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半。
梁旭新剛把陸嶼洲送回景湖,正準(zhǔn)備開車回家,想著這驚險的一晚總算是熬過去了。
沒想到他剛開出停車場就接到陸嶼洲的電話,“讓人上來把東西扔了!”
梁旭新怔了一下,難得沒有反應(yīng)過來,車子停在路邊緩了兩秒,他才記起來是怎么一回事。
文嬌今天二十歲生日,陸嶼洲今天飯局前心情還算可以,讓他準(zhǔn)備個生日蛋糕送到景湖那邊去,估計他想著把人哄回去。
七月那會文嬌跟陸嶼洲提分開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呢,后來是陸嶼洲讓他查宋綺雯是不是找過文嬌,他試探地問了句“文小姐怎么了”。
當(dāng)時陸嶼洲只說鬧脾氣,他心里面還想著,文嬌看著也不像是喜歡鬧脾氣的人。
后來他查到宋綺雯找過文嬌,又查到文嬌進了宋綺雯的劇組,那天陸嶼洲讓他帶人去那邊,梁旭新才知道,文嬌跟陸嶼洲分開了。
陸嶼洲這段時間心情都在低壓地帶,這幾天才稍微好了些,中午那會梁旭新接到他電話讓他準(zhǔn)備個生日蛋糕,梁旭新還當(dāng)自己聽錯了。
結(jié)果飯局后就在酒店大堂碰到文嬌了,雖然什么都沒發(fā)生,可小姑娘的視而不見也足夠刺傷人。
他跟陸嶼洲這么多年,還沒見他向誰低過頭。
陸嶼洲跟文嬌分開三個多月了,今天讓他準(zhǔn)備生日蛋糕已經(jīng)算是在退讓了。
可惜陸嶼洲又氣起來了,想把人哄回來,又實在拉不下臉,一晚上凈使喚他跟陳喆了。
梁旭新本來還想明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讓他把他的車開過來。
直到陸嶼洲示意他去讓文嬌跟她室友上車,他才知道陸嶼洲想什么。
梁旭新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老板還挺悶騷的。
陸嶼洲常坐的那車的后排一共就兩座,中間的中控島臺擋開了,想擠也擠不下三個人。
他這奔馳就不一樣了,后排三座,剛好就三個人,文嬌坐中間,可不就挨著陸嶼洲坐了么。
梁旭新收回思緒,為難地開口:“陸總,我明天早上讓人上去收拾可以嗎?”
這個點了,他去哪兒找保潔上去給他收拾啊。
電話那頭的人沒應(yīng)話,直接就把通話掐了。
梁旭新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已結(jié)束”,認(rèn)命地開車調(diào)頭回去。
門鈴響了兩次,沙發(fā)上的男人才睜開雙眼。
陸嶼洲一睜開眼,就看到那茶幾上的蛋糕,心底的那股氣又開始往上升。
他沉著臉起身去開了門,看到梁旭新,他眉頭直接蹙了起來:“什么事?”
“您不是讓我把東西扔了嗎?”
陸嶼洲聽到他這話,轉(zhuǎn)身就走回了主臥。
梁旭新走進去,將茶幾上的蛋糕提起,正準(zhǔn)備離開,視線落在一旁的禮物袋上。
他有些拿不準(zhǔn)主意,這禮物,是帶走還是不帶走。
最后梁旭新還是沒敢?guī)ё撸嶂菐浊K的蛋糕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門離開了。
陸嶼洲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桌面上的蛋糕已經(jīng)被梁旭新處理了。
但那禮物沒處理,他直接就拎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面。
不識好歹。
……
那天晚上之后,文嬌連續(xù)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夢里面全都是陸嶼洲讓人把她抓回去景湖那房子里面把她關(guān)著,她跑了他就派人去抓。
連著幾天沒睡好,文嬌臉色也不太好。
倒是陳子圓,急性腸胃炎好了之后,又琢磨著這周末晚上宿舍聚餐吃什么好吃的。
文嬌最近周末都在西餐廳兼職彈鋼琴,晚上七點到晚上九點半,三百塊一晚上。
為了方便文嬌趕去上班,陳子圓她們最后選了個西餐廳附近的商場吃火鍋。
想著早點過去,吃得差不多了,文嬌就可以去上班,然后她們幾人一起去看個電影,文嬌下班的后等個十來分鐘,大家就能一塊回宿舍了。
下午四點半左右,文嬌她們就一塊出門打車去文嬌兼職的西餐廳那邊吃火鍋。
七點還不到,大家都吃好了。
陳子圓她們買的是七點半的票,想著這半個多小時也沒什么事情,就一塊送文嬌去西餐廳那邊。
認(rèn)識三年多,陳子圓她們還不知道文嬌會彈鋼琴。
文嬌兼職的西餐廳就在商區(qū)的路邊,櫥窗外面有個打卡區(qū),陳子圓她們也不用進去,坐在打卡區(qū)那邊就能看到那小舞臺的位置。
時間還沒到七點,文嬌先去簽名打卡,脫了外套放好后,才過去鋼琴那邊坐下。
她今天里面穿了一身白色的中領(lǐng)連衣裙,裙擺和袖擺帶著亮片流蘇,裙子溫柔又不失別致,腳上是雙米色的中靴。
陳子圓她們從櫥窗看進去,只覺得文嬌坐在那兒就跟個小仙女似的,漂亮得忍不住拿手機出來拍照。
文嬌才彈了一首曲子,突然之間有個男生上來送了束香檳玫瑰。
她還以為是餐廳安排,也沒多想,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就繼續(xù)按著今晚的曲目彈下去了。
殊不知櫥窗外面看著這一幕的陳子圓幾人拿著手機興奮得都忘了電影快要開場了,還是有人調(diào)了開場前五分鐘的鬧鈴,幾人才知道電影要開場了,連忙起身往電影院跑。
兩個半小時,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不過對于文嬌而言,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結(jié)束的時候,她捧起那束香檳玫瑰,給餐廳經(jīng)理,沒想到經(jīng)理卻說他們沒安排人送花。
文嬌的一個女同事插了一嘴:“嬌嬌,這是那個客人特意送給你的,那男客人來了好幾次了,每次都坐在那個位置。”
女同事說著,還指了指方向,“就是那兒,那個位置一抬頭就能看到你了!”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跟一個女生來的,后來就他自己一個人了,有時候是周六晚上來,有時候是周日晚上來。不過他也就這兩個月才來我們餐廳用餐,大概就是嬌嬌你來我們餐廳的第三個周末。”
快到下班時間,餐廳里面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經(jīng)理也松泛了很多,聽著這話,笑著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沒辦法啊經(jīng)理,那男人長得太帥了,真的!”
說著,女同事對著文嬌擠了擠眼睛:“嬌嬌,我覺得他想追你。”
文嬌臉上一紅,看了一眼剛才女同事指的位置,早就沒人了,現(xiàn)在餐廳里面就只剩下兩桌客人。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香檳玫瑰,突然犯起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