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法爾斯共和國,臨時軍事指揮部。
灼熱的風卷著沙粒,拍打在帳篷上,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指揮部內,氣氛凝重得像是灌了鉛。
滿臉胡茬、身穿迷彩作戰(zhàn)服的國防部長哈桑將軍,正一拳砸在鋪著軍事地圖的桌子上,震得水杯嗡嗡作響。
“廢物!一群廢物!”他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怒吼著,“鷹醬賣給我們的‘死神’無人機,就像個昂貴的瞎子!在敵人的電子干擾下,連目標都找不到!五千萬美金一架,買回來一堆廢鐵!”
他對面,一名高級軍官愁眉苦臉地報告:“將軍,我們已經向鷹醬方面提出了抗議,但他們說,想要獲得抗干擾模塊的升級,需要另外支付每架一千萬美金的費用,而且,還附加了一系列苛刻的政治條件。”
“強盜!無恥的強盜!”哈桑將軍氣得在帳篷里來回踱步,憤怒的咆哮聲在帳篷里回蕩。
戰(zhàn)火已經燒到了家門口,他們急需大量有效、可靠、且能夠承受得起戰(zhàn)損的無人機,但鷹醬卻在這時候趁火打劫,把他們當成了予取予求的肥羊。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參謀軍官,猶豫了一下,拿著一臺平板電腦走了上來。
“將軍,或許……我們有一個新的選擇。”
“什么選擇?”哈桑將軍沒好氣地問。
年輕參謀將平板電腦遞了過去,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林天那場震驚世界的全球新聞發(fā)布會。
畫面中,那個年輕的東方男人,面對著全世界的鏡頭,平靜地說出那句狂傲到極點的話:“不出三個月,鷹醬會求著我,買我的無人機。”
哈桑將軍皺起了眉頭:“一個被鷹醬制裁的華夏公司?一個說大話的瘋子?”
“將軍,請看這個。”年輕參謀劃了一下屏幕,調出了另一份資料。
那上面,詳細記錄了之前大熊和二熊的沖突中,雙方戰(zhàn)場上鋪天蓋地出現的、物美價廉的低端無人機。
而這些無人機的唯一供應商,赫然便是——華夏,林天集團。
“根據我們的情報,這家公司在沖突中,向雙方同時出售了數萬架無人機,價格低廉,操作簡單,而且極其有效。”年輕參謀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他們用最低的成本,造成了最大的破壞。這不正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嗎?”
哈桑將軍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林天那張年輕而自信的臉,仿佛要將他看穿。
兩頭賣……
不懼制裁……
還敢放出那樣的豪言……
這個華夏人,要么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要么……就是個真正手握王牌的狠角色!
賭一把!
“聯(lián)系他!”哈桑將軍猛地一拍桌子,做出了決定,“立刻派我們最可靠的特使,秘密前往!我要親自見見這個林天!告訴他,只要他的東西夠好,價格,不是問題!”
......
林天集團,頂層會客室。
檀木茶幾上,紫砂茶具里升騰著裊裊白煙,空氣中彌漫著頂級大紅袍的醇厚茶香。
法爾斯共和國的特使,哈桑將軍的心腹,一位名叫卡里姆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但眉宇間的風沙之氣依舊難掩。
他剛剛結束了對林天集團幾個秘密項目的初步了解,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已足以讓他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林先生,”卡里姆放下茶杯,神情鄭重,言語間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您的遠見和魄力,讓我深感欽佩。說實話,貴方的‘蜂巢’和‘九天’計劃,一旦成功,將徹底改變未來的戰(zhàn)爭形態(tài)。”
白落衡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禮貌而自信的微笑。
林天親自為對方續(xù)上一杯茶,動作不疾不徐,仿佛在進行一場藝術表演。
“所以,貴方的決定是?”林天抬眼,目光平靜如水。
卡里姆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和為難,他嘆了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林先生,我們非常需要您的無人機,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鷹醬的制裁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鷹醬已經通過外交渠道向我們發(fā)出了最嚴厲的警告,如果我們與林天集團進行任何形式的軍事合作,他們將立刻凍結我們國家在海外的所有資產,并追加新一輪的全面制裁。”
他苦笑了一下,“這個后果,我們目前……承受不起。”
會客室內的氣氛,瞬間冷了幾分。
白落衡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失望。
她本以為,這會是集團在制裁下的第一個突破口。
“不過,”卡里姆立刻補充道,“我們對您的技術非常有信心。希望……我們能保持聯(lián)系。也許,等時機成熟……”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我理解。”林天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他站起身,主動伸出手,“門永遠是敞開的。希望我們有合作的那一天。”
卡里姆與他握了握手,心中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絲奇異。
面對如此重大的挫折,這個年輕人竟然沒有流露出任何一點沮喪或憤怒,那份平靜,讓他感到有些心悸。
送走特使后,白落衡回到辦公室,關上門,臉上再也掛不住那職業(yè)性的微笑。
“功虧一簣。”她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鷹醬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我們往死里整,連這種潛在的買家都直接掐斷了。”
“意料之中。”林天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開口。
“那我們怎么辦?”白落衡看向他,“現在外界都在看我們的笑話,說您那三個月的豪言是世紀大笑話。集團股價已經連續(xù)跌停半個月了,市值蒸發(fā)了近千億!”
林天吹了吹杯口的茶葉,抿了一口。
“讓他們笑。”
“……”白落衡看著自家老板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一陣無奈。
……
時間,在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和外界的瘋狂唱衰中,悄然流逝。
兩個月后。
林天集團,總裁辦公室。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白落衡甚至沒等林天回應,便推門而入。
“林總。”
她那張一向精致干練的臉上,此刻竟帶著一絲蒼白,眼眶下有著掩飾不住的黑眼圈,手中的文件因為用力而捏得有些發(fā)皺。
“說。”林天正看著窗外,頭也沒回。
“錢……快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