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無奈地皺了皺眉,“大姐,我說你跟著我混,沒說你跟著我睡。”
陳巧鳳卻媚笑著,聳了聳雪白的香肩,將衣襟合攏,遮住雪白的春光。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就是忍不住想逗你。其實你也挺英俊的,只是以前沒發現你不僅身手了得還很睿智。面對孔進這樣的老狐貍,你居然游刃有余。”
是個人都愛聽奉承話,蕭逸自然也不例外。
“就這點兒優點?”
陳巧鳳笑著搖頭,“何止啊?你是個很有魄力的人,做事很果斷也很大氣。”
“哦?此話怎講?”
“很簡單。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如此輕易放過這個敲詐孔進的好機會。而你卻懂得適可而止,這樣才會讓別人更加賣力替你做事。”
蕭逸現在覺得自己剛才冒出的想法應該是對的,眼前這個前身從來都敬而遠之的女人心思何止細膩。
于是便訕笑著問道:“你剛才不在里面,如何知道我輕而易舉放過他了?”
陳巧鳳俏臉微微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沖蕭逸呼扇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從他出門時候志得意滿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啊。”
蕭逸笑著點頭,“還會察言觀色?有點意思。你現在把自己的隨身物品收拾好。以后不要再回這個家了。”
陳巧鳳眸光微動,輕聲問道:“你是打算安置我嗎?”
蕭逸面色狡黠地笑了笑。
“以后跟著我混,保證讓你的生命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刺激。兩個時辰之后,你在五里外黑水湖旁邊的林子等我。去與不去,由你自己決定。”
說罷,蕭逸騎著毛驢出了門。
通過剛才的交流,他覺得這個陳巧鳳是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
如果讓一個人把自己喜歡的事情當作事業來做,這個人一定會成功。
蕭逸很清楚擁有一個美艷特工的重要性。
陳巧鳳的喜好跟他的需求吻合。
而且此人冰雪聰明,善于洞察人心,剛才說話之時的那股冷靜和沉著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完全符合一個特工的基本要求。
可以先讓她在縣里試試水,不過還是要趁著今天的機會考驗她一次。
半個時辰后,他來到鐵牛的鐵匠鋪。
煙囪冒著滾滾濃煙,應該是剛剛點火不長時間。
“逸哥?你咋來了?”
鐵牛放下手里的鍛造錘,迎了過去。
蕭逸也不賣關子,直接將兩錠銀子放在桌上。
看到這么多銀子,鐵牛眸子一縮。
“逸哥,你怎么有這么多銀子?”
蕭逸拍了拍鐵牛的肩膀,把事情說了一遍,只是沒有提及讓孔進做的第二件事。
本想著鐵牛可能暴走,可能拎著家伙去找孔進玩兒命。
但鐵牛卻出奇的冷靜,只是紅了眼圈。
“逸哥,謝謝你。其實跟我成親之前,她就坦白了過往。這一年多的時間,我知道她過得并不開心。
我也想過要跟她和離,卻始終下不了決心。今天這個結果也許是最好的。”
蕭逸贊同地點頭。
有些事情還是應該當斷則斷,陳巧鳳壓根兒就不是鐵牛的菜。
“鐵牛,以后我一定幫你找個好媳婦。”
鐵牛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拿起一塊銀錠遞過去。
“我知道你今天得交五兩銀子的納妾稅。之前也幫不上忙,現在我有銀子了,你先拿著。”
蕭逸覺得心里很溫暖,至少這個兒時的玩伴是個很重情義的人。
但他現在并不缺錢,即便缺錢也不能拿人家這種錢。
“不必了。我的事情,自己會想辦法。”他指了指墻上的鐵弓和箭壺,“把這個借給我用用就行。”
鐵牛摘下來遞給蕭逸。
“不用還,送你了。”
蕭逸笑著點頭,“我不白要你的東西。”他指了指旁邊炒鋼的爐灶,“我能讓你煉鋼的效率提高一倍,而且還能讓你煉制出更好的鋼。”
鐵牛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憨笑了幾聲,“逸哥,你啥時候變得會開玩笑了?剛才我都差點相信了呢。”
現在比較趕時間,蕭逸也沒多解釋。
簡單問了一遍鐵牛煉鋼的方法,鐵牛也沒隱瞞,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蕭逸心里更有底了。
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技術就是前世西漢的炒鋼法,如果把風機和窯爐升級,再配合明代的蘇鋼法,鐵牛必將成為整個大景王朝的煉鐵大咖。
有了自己人的鋼鐵技術支持,日后的路肯定會走得更順暢。
看時間差不多了,蕭逸帶著弓箭,又跟鐵牛要了幾根繩子,這才離開鐵匠鋪。
到了黑水湖旁邊的樹林,一眼就看到了身穿一身大紅襦裙的陳巧鳳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等他。
看到他走進林子,陳巧鳳笑瞇瞇地道:“你還真會選地方。這里看著就很刺激。”
蕭逸知道這女人又是在故意挑逗他,于是便笑著問道:“你怕見血嗎?”
陳巧鳳卻抿著紅唇,輕笑道:“我是從蠻兵肆虐的地方逃過來的,你很難想象我這一路的遭遇。”
她頓了頓,說道:“我一路上被人強行奸污了七次。其中有三個男人在完事之后被我殺了。另外四次,他們人太多了,我沒法下手,于是我就把他們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們也沒舍得殺我,我再找機會逃走。”
就連蕭逸這種鐵血特工聽到陳巧鳳的遭遇之后都感覺一陣心悸。
看來是她以前的工作性質和后來的遭遇,讓她培養出一顆強大的內心。
否則,在這個時代,大多數女人如果遭遇這么多不幸,不是自殺就是被殺,怎么可能活到現在?
以前看過一個熊國內部資料紀錄片,美女特工要忍受的遠比男人多。
即便是訓練期間,也會經常遭受來自上級安排的騷擾乃至性侵,為的就是加強那些女特工的心理耐受能力,拋棄尊嚴,一切只為使命服務。
而陳巧鳳的遭遇陰差陽錯地吻合了心理素質訓練,甚至比那些訓練的含金量更高——她殺過人,而且還是三個。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在逆境當中尋找到生機。
蕭逸眼神凝重地看向陳巧鳳。
“今天殺人給我看看。”
陳巧鳳俏臉一凝,“你說真的?”
蕭逸眸子微瞇,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將鋒利的匕首遞了過去。
日上三竿,縣城外的畜市人來人往,好多人都在寬大的衣袖下面用手勢談價格。
這種方式被稱為“袖里吞金”或“摸手議價”,主要通過手部動作配合暗語來傳遞價格,避免公開報價影響交易或被他人干擾。
在一個四面被遮擋住的牲口棚內,幾縷光線斑駁地射在劉小川興奮的臉上。
每匹戰馬價格六十兩,他這輩子還沒見過三百兩銀子。
剛一出去,旁邊劉四毛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川哥,這么多銀子,咱們真跟那個蕭逸分嗎?”
另外一個本家兄弟劉根柱也急得直嘬牙花子,“嘖嘖,那可是一百五十兩啊。都給他一個人,咱們也太虧了。要是再賣了那塊牌子就更多了。”
劉小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給他?他也得有命花。”
“川哥,你想殺他?可他太厲害了呀。”
“是啊,刀疤臉都被他踹死了。”
劉小川卻不以為然地笑著抖了抖肩膀,“明著不行,咱們就玩兒暗的。一會兒當了那塊金鑲玉的牌子,咱們就去找李瘸子。”
劉四毛當即一拍大腿,“妙啊!李瘸子專門搞那些迷藥、媚藥、蒙汗藥。就算那小子再厲害也頂不住。”
劉小川嘿嘿一笑,“弄死他之后就去他家。玩兒了他的女人,再把昨天那塊玉佩搶來。”
三人說話太激動,沒注意身后還站著三個官差。
一只大手突然拍在劉小川肩膀,“你又想要干什么壞事?”
三人當即嚇得差點尿出來,回頭一看來人,馬上松了口氣。
拍他的人正是本家堂哥劉明,現在縣衙戶房當差,主要負責收稅,別看只是小吏,但油水很豐厚。
劉小川拿出一兩銀子塞了過去,“好些日子沒看到大哥了。”
劉明倒是皺了皺眉,沒想到劉小川出手居然這么闊綽。
“說說吧,到底有什么好事兒?”
劉小川知道這事兒不說不行。
“大哥,有個小子家里新娶了兩房媳婦,我們琢磨著過去爽一爽,順便把他家那塊玉佩拿走。”
緊接著,劉小川把昨天在當鋪遇到蕭逸的事情說了一遍,并說了今天要跟蕭逸在黑水湖旁邊的樹林見面。
至于細節,只說是蕭逸給搭線一樁好買賣,所以今天賺了些銀子。
劉明猛然皺眉,“你說那小子是牤牛村的蕭逸?”
“對啊,就是他。”
一想到價值八十兩的玉佩和兩個天仙般的人妻,劉明哈哈大笑。
“巧了,我現在就是去他家收納妾稅。你剛才說要弄死蕭逸,可要言而有信,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他兩個媳婦和玉佩你就別惦記了。”
說罷,劉明帶著兩名衙差興沖沖地離開。
劉小川嘆了口氣,“算了,便宜他也好,以后關系還能更近一些。走吧,咱們趕緊去典當鋪,再去找李瘸子。今天這個蕭逸不死都不行了。”
此時,知縣馮永發正在連山縣驛站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昨晚得知太守家的公子來到連山縣,今天一大早,他就帶人前來拜會。
可驛站里面楚修的隨從說他昨晚去牤牛村找一個姓蕭的人家之后徹夜未歸。
現在隨從已經派人回墨州城,通知太守楚天傲。
這可真真急壞了知縣馮永發。
要是楚修在連山縣地界出了事,他可吃罪不起。
趕忙找來捕頭江峰,讓他立即帶領全體捕快去牤牛村了解情況。
還沒等出發,就接到縣衙傳來的消息,有人在永豐典當鋪當了一塊腰牌,疑似楚家之物。
典當東西的是小莊村的潑皮劉小川。
讓楚修的隨從辨認之后,確認那是楚修的腰牌。
馮永發徹底慌了。
馬上讓捕頭江峰兵分兩路,一路小莊村,一路牤牛村。
他還私下特別叮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兇手。
江峰自然明白馮永發的意思,今日必須抓一個兇手出來,否則沒法跟上面交代。
時近午時,六月的天氣酷熱難耐,路上行人罕見。
劉小川三人行色匆匆,趕往與蕭逸約定好的黑水湖樹林。
剛才在李瘸子那里并沒有買蒙汗藥,而是買了迷藥,這種迷藥被吸入口鼻就可以讓人神志恍惚,失去防御能力,還有催情的效果,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就算今天用不完,以后看上誰家的女人,也能用得上。
三人各自分工,確保若是有人失手還會有另外的人補上。
今天蕭逸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