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嶼洲把她抱到那深灰色的大門前,他低頭看著她,“開門,嬌嬌。”
她不想開。
陸嶼洲卻有的是辦法讓她開,他突然轉過身,文嬌瞬間明白他想干嘛,立刻伸手摸上了那門把,將大拇指覆了上去。
聽到“嘀嗒”的一聲時,文嬌皺了下眉。
她和陸嶼洲都結束這么久了,他怎么還沒把她的指紋給消掉。
文嬌壓下心底的這份疑惑,將門把一擰,拉開了大門。
陸嶼洲直接抬腿將門踹開,抱著她就走了進去。
文嬌看著身后的那扇門,想說門沒關。
下一秒,她就被陸嶼洲扔在了沙發上。
文嬌跌坐在沙發上,等她撐著沙發坐起來時,陸嶼洲人已經走去了玄關。
她看著跟前熟悉的一切,視線落在那桌面上的禮物袋上,眼睫微微一顫。
這是她那天跟陸嶼洲說分開時,她把他給她的所有東西都裝在了這個袋子里面還給他。
時隔半年多,這袋子還在這茶幾上面,讓文嬌有種錯覺,好像她跟陸嶼洲還沒分開。
這個念頭讓她覺得心驚,下一秒,她身旁的沙發陷了下去,陸嶼洲坐在了她的身旁。
文嬌抿著唇,并攏著雙腿往一側挪開了些。
男人淡淡地看著她這動作,俯身將那茶幾上的袋子拿了起來。
文嬌看著他將那禮物袋拿到腿上,伸手進去拿了個首飾盒出來。
打開后,里面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那一副耳墜。
陸嶼洲偏頭看向她:“過來。”
文嬌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我不要。”
“為什么?”
他明知故問,文嬌氣得胸口的起伏幅度都大了許多。
“不喜歡。”
陸嶼洲嘖了一聲:“你之前不是說很喜歡嗎?”
文嬌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被氣得幾乎發抖:“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哦。”
陸嶼洲將拖著尾音應了一下,隨即將手上的首飾盒合上,“嬌嬌覺得這個款式過時了。”
他說著,將那裝著耳墜的首飾盒隨意地扔到了跟前的茶幾上,又將放在身側的禮物袋重新拿了起來,伸手進去摸索了一會兒。
兩三秒后,他從里面摸出一張銀行卡:“錢應該不會過時吧?”
文嬌咬著唇,沒有應他話。
她手覆在左手手腕上的玉鐲上,想把鐲子摘下來,卻被陸嶼洲看到了。
黑眸的視線往下,他直直地看著她手腕上的那只鐲子,還有她摘鐲子的動作:“嬌嬌想清楚了,確定要把它摘下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涼淡,聽不出喜怒。
可文嬌聽著,只覺得心頭發涼,她旋著鐲子的右手停了動作,輕咬著的下唇也從她的貝齒中彈開。
“我不喜歡。”
她又重復了一遍,壓著幾分怒氣和委屈,聲音比剛才多了幾分鼻音。
他將手上的禮物袋往前一扔,卡也往前一扔,人往身后的沙發上靠了過去,微微偏頭看著她:“那真是巧了,我也不喜歡別人把我送出去的東西還給我。”
文嬌聽到他這話,杏眸里面充滿了詫異和憤怒:“你怎么可以這樣!”
“我怎么樣了?”
他說著,頓了一下:“嬌嬌說清楚一點,我怎么樣了。”
文嬌被他氣得不行,恨不得把手上的鐲子摘出來直接就扔到他的臉上去。
可她又清楚,自己要是這么做了,今天怕是別想從這門里面出去。
她咬著牙,忍了又忍,松開手擰緊包包起身就想走。
才走了兩步,人就被陸嶼洲一絆,重心不穩的瞬間,他直接就拽過她的手將她拉到了懷里面。
文嬌跌坐在他身上,明明二月底的海城還是冷的,這屋里面沒有開暖氣,空曠的客廳更顯冷意,可陸嶼洲身上的熱氣卻霸道得很。
就像他的人一樣,她才跌坐在他的腿上不過幾秒,文嬌臉上就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朝著自己攏過來。
她咬著唇無聲地掙扎,他在這時候突然俯身過來,兩人本來還有半臂的距離,他這么一俯身,他的臉近在咫尺。
“送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
文嬌被他捏著下巴,捏得有些疼,看著那逼近的黑眸,心口慌亂害怕,“我,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
她下意識偏開了他,微涼的唇瓣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不放。”
陸嶼洲掰過她的臉頰,將她的臉掰正回來:“有點舍不得嬌嬌。”
他說起軟話,文嬌卻聽得心驚。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聽到他說:“一年太短了,加時吧。”
“我不要!”
文嬌聽到他這話,雙眼直接就紅了起來,渾身都在發顫。
陸嶼洲抬手扶在她的眼尾,“嬌嬌最好別哭,你越哭,我越想做。”
她渾身一僵,眼睛都不敢眨了,生怕眼睛一眨,眼淚掉了下來。
“你言而無信!”
“嗯。還有什么詞兒?”
“你卑鄙無恥下流!”
“還有呢?”
文嬌沒罵過人,罵人的詞匯量極度匱乏。
陸嶼洲氣定神閑的樣子更襯得她那些詞的不痛不癢,文嬌更罵不下去了。
“你有錢有勢,隨便招招手就能找到女人,你為什么不放過我!”
聽到她這話,他好像認真思考了一下,隨即給了個答案:“可能因為,嬌嬌太清高了。”
說著,他頓了一下,低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我好像跟嬌嬌說過,太清高,會招人討厭。”
文嬌一怔,伸手將桌面上的卡和裝著耳墜的首飾盒都一一拿起來,“我不還給你了,我收著,我錯了。”
“晚了。”
他掰開她的手,文嬌看著手上的東西掉到地上的毛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文嬌看著,沒忍住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從她的下眼眶滑下臉頰,從臉頰滾到她的唇邊。
陸嶼洲看著,低頭張唇含住了她的唇側。
剛流下來的眼淚還是有文嬌的體溫,比她的唇的溫度還高些。
“哭什么?”
他皺了下眉,看著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掉下來,覺得有些煩躁。
怎么會有人這么不識好歹?
他對她不好嗎?
要什么都給,脾氣再不好,也沒真的動手打過她。
“再哭我就——”
文嬌本來就難受,他連哭都不讓她哭。
她沒忍住,直接抽泣了起來:“隨便你,你要做什么就做,做完我回學校。”
說完,文嬌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他宰割的樣子。
陸嶼洲被這樣子氣笑了,心底的煩躁變成惱怒,“你把自己當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