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風(fēng)提起石桌上溫著的茶壺,親自為沮授面前的茶碗斟滿了一碗熱氣騰騰、清香四溢的茶水?!?/p>
【他將茶碗輕輕推向沮授,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開門見山地說道:“沮授先生智謀深遠(yuǎn),忠義無雙,曹風(fēng)仰慕已久,常恨無緣得見。今日能于此山野之間,與先生相遇,實乃天意使然,亦是曹風(fēng)莫大的緣分。先生請用茶?!薄?/p>
【沮授看著面前那碗清茶,卻絲毫沒有飲用的心思。】
他此刻心中充滿了無數(shù)個巨大的問號,等待解答。
【他緊盯著曹風(fēng),單刀直入地問道:“公子氣度非凡,麾下人才濟(jì)濟(jì),兵甲精銳?!薄?/p>
【“然則沮授愚鈍,實在不識公子尊顏。敢問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又為何要冒此奇險,在曹營重地之中,將沮授救出?公子所圖為何?”】
他的問題直指核心,目光銳利,試圖從曹風(fēng)的神情中找到些許答案。
【曹風(fēng)似乎早就料到沮授會這么問。他露出一個帶著自嘲又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先生過獎了。在下曹風(fēng),字……】
【“嗯,暫時沒有表字。若是說名聲,先生或許也聽說過。那個被世人稱作‘天下第一紈绔’和‘曹孟德最沒用的兒子’就是在下了?!薄?/p>
曹風(fēng)的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小事。
【“什么?!你竟然是曹風(fēng)!曹孟德之子曹風(fēng)?!”沮授聞言,失聲驚呼,猛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極度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眼前這個年輕人舉止沉穩(wěn)、談吐不凡,既能駕馭麴義這等悍將,又坐擁精銳私兵。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樣的形象,與傳聞中那個整日飛鷹走狗、斗雞走馬,揮霍無度到連曹操都視其為恥辱的紈绔子弟聯(lián)系起來!
這反差實在太大,大得讓人難以置信!
傳聞里的曹風(fēng)浮夸浪蕩,行事荒唐,而眼前這位,言談舉止沉穩(wěn)有度,眼神深邃睿智,隱隱透著上位者的氣度,哪有一絲一毫紈绔子弟的輕佻?
更何況,方才他親眼所見——連袁紹都敢頂撞、向來桀驁不馴的麴義,此刻對曹風(fēng)竟流露出由衷的敬重。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服從,絕非作偽!
這足以說明,眼前這位公子定有常人難以企及的過人之處!
震驚過后,沮授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局面。
【沮授的目光再次掃過涼亭內(nèi)外那些沉默肅立的甲士和將領(lǐng)們。】
【這些士兵個個裝備精良,身姿挺拔如松。他們眼神銳利卻沉靜,行動時幾乎不發(fā)出聲響,隊列變換間整齊劃一。這絕非臨時拼湊的雜兵,而是一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在戰(zhàn)場上淬煉出來的真正精銳!】
【再看那幾位將領(lǐng),有的高大魁梧,有的精悍矯健,氣勢沉穩(wěn),一看就不是普通武夫!】
【還有那位戴著面具的文士。他始終沉默,反而讓人覺得深不可測?!?/p>
沮授心中大震:
不簡單!曹風(fēng)此人,本事驚人,城府極深!竟能收服麴義,還暗中培養(yǎng)了這般強(qiáng)悍的部隊……
難道……難道世人所傳皆虛?
曹操并非忽視此子,而是刻意將其雪藏,暗中傾力栽培,賦予資源,否則曹風(fēng)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紈绔’,怎可能擁有如此實力?
這必是曹操布下的暗棋!
然而,沮授畢竟是頂級謀士,心思縝密。
這個念頭剛起,另一個巨大的疑點又立刻浮現(xiàn):
若曹操與曹風(fēng)父子情深,暗中支持,那么曹風(fēng)為何要費盡周折,精心策劃將自己從曹操手中“劫持”出來?
這完全不合情理!
自己作為曹操的重要俘虜,曹風(fēng)若與曹操一條心,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將自己救出再送給曹操?
這簡直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除非……他們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絕非外界所傳的“忽視”那么簡單,而是存在著某種深刻的、不為人知的裂痕甚至對立?
沮授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
就在這時,涼亭里的曹風(fēng)微微抬眼,目光如炬,竟似洞悉了他所有的心思。
【曹風(fēng)收斂了笑容,神色變得鄭重而坦誠,目光直視沮授,一字一句地說道:“先生心里一定有很多疑問。今天,我就坦誠相告——實不相瞞,我和曹操,表面上是父子,實際上是死敵!我跟他之間,早就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勢不兩立?!”沮授被曹風(fēng)驚人的話語再次震驚。】
【他下意識環(huán)顧四周肅立的甲士和將領(lǐng),脫口問道:“公子此話當(dāng)真?”】
【“公子既與曹操為敵,不知這些精銳之師,還有麴義將軍這等人才,都是如何招攬的?”】
這是沮授最在意的關(guān)鍵問題。
沒有曹操的暗中支持,一個被家族拋棄的“紈绔”,怎么可能掌握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
【曹風(fēng)似乎早就料到沮授會這么問。他朗聲答道:“從哪來的?當(dāng)然是我自己一點一滴掙來的!”】
【“借勢、謀劃、交易、威脅、以德服人……這些手段我都用過。”】
賈詡這時要是在場,肯定要拍著大腿喊:“好家伙!以德服人?你這‘德'怕是缺德的‘德'吧?!”
沮授凝視著曹風(fēng)年輕卻堅毅的面容,聽著這番近乎天方夜譚卻又?jǐn)蒯斀罔F的話語,眼中的懷疑之色仍未消散。
這一切實在太過離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圍。
【曹風(fēng)見狀并不惱怒,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先生還是不信嗎?無妨,眼見為實。不如我們打個賭?”】
【“與我打賭?”沮授眉頭一皺。】
【“正是?!辈茱L(fēng)目光灼灼,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所言句句屬實,這一切確是我白手起家所得,與曹操毫無干系。待先生日后自行查證后,若真如我所說,便請擔(dān)任我軍軍師?!薄?/p>
【曹風(fēng)略一停頓,語氣誠懇:“先生何必再執(zhí)著于袁紹?他已是日薄西山。以先生大才,不如留在我軍中擔(dān)任軍師,與我共圖大業(yè)。不知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