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雪鷹城的另一邊,某條早已被攻破的街巷深處,弗斯伯爵早早跪倒在瓦礫與血水之中。
他身上的絲綢外袍早已被火星燒穿,滿手的魔晶戒指也在逃命時摔落不見。
周圍遍地都是為了護送他離開雪鷹城,而力戰(zhàn)而亡的騎士尸體。
“我、我可是弗斯家族的伯爵!”弗斯語不成聲地嚎叫,臉頰貼著冰冷的石板,像條死狗。
他趴在地上想往前爬,卻被一只雪誓者戰(zhàn)士的靴子狠狠踩住后背,壓得他發(fā)出一聲尖利的痛嚎。
“饒命大人……我有錢,我有礦脈、有城堡……我可以全部獻給您,求您別殺我……”他求饒道。
踩在他身上的戰(zhàn)士笑道:“把你殺了,這些不都是我們的了嗎?”
弗斯聞言,立馬急了:“我愿意終生為奴,做牛做馬也行啊……我還可以、可以作為誘餌,吸引其他北境貴族!”
這時巴恩斯從遠處緩步而來,披著灰白色的披風,臉上沾著敵人的血,卻神情悠閑如行獵歸來的野獸。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副趴地哀嚎的身影,微微挑起眉:“你就是弗斯伯爵?”
弗斯抬起頭,鼻涕眼淚一同涌出,臉都哭得變了形:“是我!是我大人!求您高抬貴手,饒我一命。
我愿為您效忠,不不不,以后我就是您的狗!只求不死!我什么都聽您的!”
“夠了。”
巴恩斯見他不要臉的模樣,都沒了逗他的性質(zhì)。
冷漠揮手,目光如看一只被碾碎的蟲子。
“廢掉他四肢,帶回去做血祭的獻祭品。”
他輕描淡寫地說完,轉身離去,連多看一眼都嫌臟眼。
“什、什么……不……不!!啊!!!”
雙手瞬間被扭斷,弗斯尖叫出聲,掙扎著往后縮,像條展板上的魚,不住翻滾。
一名瘋狼戰(zhàn)士走上前,動作干脆利落,扭斷他的雙腿。
骨裂的聲音在夜風中傳開,伴隨著弗斯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啊啊啊!!不!!救命!!我不想死!!”
他的慘叫回蕩在殘垣斷壁之間,卻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畢竟這只是座城市中發(fā)生的慘劇的小小一部分。
雪誓者如潮水般占據(jù)全城。
他們進城之后,就像是一群徹底掙脫鎖鏈的野獸。
貴族的宅邸們早已化為獵物的窩巢。
哪些還沒逃亡,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被當眾拉出來跪倒斬首,血濺白墻,而他們的妻女……尖叫聲一度穿透整條街。
雪誓者沒有憐憫。
他們拿走珠寶,燒毀畫像,笑著踩碎象牙椅,把還在哭的孩子扔進火里,只因他哭得煩人。
有些戰(zhàn)士將俘虜拖上城墻,逼他們喊“雪國萬歲”,喊不出來就一刀砍下。
喊出來的,也被笑著剁掉舌頭:“假的,不真誠。”
平民更無處可逃。
街道上火焰燒過每一片木梁,血混著爛泥糊在街角遍地。
不論男女老少,只要擋了雪誓者的路,就會被撕碎。
婦人跪地求饒,只換來羞辱,接著長刀落下。
少年拿木棍護著妹妹,被人踹翻,一腳踩碎手臂,那妹妹最終也未能逃過悲慘命運。
有人被活剮,有人被當成靶子投擲,有人只剩一顆腦袋還插在長槍頂上,掛在貴族的宅門口。
瘋狼部隊最為嗜血瘋癲,他們在火堆前活燒俘虜,伴隨受害者的哀嚎,聚在一起邊嚎叫邊跳原始舞蹈。
這就是勝利者的宴席。
他們發(fā)泄、肆虐,用屠戮和火焰,在這座雪鷹城中,刻下屬于雪誓者的印記。
而被征服的城,只能沉默忍受這些痛苦,就算是多數(shù)人什么也沒做。
唯一慶幸的是在韋伯斯特子爵最后的指令下,糧倉全毀,焦黑一片,沒有留下任何糧食。
而寶庫雖未盡毀,但堆疊的金銀與珠寶,對戰(zhàn)局毫無幫助。
巴恩斯立于城頭,眺望遠方。
舊雪國的旗幟,在他頭頂高高揚起,白色的布片裹著血色,隨風飄揚。
在風中劇烈抖動,如同沉睡的亡國意志正在蘇醒。
而他腳下是帝國的龍紋旗幟,早已倒在血泊與之中,圖案模糊不清。
巴恩斯很明確知道,城中火光四起,哭號連綿,街巷之間屠刀未歇。
但他沒有下令制止。
“戰(zhàn)士們需要發(fā)泄。”他對著近衛(wèi)說道,“如果我年輕幾歲,只會做得更狠。”
“不過,等下也可以找個貴族夫人休息一下。”他拄著染血的長刀,仰頭狂笑,“哈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他沉醉于這勝利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狂喜。
一名狼騎士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戰(zhàn)士奔上城墻。
“巴恩斯大人!”那戰(zhàn)士撲倒在地,喘著粗氣,臉上全是恐懼,“清羽嶺……清羽嶺失守了!”
巴恩斯愣住了,臉上的笑意凝固成了冰霜。
“什么?”他驚訝反問,完全不敢相信。
身旁的騎士連忙補充:“不止他一個,還有幾名從清羽嶺逃出的戰(zhàn)士,也都說同樣的話!”
巴恩斯眉頭緊皺,看著奄奄一息的傷兵,“怎么失的?敵人多少?從哪來的?!”
“夜襲。”戰(zhàn)士低聲喃喃,“我們不知道……人很少,只有兩百?但……但……”
“但什么?”
“我們什么也沒看清……就結束了……”
沉默在城頭蔓延。
巴恩斯沉聲低語:“不可能!清羽嶺易守難攻,就算是夜襲,也不可能淪陷得這么快!”
他眼中終于浮現(xiàn)出罕見的不安。
雪鷹城的糧倉,早已付之一炬。
現(xiàn)在他這邊幾乎沒有任何補給。
而補給線只能依賴雪誓者在冰海郡的基地。
可冰海郡和雪峰郡之間,山脈縱橫,險關密布。
清羽嶺正是連接兩地最關鍵的一道咽喉。
如果清羽嶺真的失守,那就意味著雪鷹城成了孤城。
“該死!”
巴恩斯看向南方夜色籠罩下的山脈,冷聲咬牙:“就算是巧合,也不能賭。”
他立刻下令:“派八百狼騎兵和騎兵,從東側山路繞行,立刻收復清羽嶺!務必盡快奪回!”
為了最快時間拿下清羽嶺,他派出了大半機動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