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某地。

夜色已經(jīng)越來越深了，王老處理完了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額頭。

“好了，今天的工作終于完成了。”

“王老，空軍的林老還在外面等著。”

“還在？好吧，讓他進來！”

“王老，您好。”林老進來，滿臉笑呵呵的：“咱們的航空工業(yè)，又有了新突破，咱們空軍也即將獲得新飛機，咱老林心中高興，所以就過來，越級給您上報一下……”

“這些發(fā)展，都離不開西工大的幫助吧？”

“沒錯，就是！”

“所以，西工大就能打人了是吧？”

林老臉色微變，還是低估了這些領(lǐng)導(dǎo)們啊，這么多年，這么多風(fēng)浪都過來了，都已經(jīng)成了……最睿智的人了！

“這個嘛，西工大是打人了，不過……這也完全是上面過去的那些家伙，都太過分了！想要喝西工大的血，吃西工大的肉……”

“這個原因可不是打人的原因吧？”

王老連這個都知道了？

林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沒錯，最終局勢惡化，是因為他們拿秦亮的事情做文章，污蔑秦亮有經(jīng)濟問題，秦亮這孩子，我見過，是個搞航空工業(yè)的天才，還是個搞市場經(jīng)濟的天才，超七能賣出去，雄貓能在咱們這里改進，還有一個個國防項目能成功，都有他的功勞，甚至就是在他的推動下，咱們國內(nèi)一批人，還終于接觸到了航母！”

林老抬起頭來，看向王老：“王老，他們這樣做，的確不能忍，如果我老林在現(xiàn)場，就不是揍他們一頓了，咱老林的槍，會直接頂?shù)剿麄兊哪X袋上！他們?yōu)榱艘患核接收_罪名，罪大惡極！”

“秦亮應(yīng)該就在外面吧？”

“這您都知道？”

“叫他進來吧，還有他的妻子。”

“好。”

任何安排都沒有用上，因為王老已經(jīng)洞悉了一切！

得到這個消息，秦亮沒有驚訝，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朵朵，咱們走吧，去見個大人物！”

“好。”

辦公室內(nèi)，王老打量著兩人。

“不錯，不錯，你們倆看著還真般配，楊朵兒同志，我這里有一份你的資料，我都仔細看過了，對你和你的家庭，咱們都很滿意，也歡迎你的母親來咱們東方生活！”

楊朵兒一愣，然后露出甜甜的笑容：“謝謝王老。”

“你這一年多來，給咱們做了很多大事，咱們評估過，沒有你，咱們國內(nèi)的軍工發(fā)展，至少要放緩三年！”王老繼續(xù)說道：“接下來，還希望你能繼續(xù)發(fā)揮你的優(yōu)勢。”

“是，我會的，雖然我在美國出生和長大，但是……我既然嫁給了亮子哥，那就是咱們東方的媳婦，咱們東方講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雖然還沒有改國籍，但是我的心，已經(jīng)在東方了。”

“嗯。以后你隨時都可以獲得我們東方的身份。”王老點頭。

和楊朵兒寒暄完，王老才看向秦亮：“亮子，談?wù)勀銓@次西工大事件的看法吧，這件事你雖然沒有參與，卻也是因你而起。”

楊朵兒心中一震，王老叫秦亮為亮子！這就說明，談話不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更像是長輩對晚輩！

“這個嘛，看法我倒是沒有。”秦亮說道：“這件事，無外乎會有兩種結(jié)果。”

“說！”

“第一種，上級領(lǐng)導(dǎo)被打臉，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會對這次打人事件嚴肅處理，對所有當事人下達嚴厲的處罰，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哪怕這些人依舊留在西工大，心也已經(jīng)徹底涼了，西工大將會徹底沒落，西工大取得的一切成績，也會煙消云散，國內(nèi)再次回到之前的軌道上。”

秦亮也很平淡，語氣平緩：“想要研發(fā)一款新的戰(zhàn)機，就會和601所的殲八一樣，搞個十年，二十年才能出來，還可能是一大堆的問題，同時，也不能排除，西工大會有很多人，選擇前往美國或者歐洲等發(fā)達國家，西工大已經(jīng)和西方建立起來了合作關(guān)系，他們想走，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當一個研究酒的，都能當院士，而很多真正的科研人員，多年的成果得不到重視，只能去西方，成為西方院士的時候……這未免不是一種諷刺。

現(xiàn)在，只要是嚴肅處理西工大，那真正的人才，就會在心灰意冷中前往西方！

“另一種，就是上級看到了前面這種處理帶來的惡劣影響，趁著這次機會，展開一次改革，把西工大當做試點。”

“什么試點？”王老語氣也很平淡，說完還不忘拿起來水杯去喝水，但是，他動作明顯緩慢了不少。

“市場經(jīng)濟改革的試點！”秦亮說道：“大學(xué)是搞科研的，是一支強大的科研力量，這支科研力量，究竟該如何使用，才能發(fā)揮出來最大的作用？才能真正地促進我們國家的科技進步？”

秦亮沒打算讓王老回答，他是自問自答：“我們?nèi)ミ^美國，去過歐洲，看到過那邊的情況，大學(xué)里，會在社會上承擔(dān)很多科研項目，研發(fā)出來的成果，會立刻有商人來買走！而我們呢？我們國內(nèi)，大部分的單位，都希望能從兄弟單位手里，免費拿到科研成果！在他們眼里看來，研發(fā)是沒有價值的！”

“所以，在我們西工大，進行了改革，任何兄弟單位想要來我們這里要設(shè)計，都得花錢，我們就是希望能走出一條改革的新道路來！同時，我們大力新建校辦工廠，也是為了試水，我們不想自己寶貴的科研成果，被別人無償拿走，我們?nèi)绻荒馨芽蒲谐晒D(zhuǎn)化為利潤，那就無法籌集經(jīng)費投入到科研之中，靠上級撥款嘛，呵呵呵。”

“但是，我們的改革，不免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他們不思進取，他們不想著自己怎么去賺錢，他們只是看到我們的科研轉(zhuǎn)化為了利潤，就想要上來吃一口！我們國家現(xiàn)在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先富帶動后富，但是，這帶動后富，絕對不是直接把我們先富裕起來的錢給了他們，這樣只會養(yǎng)懶漢！我們可以把經(jīng)驗傳授給他們，讓他們也走我們的道路！”

王老連連點頭：“沒錯，你說得對！其實，這段時間來，老領(lǐng)導(dǎo)就在思考西工大的定位，西工大，是我們大學(xué)改革的試點！是大學(xué)科研成果轉(zhuǎn)化為生產(chǎn)力的一個榜樣！這樣的大學(xué)，注定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擾，如果西工大賺到了錢，各個部門都想要上來吃一口，那會嚴重地打擊你們的積極性！對我們的改革不利！”

秦亮一直都沒有擔(dān)心過，因為他知道老領(lǐng)導(dǎo)改革的魄力和決心！那個高領(lǐng)導(dǎo)，純粹就是來當反面典型了！

“多謝王老的支持！”

“嗯，大膽去干吧，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可以越過所有部門，直接向我匯報！”

“王老，經(jīng)過了這次事情，我相信，也沒有人會再來打我們的主意了。打擾了您這么多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就……”

“等等！西工大的事情，只是個小事而已，最近國際上，發(fā)生了兩件大事，你有什么看法？”

“這個嘛……我也沒啥看法，我只是覺得，這是我們國內(nèi)軍工企業(yè)的一個好機會。”秦亮說道：“現(xiàn)在，我們要發(fā)展經(jīng)濟，軍工就得停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工廠，都會因為失去軍隊的訂單而陷入困境，現(xiàn)在，正好可以把我們的裝備賣到國外去。”

“具體說說？”

“就拿帝國墳場來說，老毛子看上去干脆利落地控制了局勢，但是那里從來就是不安穩(wěn)的，當?shù)厝藭闫饋碛螕魬?zhàn)，讓老毛子苦不堪言，而西方，肯定會大力支持這些游擊隊的，但是……西方的武器又不適合。”

王老兩眼放光。

“所以，我們可以運作起來，西方出錢，從我們手里采購裝備，交給游擊隊手里，形成一條龍，咱們的56沖，40火，絕對會成為游擊隊的最愛。”

“沒錯，沒錯，你說得對！”王老連連點頭：“咱們的確可以通過這條路，讓軍工廠度過最艱難的時光！”

王老那神采奕奕的目光，看向了楊朵兒，秦亮嚇了一跳。

“王老，朵朵只適合運營西工大在海外的項目，咱們這軍火的買賣，還是得有專業(yè)的公司來搞啊，咱們航空工業(yè)系統(tǒng)搞了個中航技，這地面武器系統(tǒng)，可以搞個公司，造船系統(tǒng)，也可以搞個公司，各自賣各自的。”

西工大的錢怎么花，西工大必須自己說了算！也不會有人懷疑秦亮和楊朵兒，但是，這軍工企業(yè)的錢，可不能經(jīng)過楊朵兒的手，這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咳咳，你說得有道理，看來，得讓他們趕緊成立對應(yīng)的公司，主打軍火進出口，也可以緩解咱們軍工產(chǎn)業(yè)的壓力，不過……這聯(lián)絡(luò)的渠道……”

“這個如果遇上了，我們絕對會全力幫忙！”

“要提成嗎？”

秦亮趕緊搖頭：“涉及技術(shù)層面才會收費，這就是隨手幫忙，怎么能要錢呢，王老，咱們雖然是要走市場經(jīng)濟道路，但是絕對不能和西方的資本家一樣，唯利是圖啊！我們走的是自己特色的市場經(jīng)濟。”

“嗯。說得好，那你接下來，給咱們寫個計劃書，直接交到我這里來！”

“好！”

離開了辦公室，已經(jīng)是凌晨，冷風(fēng)一吹，秦亮感覺到后背上涼颼颼的。

“亮子哥，我們這是過關(guān)了？”

“對啊，以后在這種級別的領(lǐng)導(dǎo)面前，還是別耍任何小手段，有啥說啥……”

夜色之中，長安飛機場里，高德陽發(fā)了幾通脾氣，飛機終于是起飛了，他坐在頭等艙里，目光冰冷。

該死的西工大，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疼！

豬頭一樣的臉龐上，傳來了一陣陣的劇痛，這件事，沒完！

身邊的秘書也是同樣的裝扮，他咬牙切齒：“高領(lǐng)導(dǎo)，這次回去，我就去向一號領(lǐng)導(dǎo)哭訴西工大的罪行，一定要把西工大解散了！哎吆！”

他一說話，又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真疼，那些家伙，下手還真狠，不是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嗎？這些人……

他閉上了眼睛，眼前又出現(xiàn)了挨揍的畫面，夢魘，這絕對是夢魘，必須要將那些家伙踩在腳下！

第二天，清晨，飛機降落到了首都機場，下了飛機，他們就愣住了。

“高德陽？”

“請叫高領(lǐng)導(dǎo)！”秘書吼了起來，傷口疼也不怕了，在西工大受了委屈，回來之后，又受一個小小的大蓋帽的諷刺？

“請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里？”

“涉嫌私吞公款，收受賄賂，請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高德陽那豬頭一樣的臉上瞬間更加難看：“不，我不跟你們走，我要見上級領(lǐng)導(dǎo)，這完全是迫害，這完全是迫害！”

“走吧！請相信我們的調(diào)查。”

“我不去，我不去……”高德陽拔腿就想要跑，下一刻，就被幾名大蓋帽給追上，咔嚓！銀手鐲就戴了上去。

西工大，校長辦公室。

咣！

門被推開了，沙教授和劉教授走了進來。

“季校長，聽說你寫了辭職報告？”

“你們怎么知道的？你們居然敢截留我的信件？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季校長臉色陰沉。

“季校長，這件事，你沒有做錯什么，人是咱們打的，上面要處理，就處理咱們好了！”

“沒錯，季校長，咱們當時做了，就絕對不會后悔，咱們知道姓高的有后臺，大不了咱們就進去蹲幾年，但是，這件事牽扯不到你的身上，你要是走了，姓高的人過來，那才是咱們西工大的悲劇！”

“唉，我何嘗不知道！但是……”

咚咚咚！有人跑了過來。

“校長，校長，剛剛得到首都過來的消息！”

“什么消息？”看這秘書滿臉興奮的樣子，應(yīng)該不是壞消息啊！

“高德陽和他的秘書，還有其他幾個人，剛剛到了首都，下飛機就被抓起來，有的是經(jīng)濟問題，有的是生活作風(fēng)問題。”

“誰抓的？”

“王老親自下的命令。”

所有人都是一震，真沒想到，這么快就驚動了王老，更沒有想到，王老會站在西工大這邊！

“聽說，昨天半夜，秦亮被王老召見過。”

“唉，咱們這些當老師的，不能給學(xué)生撐起一片天空，反而讓學(xué)生給咱們擦屁股！”沙教授當下就餒了。

“對啊，咱們哪里還有臉去見亮子啊！我怎么感覺，咱們像是捅了簍子的孩子要見家長……”劉教授也是臉色暗淡。

“報告，市里的劉領(lǐng)導(dǎo)來了！”

“咱們?nèi)ラT口迎接？”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順路過來，給你們傳個話。”劉領(lǐng)導(dǎo)大步流星地過來，臉上繼續(xù)帶著和藹的笑容：“西工大是咱們市里最耀眼的企業(yè)，咱們市里會全面支持！有什么困難，盡管和市里說！如果有人敢把手伸到你們西工大來吃拿卡要，咱們市里一定會嚴肅處理！”

聽說了高德陽的遭遇，劉領(lǐng)導(dǎo)那心差點沒跳出來胸膛，得趕緊補救，得趕緊來示好，以后可千萬別惦記著西工大的肉，哪怕喝口湯都不行！

“還真有點事情要您幫忙，咱們市里供水部門，有個領(lǐng)導(dǎo)想要把他家的孩子，安排到咱們校辦工廠，還要當工廠的一把手……”

“是誰？老王？老徐？還是老趙？你們放心，我回去就找他談?wù)劊歉以賮硖嵋螅蹅兪欣锝^對會嚴肅處理！”

“那就多謝您了。”

“好，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們放心，市里一定給你們保駕護航，你們安心搞科研，多出成果！”

送走了劉領(lǐng)導(dǎo)，眾人感慨萬千，都是秦亮的功勞啊！

“對了，秦亮什么時候回來？”

“聽說要寫個計劃，直接給王老的，寫完了就回來，估計就這兩天了。”

首都，飛機樓，招待所。

秦亮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真是不容易啊，自己不知覺中，洋洋灑灑的寫了十萬字的計劃，而且還是用筆，自己早就習(xí)慣了用電腦，話說，是不是該搞個筆記本電腦出來了？

可惜，這個時代沒液晶屏……等等，要不要在西工大，上個液晶屏技術(shù)？

這東西出來，絕對會成為新的利潤增長點啊！

咣！

門開了。

“林老？”

“你小子沒抬頭，就知道是我？”

“對啊，除了您，沒第二個這樣進門了，說吧，什么事？”

“你這計劃書……很多人都想看看。也好提前有個準備，咱們空軍……也想看。”

“那可不行。”

這要是電腦寫，多打印一份就行，這是手寫的啊！我這份還得交給王老呢！交差了，就該回去了！

“你這手稿，需不需要咱們的打字員，給你打印成正式的稿子？”

這時代，沒計算機，也有鉛字的打印手段的。

“不用了，手寫才顯得真誠。林老，你還有其他事嗎？”

“那咱們一起去長安，路上你給我說說？”

“您去干嘛？”

“試飛院，中距空空導(dǎo)彈霹靂-10即將進行最后一次定型試射。”

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