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二環,
溫切斯頓大賭場。
漆黑的夜幕下,斑駁月光映在賭場上方哥特式的飛拱與尖頂之上,為這座不夜的喧鬧之地添上一抹神圣。
不同于王都各區此時騷亂的景象,在這所賭場之外,試圖沖出地表的魔獸還沒有露頭,就被暗中逡巡的英雄干掉。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所有王都人都知道,這所賭場與王室、教會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系,而這家賭場幕后的主人,正是前康沃爾公爵卡多爾之女——
格里·芙蕾特。
康沃爾公爵卡多爾在十五年前戰死后,尤瑟王娶了對方的妻子伊格賴因作為王后,卡多爾這位并非與伊格賴因所生的女兒無法繼承爵位,選擇成為了一名地位低賤的游商。
憑借父親的殘余勢力、王后伊格賴因的暗中相助,以及在尤瑟王與所羅門王做出交易的大背景下,
格里·芙蕾特并未走上歷史中的道路——以一名藉藉無名的‘卡多爾’騎士之后,被選中作為王室管家之一侍候亞瑟王。
她很快脫穎而出,成為游走在教會、王室、耶路撒冷三方勢力間,壟斷了王都溫切斯頓絕大多數產業的巨商。
此刻,
格里·芙蕾特,這位王都幕后的巨富,千金大小姐,正如同一頭雌獅般巡視著她的領地——
盡管沒有人能夠認出她。
自從產業做大后,江湖上就只留下了她的傳說,除了不列顛王室與幾位近臣,沒有幾個人見過她的真實面目。
她穿著如盛開玫瑰般的暗紅長裙,合體的公主線剪裁緊身胸衣,領口為優雅的“V”字小翻領,長裙從腰部自然散開,在臀部留下一個引人遐想的曼妙曲線。
不知曉其真實身份的只會認為這是哪位貴族家的大小姐突發奇想跑來賭場瀟灑,而絕不會認出,對方就是那位整個王都幕后的千金巨富。
而這時,
格里·芙蕾特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踏著小圓頭的‘玫瑰露珠’高跟鞋,被一支畫風詭異的三人小隊攔住。
為首的是一名金發,穿著一身灰撲撲襯衣襯褲,臉上也黑黝黝的,活像是從戰場前線剛抬下來的騎士,不過,縱使如此,也能從對方面部的輪廓中辨別出——這是一位絕世美人。
是的,
哪怕以格里·芙蕾特冠絕王都的挑剔眼光看,這位金發的少年只要洗干凈了臉,絕對是王國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而剩下的兩人就更加有趣了。
一者是身著夸張重甲,有著一頭金發大波浪,面容精致,嫻淑與兇猛氣質在其身上完美融合的典型,王都內唯一一個沒有選擇向哪位王子效忠的半英雄騎士,高文。
另一個,
咦哈哈哈哈,這不是王國第一大肥羊,自稱‘賭神’的梅莉小姐嗎?
沒等格里·芙蕾特因為今夜即將大賺特賺而忍不住差點笑出聲,
這時,那名金發的騎士忽然開口問道:
“冒昧問一下,您是這里的迎賓小姐嗎?”
“嗯?”
聽到這話,格里·芙蕾特不由微微一愣。
高文在一旁蹙眉反駁道:“你應該搞錯了吧,蘇亞騎士,這位一看就是哪家千金大小姐。”
“哦哦,不好意思,我看您一直站在這里不進去,又打扮的如此美麗,所以心生疑惑——誒,梅莉,你不要這樣看著別人,這比我還過分啊!”
蘇亞一邊說著,一邊拉住忽然像是嗅到了什么同類氣息一樣,開始炸毛并謹慎盯著格里·芙蕾特的梅莉。
梅莉一臉狐疑地盯著格里·芙蕾特,開口判斷道:“蘇亞,你要小心,這絕對是個高手,賭博的高手!”
聽到幾人對自己的判斷,格里·芙蕾特不由抬起手中的折扇,捂嘴咯咯一笑,
“既然來到這里,那想必都是對自己的賭技或運氣感到自信,這樣的說的話——也沒錯。”
“那我就感謝你們的夸獎了。”
她美目一轉,落到蘇亞臉上,接著微笑問道:“那么,這位蘇亞騎士,你又為何要攔住我呢?”
蘇亞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開口道:
“是這樣的,想必您也聽說了即將在王都內召開的王選儀式吧?”
格里·芙蕾特點了點頭,折扇遮住的嘴角勾起更有趣味的弧度,反駁道:
“但是,那不是已經得出結果了嗎?就在剛剛,摩根·勒菲已經成為了王。”
蘇亞搖了搖頭,堅持道:
“不,她又沒把石中劍給拔出來,還算不上不列顛的全境之王。”
“所以說——我覺得我還有機會!”
蘇亞頓了頓,認真開口道:
“我聽說這家賭場的老板是王國首屈一指的巨富,非常有錢。”
“所以,”
“我前來邀請對方成為我的騎士,助我登上王位。”
“哦?咯咯咯咯咯~”
聽到這話,格里·芙蕾特忍不住大笑起來,雖然看到此等冠絕王國的美人,她不介意與其來一場彼此不相欠的一夜情,
但是,
這個眼中有著獅子般純粹目光的少年,居然比她想的還要更加過分——
他居然想要徹徹底底地贏走自己?
格里·芙蕾特相當肯定,對方絕對沒有認出自己就是他想要的那位騎士,只是將自己視為了路人,那么,也就是說,他所說的都是真心所想?
這世上竟然有蠢的如此可愛的王?
想到這里,格里·芙蕾特都有些不忍贏走對方那干癟荷包里所剩不多的金鎊了,
她對蘇亞搖了搖頭,將折扇點到蘇亞的胸口,笑著問道:
“蘇亞騎士,你的確是來對地方了,據我所知,那位老板今晚的確會來到這里。”
“不過,以你的資本,不可能得到那位格里·芙蕾特大人的接見。”
“那位老板,每分鐘都要接手數萬金鎊的財富,而且,她并不喜歡見到除了生意以外的外人。”
蘇亞呵呵一笑,拍了拍裝著2000金鎊的錢包,自信道:
“我今天既然來到這里,當然是做好了接見對方的準備。”
“這位小姐,能麻煩您引一下路嗎?”
“今晚,我要贏下這間賭場,逼她出現,如果這還不夠,那么就贏下她所有的資產,然后,讓她成為我的騎士。”
聽到這話,聽到并非‘面見’而是‘接見’這個詞匯,格里·芙蕾特微微睜大雙眼,哪怕是她都覺得,眼前的金發少年騎士有些過分的狂妄了!
不過,想到每每走近這間賭場的那些賭客的豪言,
格里·芙蕾特不由微微一笑,她啪地一聲合攏了折扇,看向蘇亞笑道:
“那么,祝你好運。”
“祝我好運?”
“只要你能贏得三百萬金鎊,打破那位王女摩根·勒菲在這間賭場創下的記錄,那么,你就有資格與她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