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途徑,
除了命運贗品的信息一無所知,其余的三條都在蘇亞的逃亡路上起到過相當大的作用。
鬣狗讓他加快學習戰技、庸醫讓他能夠傷害到本不可能造成傷害的敵人,騙子途徑給出的寶具更是讓他在傳奇強者面前逃得一命。
三條能夠晉升的途徑有著各自的升級條件,其結果都指向一些奇特的能力、禮裝,和寶具之上,
蘇亞本以為這是他這樣的穿越者自帶的金手指,可現在.他不那么確認了。
此刻,
跟在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位自稱是自己手下的騎士身后,
兩人在酒館街上走了沒一會,來到了一間小型的酒館前。
與盧坎挑選的那家名為英雄之飲的大酒館不同,這是一家簡陋的小型酒館,沒有招牌、沒有接待的侍者,只在門口的地面上插上了一根麥棒,表示這里有釀好的啤酒出售。
一推開門,巴令就朝著里面嚷嚷道:
“霍尼,給我拿你們最貴的酒來!”
很快,柜臺前一個老頭探出頭來,看清是巴令后,立刻罵罵咧咧地喝道:“巴令,怎么又是你,媽的,你最好這個月就把欠的酒錢給我結了。”
“生意越來越差勁了,他媽的,王國高層那幫人到底在想什么,希臘人都打上門來了,這個時候不好好備戰,還鼓搗著什么王選.一幫王子正事不干,天天宴請那幫窮鬼騎士,搞得老子都沒生意”
老頭喋喋不休地罵著,
但罵歸罵,他還是從柜臺后拉出一桶啤酒,交給了巴令。
巴令樂呵呵一笑,扭頭看向蘇亞,朝他舉起交迭在一塊的拇指和食指。
看這手勢,蘇亞還以為這人在給自己比心,愣了好一會,旋即感到一陣惡寒,當即連連搖頭。
巴令一臉無語,“錢啊,錢!這不是你教我的手勢嗎,你搖什么頭啊!”
蘇亞一愣,心說紅龍王到底教了你些什么東西啊?還有為什么它會告訴你這個手勢是打錢?
他取出錢包,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面額為10金鎊的鈔票遞了過去,
被稱為霍尼的老頭瞅了一眼蘇亞手里的鈔票,皺起眉,
“多了多了,找不開,一桶酒65銅便士就夠了。”
巴令接過鈔票,拍在柜臺上推向霍尼,嘿嘿一笑,道:
“不用找了,霍尼,就當結掉我在這欠的酒錢吧。”
老頭一愣,旋即有些不舍地看向巴令,問道:“但是也用不上這么多啊.巴令,你該不會也要離開王都了吧?”
巴令想了想,“也差不多吧。”
霍尼見狀,想了會,又嘆了口氣,
“現在走也好,去倫敦的話也安全一點,洛特王、努特王、卡拉丁王、巴格林王、瑞恩斯王還有很多國王在那里組建了十一國國王同盟,建立了抗拒馬其頓大軍的倫敦諸王防線。”
“而且,以你的本事,在那里肯定能找到一個值得效忠的君王。”
霍尼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而巴令則是很認真的聽著,一直等到他說完才指著蘇亞,對霍尼哈哈一笑:
“應當效忠的王者我已經找到了,喏,就是這個小鬼。”
霍尼打量了蘇亞兩眼,點了點頭,不過不列顛諸國內大大小小王子幾千個,他也沒認出蘇亞到底是哪一國的王子,
“看起來倒是挺有氣勢,就是希望不要和聚集到王庭的那些王子一樣。”
巴令很快扛著酒桶、拎著倆個陶杯,帶著蘇亞走到酒館一個無人角落的座位。
蘇亞看著對方用陶杯舀著桶中的麥酒,連喝了五杯,這才爽快地打了個飽嗝,
“哈~復活了!”
“王啊,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蘇亞先是消化著剛才從老霍尼口中得知的消息,想了想,先是指著擺在兩人面前,桌子上的麥酒問道:
“這個,多少錢?”
巴令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還以為蘇亞會急不可耐地問他一些對方曾經告訴自己的東西,
“這個啊,就啤酒啊,5銅便士一杯。”
蘇亞簡單計算了一下,按照這個世界1金鎊=100銀勒=10000銅便士的比例換算了一下,他剛才掏出的10金鎊,能買2萬杯這樣一個普通酒館里最貴的啤酒。
而就在不久前,他在溫切斯頓大賭場贏下了121萬六千余金鎊,而且,如果他想的話,隨時可以從格里·芙蕾特的商會中調用更多更恐怖的資產。
想明白這一點,再對比這筆財富所代表的力量,蘇亞的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看向巴令的目光,也泛起更多探尋的目光。
巴令看著他,毫不在意地笑問道:
“看樣子,你有很多的錢,多的超乎我的想象。”
“而現在,你在想這筆交易值不值?”
“用那樣多的錢,來交換我的一個完全不知道靠不靠譜的承諾。”
“不。”蘇亞搖了搖頭,看向對方,
“哪怕這筆錢不是用來買你所說的神造武裝,僅僅是用來讓你為我效命,那么,也是完全值得的。”
騎士巴令,若按照對方做出的事跡來看,保守也是一位極其強大,比真正的埃克托爵士還要強大的英雄。
蘇亞看著巴令,從腰包中取出那枚有著玫瑰紋章的戒指,皺眉道:“只是.”
巴令搖了搖頭,無所謂地慫了慫肩,描述道:
“只是,太巧了,太急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向命運揮鞭,迫使命運追逐在你的背后,是嗎?”
他很快露出一個灑然的笑容,
“這就是《政治學》的自由論,那位賢者亞里士多德的大魔術之一,”
“讓高尚者更高尚,讓卑劣者更卑劣。”
“但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自我出發,所做出的選擇也全部都是自我真實想法的映射,不止是你,就連我,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都一樣成為了這個大魔術的一環。”
蘇亞心頭一驚,終于從其他人,乃至是巴令這樣的強者口中得知道他所感知到的那種怪異的源頭:
“你說.這是魔術?”
巴令點了點頭,
“大魔術·人心的邏輯。”
“亞里士多德只負責提問,而我們則負責給出答案。”
蘇亞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以一己之身,對整個城市三百萬人提問?
他頓時感到一陣悚然,連忙問道:“那是什么樣的問題?什么樣的答案?”
巴令回想了一下那位賢者的主張,道:“亞里士多德認為,對于統治者和被統治者,有一個美德是都必不可少的,那就是自由的意志。”
“當這個命題被限定在政治學的范疇內,”
“那么,對于目前暫時沒有王的王都溫切斯頓,或者說,對于整個不列顛來說,所要回答的問題大概就是——”
“這個國家,需不需要王?”
“而當這個選項細化到每個人身上,就比如你我來說,就是——”
“你愿不愿意,花掉你所有的錢,來買下我將履行的一個承諾。”
巴令騎士看著蘇亞,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