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那些人呢?”
“都被他打跑了!”
“啊……你為什么不早說?”
“早說......早說的話,我怕你們不敢來。”
此時此刻,女主人倒是說了實話。
明知此事頗為棘手,可已經到了門口兒,哪好意思直接轉身走人,杜老道一咬牙,只得硬著頭皮上去和對方接觸。
按照正常流程遇上這種事兒應該先坐下來和對方談一談,搞清楚對方附身的原因,是來討債的,尋仇的,還是激情作案?
接下來詢問對方有什么需求,討價還價一番,能花錢消災最好,實在不行再考慮動粗。
可是今天遇上的這位,面對杜老道的搭訕根本不與正面回應,呵斥驅趕,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架勢,嚇得杜老道站在門口,不敢進門兒,戰戰克克的在樓梯口擲了三次杯筊,結果全是圣杯,老頭兒暗暗叫苦。
招呼王常、杜勝拿家伙,直接再樓梯口開壇做法,掐訣念咒,天罡步斗,符箓道法,結果一套下來沒起到任何作用。
無奈之下,杜老道只能壯著膽子沖進房門,一手桃木劍,一手天蓬尺,殺向對方。
哪知道對方根本沒將他手上的法器當回事,一把折斷桃木劍,兩把奪嚇天蓬尺,接著一個**斗,把老頭兒給抽蒙了!
王常、杜勝眼見師傅有難,也顧不得害怕,趕忙沖上去救人。
王常手持混元金斗沖在前面,杜勝則在后面找機會解救杜道長。
進門后王常一把撕開混元金斗上的封條,一捧黑狗血朝著男主人身上就潑了過去。
不料男主人猶如天神附體,速度遠超常人,蹭一下就竄了出去,黑狗血潑了個空。
大殺器在手王常不懼邪祟,一擊不中,快步欺身上前,掄起混元金斗就砸,結果再次落空,反被對方飛起一腳正中腹部。
這一腳力量奇大,王常直接被踹飛了出去,胃里面的那點存貨噴出來一大半。
他身后正是剛回過神兒來的杜老道。
杜老道眼前一花,人影襲來重重砸在身上。
“轟!”
隨著一聲巨響,師傅二人一起飛出大門,砸在了對面人家的防盜門上。
鐵門都被撞得凹陷了一大塊。
門口的王常本能的側身一閃,這才免受波及。
王常是個心思玲瓏之人,他沒急著沖過去救人,第一時間把敞開的防盜門關上,這才上去拉開王常,抱起杜老道,撒腿就往樓下跑。
王常年輕力壯,身后有杜老道墊被,雖然吃了一腳,卻非常幸運沒受重傷,他顧不得檢查傷勢,疼痛稍緩便連滾帶爬的逃下樓去。
虧得杜老道平日里經常活動,身子骨兒還算結實,這才沒有鬧出人命。
事后,女主人給師徒三人來到附近的招待所并開了一個房間,并向他們詳細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約在一年前,這對夫妻經人介紹相識。
女方美貌有目共睹。
男的長的雖然不是特別帥,卻是地地道道的大學生,畢業后便進入辦公室擔任中層干部,不僅工資高、待遇好,性格更是沒得說,出事之前將近一年時間,女方從沒聽到他嘴里蹦出過一句臟話,算得上是一位完美的好丈夫。
照說這樣的婚姻肯定得是非常幸福。
起初也確實如此,兩口子郎才女貌,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讓人羨慕。
事兒出在一個月前。
那天傍晚,她對象下班回到家后臉色就不太對勁兒,陰沉的可怕,進屋后往沙發上一坐也不說話,臉上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斷滴落。
女人看他的模樣猜測他可能生病了,急忙上前攙扶丈夫去臥室躺下,摸額頭但并沒有發熱的跡象,反而感覺有些發涼,她認為這是低燒的癥狀,便趕忙準備了熱水和退燒藥,喂丈夫服下。
這天晚上,男人除了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其他異常情況發生。
次日清晨,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男人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就去上班了。
夜幕降臨,男人再次回到家時,女人察覺到他的狀態變得更不對勁起來。
過去那個溫文爾雅、從不講臟話的丈夫,自打進門開始嘴里就不停的嘀咕,靠近了她才聽清楚對方說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臟話。
好在男人罵了一會兒就消停了,恢復了常態后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變回那個文明的知識青年。
女人以為丈夫是在工作中受到了委屈,倒也沒多想。
可是自打這開始,男人的變化越來越明顯,脾氣越來越糟糕。
白天還好,照常上班,一到下班馬上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除了自己老婆,看誰都不順眼,遇事兒多說兩句就不耐煩,稍不順心就發火,嘴里更是罵罵咧咧,后來就連看自己老婆的眼神也越發奇怪起來。
女人看電視的時候,男人在一邊盯著她傻笑,嘴里還嘟囔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女人渾身不自在。
晚上,夫妻之間的房事更是變得異常頻繁。
以前他們的夜生活雖然也算和諧,但絕不像現在這樣幾乎每晚都要折騰到下半夜才罷休。
最近更是過火兒,有時候甚至會折騰到早上四五點鐘還不肯停歇。
這種程度的房事對于一般人來說偶爾嘗試一下還好,如果天天如此,就算是鐵打的女人也受不了。
“糞勺就糞勺,叫什么混元金斗!”
“這么說不是顯得斯文嗎?”杜勝尷尬笑道。
“對了,勝哥,什么是房事?”
屠小蟬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對這些事情完全沒有概念,聽的云里霧里,就想問問這個房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別叫哥,我真受不起,師傅說達者為先,你是前輩高人,叫我杜勝就行了!”
此時杜勝才知道眼前這位看著像小孩子的高人,還真是個小孩子,否則也不可能連房事是啥都不知道。
“行!那咱們接著說房事。”
“房事,這個……這個不好解釋。”杜勝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一個小孩子解釋這種成年人的事兒,支吾了半晌,這含糊其辭道:“這……這不是重點,等你長大自然就懂了!”
“那你說說重點唄!”
杜勝不想說,屠小蟬也不好揪著這點兒事兒不放。
道門對付陰魂鬼物很有一套,很多道士都靠這門手藝吃飯。
杜有才是崳山派弟子,崳山派是全真道二代弟子王處一創立的道通,這一派出來的人絕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貨色,山醫命相卜至少精善其一,即便是資質一般的法宗弟子也有幾把刷子,驅邪捉鬼屬于基本操作,就算是鬼王附體也不可能無視全真法術,屠小蟬聽到這里已經被勾起的興趣。
“重點是那個女人覺得自己的對象越來越陌生,好像換了一個人,最近不光是晚上,連白天也開始鬧騰,在單位里三天兩頭兒地跟別人干架,聽說單位領導已經考慮要向上級打報告,把他給開除。”
杜勝繼續講述著故事,試圖把屠小蟬的注意力從房事上轉移開來。
“你怎么看?”
說完杜勝看向屠小蟬詢問意見。
“肯定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估計不是招惹了野神就是遇上了啥稀罕玩意兒。”
“這事,你有把握解決嗎?”
杜勝內心火熱,盼著屠小蟬能大顯神威,他也好見識見識傳說中的五雷掌術。
屠小蟬沒接話,轉而問道:“人家出多少錢?”
“一千。”
“一千......”屠小蟬聽罷嘿嘿一笑,“不愧是大學生,廠領導,真特么有錢。”
“師傅說,這事兒你要是能解決的話,我們一分錢不要,除了這一千塊錢我們另外再給你加五百作為感謝。”
“這是怎么個意思?”
“托你的福,我們這些日子掙了不少錢。”
“好,你等我準備點東西。”
屠小蟬去東屋跟老爺子說了一聲,老爺子讓他自己看著辦。
杜勝聽到對面屋的對話,知道說話的那個老頭是前輩高人,以自己不便打擾,心道只要抱緊了屠小蟬,早晚有認識老前輩的機會。
屠小蟬回屋后把銅牌帶上,又裝兩包墳頭土,兩包朱砂,一瓶雞冠血和一張雞血浸泡過的拘魂網,想了想又把三劫棗木牌帶上。
也不知道這次出去,三劫棗木牌有沒有出場的機會。
帶上一應物件兒屠小蟬坐上杜勝的摩托車出發。
伴隨油門轟鳴,摩托車便如同離弦之箭,一溜煙兒出了村子。
一路上,冷風嗖嗖作響,屠小蟬調動體內的真氣,護住周身,盡管如此,他還是被凍出來兩條清鼻涕。
一個多鐘頭后摩托車行駛入海岸公路,屠小蟬的屁股好受了一點兒!
公路一側是是一排排厚實的海草房,另一側波濤洶涌的大海,遠處海岸邊停泊著不少小漁船。
杜勝指著前方說道:“過了大壩就到了!”
“前面是什么地方?”屠小蟬問道。
“沙島!北方最大的漁港,人稱小香港,聽說這方特別亂,有錢人多,嘿澀會也多,每年在這里橫死和失蹤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就沒有人管管?”屠小蟬聞言疑惑問道。
杜勝聽罷卻不以為意的道:“沒有點關系怎么可能出來混嘿道?那些個外地過來出海干苦力的,死了也就死了,誰還會把他們當回事兒?有家屬找上門,賠兩個錢就完事兒,難道草根百姓還能找嘿澀會拼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