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你體諒體諒我,宋氏得罪的是太子,我沒有辦法啊,沒有辦法……”
“嬌嬌,蕓兒是太子表妹,她身份高,我只能抬她做平妻。”
“嬌嬌,你為何就是非要鉆牛角尖,我們自幼一起長大,十多年的夫妻了,宋家早沒了,你現在只有依附我才能過好日子!”
“嬌嬌你非要拉著所有人同歸于盡你才甘心嗎!”
宋鸞猛然驚醒,滿頭冷汗,她幾乎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還是小芙忙過來,點了燭燈,喚醒她:“小姐,小姐醒醒。”
宋鸞看著還活著的小芙,心跳慢慢平息。
她一個月前就重生了,早就不是上輩子嫁到李家那個深閨怨婦了,她下個月才要及笈,她還沒選擇嫁給青梅竹馬的李長珩。
她現在還寄住在秦國公府,對,她住在秦國公府,姨母是秦國公府的繼室夫人,嫁過來時就一個要求要帶著當時才幾歲的外甥女。
當時宋家犯了事被下大獄,也是姨母早早把她帶回了外祖家,圣上特意給了宋鸞恩典。
姨母當時正在和秦國公府議親,她也就這樣在秦國公府長到了及笈那年,又嫁給了李長珩。
下個月便要及笈,及笈后姨母就會開始為她相看人家,可宋鸞在重生的那一刻便決定她絕不嫁李長珩!
絕不會再踏入像火坑似的李家!
她要為宋家平反,要照拂宋家舊部,她不會再相信嫁人才是終生的依靠。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人的恩要報。
那就是秦國公府的秦三爺秦邵。
想到他,宋鸞斂眸,神情復雜。
她上輩子一把火燒了李家帶著李家同歸于盡,卻沒想死后魂魄被禁錮在當時已經成為攝政王的秦邵府中。
她日日只能看著他,看著他孤寂冷寒的后半生。
她在秦國公府長大,最怕的就是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理寺卿秦三爺了,見到他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可就是她最怕的人,在她死后,幫她殺了李長珩,幫她為宋家平反。
她想,她會克服自己對他的懼意,也為他做些什么。
下個月除了她及笈,也還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秦邵出事了,他身陷一個案子惹了圣上大怒被下了大牢,還受了不少來自仇敵的私刑酷刑,以至于他被抬回國公府時,滿身的血。
那雙腿上的血幾乎滴了一路,即便連御醫都被派來國公府,也沒保住秦邵那一雙腿。
他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失去了雙腿之后,便更加的詭譎無情,滿上京就沒有不怕他的,都怕惹到這個煞神被他盯上,但凡查出點什么就要被抄家流放。
即便那時宋鸞已經嫁到李家身在內宅,也聽李長珩說過秦邵瘋了,他自己斷了一條腿,就將上京不少人家中沾滿鮮血,那一段時間幾乎人人自危。
秦邵坐在輪椅上,都能因為一樁謀逆案,血染上京!
宋鸞想到這些,哪怕死后鬼魂跟了他十幾年,心中還是怕他的。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希望秦邵這輩子不要被下大獄,不要雙腿殘廢,不要成為上輩子那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陰戾攝政王。
想到這兒,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想下去喝杯水壓一壓滿腹心事,忽而聽見院子外面又沉又重的腳步聲。
她走到窗前,只能看到月光下那些帶刀侍衛的肅殺聲。
小芙道:“應是三爺下值回府,雖然經過我們蘅蕪苑到三爺的月到軒要近一些,可往日三爺從未經過這兒,都是繞了遠路的,今夜想必是急著回去吧。”
聞言,宋鸞想,前世她和秦邵真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啊。
就算她想報答他的恩情,也著實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去提醒他,宋鸞糾結的咬住了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