事?
哪次不是她跟著擔驚受怕,甚至替他挨罵?
她承認,她心里是有怨氣的。
可……可他終究是她唯一的親哥啊!
現在他工作丟了,人也頹了,她能怎么辦?
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把他掃地出門,讓他流落街頭嗎?
“那房子給你留著,等你回來……”她試圖解釋,聲音微弱。
“等我回來?!”傻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回來住哪?啊?!你告訴我住哪?!”
“跟那個陳鋒住一個屋檐下?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讓院里人怎么看我傻柱!”
他越說越氣,指著何雨水的鼻子,手指頭都快戳到她臉上了。
周圍有人象征性地勸了幾句。
“柱子,有話好好說……”
“雨水也不是那個意思……”
可傻柱現在就是一頭犟驢,誰勸都不好使,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委屈和陳鋒的“得意”。
…………
此時,賈家門口。
賈張氏和賈東旭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黑得跟剛掏出來的煤球似的。
“呸!什么玩意兒!”賈張氏朝著后院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濃痰。
那聲音,尖酸刻薄,充滿了不甘和嫉妒。
“不就是走了狗屎運,當了個破副主任嗎!神氣什么!”
她一邊罵,一邊揉著自己那還有點不得勁的胳膊,眼神陰狠毒辣。
“媽的,我這胳膊之前疼了好幾天,鉆心似的疼!”
“該不會……該不會就是陳鋒那小王八蛋搞的鬼吧?”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那天她去陳鋒家門口撒潑打滾,回來胳膊就開始不對勁了!
肯定是那小子!用了什么陰損招數!
賈東旭站在一旁,沒吭聲,但那陰沉的臉色,比他媽好不到哪去。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釘子,死死地釘在后院的方向。
陳鋒!
陳鋒!
又是陳鋒!
他腦子里反復回蕩著這個名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憑什么?!
想當初,陳鋒在院里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爹媽死絕,帶著拖油瓶妹妹的可憐蟲!
見到自己,大氣都不敢喘,跟個鵪鶉似的!
現在呢?
搖身一變,成了車間副主任!
還買了縫紉機!
他賈東旭,根正苗紅的工人子弟,憑什么被這小子壓一頭?!
看著陳鋒如今這風光,賈東旭心里就跟貓爪撓似的,又嫉又恨!
“媽,您就少說兩句吧,這大吵大嚷的,讓人聽見不好。”秦淮如站在門邊,小聲地勸了一句。
她的目光復雜地掃過后院那邊,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陳鋒的變化,她也看在眼里。
只是,她不像賈張氏和賈東旭那樣,只有純粹的嫉妒和怨恨。
這邊賈家母子倆心里恨得牙癢癢,那邊抬縫紉機的“隊伍”已經浩浩蕩蕩地開拔好一陣了。
劉海中本來還在那兒叉著腰,擺著二大爺的譜,看著傻柱和何雨水兄妹倆的熱鬧。
冷不丁一瞥,嘿!
許大茂那孫子!
居然跟個哈巴狗似的,搶在最前頭獻殷勤!
這能忍?!
劉海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扭頭一看,自家那倆傻兒子,劉光天、劉光福,還在那伸著脖子傻樂呵呢!
“看什么看!就知道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劉海中氣得抬腿就給倆兒子一人一腳。
“還不趕緊去幫忙!廢物點心!”
踹完兒子,劉海中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皺巴巴的干部服,把肚子往前一挺,也急匆匆地擠進了抬縫紉機的隊伍里。
“哎哎哎,大家伙兒都小心點啊!慢著點!慢著點!”
他一邊咋咋呼呼地喊著,一邊使勁往前擠,試圖占據一個有利地形。
“這可是陳副主任家的寶貝!金貴著呢!可不能磕了碰了!”
嗓門那叫一個大,生怕陳鋒聽不見似的。
必須刷一波存在感!
許大茂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抬著縫紉機的一角,一邊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嘿嘿,之前陳鋒當車間副主任還難說能不能調他。
但現在都后勤主任了,動動職權調個人肯定灑灑水了!
要是自己這幾天再多在他眼前晃晃,以后在后勤那塊兒,給自己安排個一官半職,那還不是陳主任一句話的事兒?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必須得抓住了!
今天這力氣,出得值!
跟在后面的其他鄰居,心思也都大同小異。
誰不想跟領導搞好關系啊?
現在陳鋒發達了,成了副主任,那就是領導!
以后誰家還沒個大事小情需要求人幫忙的時候?
現在搭把手,出點力氣,混個臉熟,以后好說話不是?
好家伙,這縫紉機可真不輕!
許大茂和劉海中倆人憋著勁兒,臉上都快憋出內傷了,還得裝出一副“為陳副主任服務很榮幸”的表情。
后面跟著的幾個鄰居也是嘿咻嘿咻地搭著手。
“都慢點,慢點啊!”
“往里,再往里!”
“小心門框!”
七手八腳,總算是把這金貴的“蝴蝶牌”給抬進了陳鋒家的堂屋。
呼——
眾人長出了一口氣,紛紛甩著胳膊。
陳鋒跟在后面進了屋,看著那嶄新的縫紉機穩穩當當地立在墻角,滿意地點點頭。
“辛苦大家伙兒了啊!”他笑著招呼,“都小心點放,別磕著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