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哈里-希拉克爾說完了。

原本他就應該退回去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在當初巴國那邊的競標中，我們的F-16沒有被巴國選中，但是，那不過是因為巴國的資金太過緊張，他們想要一種更加便宜的飛機而已，而且我們當時的飛機的確沒有中距攔截能力，不過現在，一切缺點都彌補了……”

“只是因為資金過于緊張嗎？當時可是你們美國的軍援啊。”

聽到林老這句話，希拉克爾瞬間有些后悔，早知道這樣自己干嘛還接著說呢，不過現在既然說了，他也不會怯場。

“軍援也是錢啊，在巴國眼里，那些軍援的錢，就是他們的了，他們想要用那筆錢，做更多的事情，當然，其他的原因也有，比如說，巴國國土面積太小……”

林老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回答。

威廉-佩里也松了一口氣。

“各位，這些裝備性能我們已經介紹過了，不知道各位對這些裝備感覺如何？貴方的空軍雖然規模很大，但是已經和世界先進水平落后太多了，貴方需要強大的空中力量來面對北方的威脅，這預警機，貴方至少需要十架，F-16戰機，至少需要五百架。”

“作為好朋友，我們給貴方的供貨價格，將會和我們給國內空軍自用的價格一樣，E-3預警機，每架三億美元，每架F-16戰機，兩千兩百萬美元。”

平心而論，美國佬出口戰機，價格并不是特別離譜的，后世的F-35，出口的價格也不過七千多萬，再看看陣風動輒兩三億美元一架，就能知道美國佬是多么的良心了。

當然，價格上良心了，其他地方就得找補回來，比如說，政治因素，后世阿三明知道陣風性能不咋地，照樣還得買，就是因為他們沒的選，美國的再便宜也不能接受，否則以后就成為美國老弟了。

這價格是不貴，但是對東方來說，那絕對是非常高的，哪怕這幾年賺了不少外匯，全拿出來，也不夠買這些裝備的十分之一。

看著對面眾人臉上的糾結，威廉-佩里繼續開口道：“當然，還有另一種辦法，這些裝備，我們也可以免費送給你們。”

后面，瞇著眼睡覺的秦亮，睜開眼掃了對方一眼，然后又低頭去睡。

“E-2預警機，F-16戰斗機，我們都可以送給你們，甚至還有其他裝備，比如說最先進的M1坦克，也可以送到貴方這里來，平時就存放在戰備倉庫里，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帶著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用運輸機把軍人運輸過來，啟封武器裝備，就能立刻投入作戰！”

美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戰火從來不會在他們的本土爆發，但是他們在本土的軍隊，想要緊急投入到其他戰場可不容易，運輸機的運載能力太小，重裝部隊只能靠船只運輸，跨海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

所以，可以把裝備先存到預定戰區，這樣在爆發戰爭的時候，就可以立刻啟封裝備，人員坐著飛機過來，很快就能投入戰斗。

聽上去，好像是為了東方考慮，但是……

林老的臉上露出了冷笑。

“到時候，來自美國、歐洲的戰士，和東方的戰士們一起作戰，整個指揮，也可以納入到太平洋的指揮中心……”

這個佩里計劃，從頭至尾就是一個放火計劃！

歐洲，蘇聯咄咄逼人，1981年的大演習，就讓歐洲人嚇得顫抖，生怕老毛子隨時把演習變成真的，歐洲很容易被推平！

再看看遠東，美國佬的地面力量無法直接介入，島國隔著海，南棒子隔著北棒子，所以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東方身上，他們以為，只要送裝備，東方就能欣然接受，甚至把指揮權讓出去。

現在送裝備，估計也有打擊東方自主軍工的想法了！

這幾年來，東方軍工發展太快了！原本只能生產米格-21之類的飛機，沒想到，一番改進，居然能跟三代機對抗，在戰場上更是表現出色，現在就開始表現出來強大的競爭力，以至于讓他們西方產品賣不動了。

繼續下去的話，那西方軍工還想賣嗎？

國門打開這幾年來，東方的某些人，已經被西方先進的技術晃花了眼睛，在他們眼里看來，西方一切都是先進的，東方一切都是落后的，他們愿意買，而且還想要大批量的買！

現在，不是買，而是送，東方人肯定不會拒絕的！

威廉-佩里對此充滿信心。

開始介紹的時候，眼前的東方人，是露出了期待來，但是當他說出來聯合作戰和指揮的時候，對面人的臉色，卻驟然就變了，尤其是那個帶著斯拉夫人外貌的軍人，眼睛里放射出來的目光，帶著憤怒！

“各位，有什么意見嗎？有意見的話可以提。”威廉-佩里腦子里有些納悶，他是真不知道東方人的態度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

“這個所謂的聯合指揮，是誰發號施令？”林老開口。

“這個嘛，當然是太平洋的司令部，當然，貴方是可以派幾個參謀過去的……”

“參謀？你確定是參謀，而不是司令？”

“這個嘛……貴方的作戰體系是落后的，戰術戰略思維也是落后的，所以……而且，不僅僅要指揮貴方，還有南棒子、島國這些，都是要一起納入綜合的指揮系統的，你們東方人也說，人多力量大，要統一指揮，那就得有大家都信得過的人來指揮……”

威廉-佩里知道面前的人糾結什么了，不過，他有信心，歐洲那么多曾經的老牌強國，現在不也聽他們美國發號施令嗎？現在把東方納入整個太平洋地區的指揮體系，對全局是非常有利的。

當然，這個全局是他們美國的全局。

林老白了這些人一眼：“佩里先生，我們東方當年是怎么和老大哥鬧掰的，你知道嗎？”

“這個嘛……當年蘇聯人提出來，要……”

威廉-佩里的話沒有說下去，心中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怎么能把這種事給忽略了！

當年鬧掰，就是長波電臺和聯合艦隊！

所謂長波電臺，可不是那些老電影中，永不消逝的電波里，地下黨從衣柜里拿出來一個手提箱大小的電臺，接上外面的鐵絲晾衣架，然后就滴滴答答的發電報。

那些都是短波電臺，電臺天線的尺寸，根據需求不同，大概在四分之一個波長到半個波長左右，而長波，波長在一千米以上，甚至是一萬米，或者更長。

而且，長波只有一個天線還不夠，需要一組天線，動輒就是幾十根高高聳立的后世的輸電鐵塔那樣的，維護一個長波電臺，需要幾千人，加上家屬，那就是上萬人。

搞一個長波電臺，那就是搞一個軍事基地！至于聯合艦隊……這就更不用說了。

當年東方寧可勒緊褲腰帶，還了老大哥的錢，也不愿意讓老大哥建立這些東西，現在，東方國門打開，經濟在快速發展，軍工技術也在不斷飛越，在這個時候，又怎么會答應這種要求！

失算了！

威廉-佩里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當然，他還想挽救。

“各位，我們提供的裝備，都是必須的，比如預警機……”

“貴方的預警機，聽上去的性能是不錯，和我們東方的出口型預警機相比，也差不多了。”林老開口。

自用的什么性能，林老當然不能說，那可是最高機密，不過……出口型的預警機，當然是可以吹噓一把的。

“你們哪里來的預警機！”威廉-佩里驚呆了。

“亮子，給我們的美國朋友，介紹一下我們的出口型預警機！”林老喊了一嗓子。

秦亮一愣，林老，您叫我干嘛？我靜靜地在后面吃瓜不好嗎？這是你們大人物之間的事情啊！

但是，現在當著外國人的面，肯定不能暴露己方的矛盾啊！秦亮必須得給林老這個面子。

“好的。”

當秦亮從會議室的角落里站起來的時候，對面，很多美國佬都睜大了眼睛，這個人怎么也在？這個人既然在了，那他們剛剛的一番吹噓，豈不是……

秦亮也沒啥準備，幻燈片也沒有，只能是空口敘述了，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就行。

“各位，我們目前正在研發一款出口型預警機，它使用我們的運八為機體平臺，在上面加裝8.5米直徑的雷達天線罩，旋轉機械掃描方式，采用旁瓣對消系統和地形濾波算法……”

地形濾波，是用算法實現的，不是用延遲線實現的！雖然僅僅說了這些，也能讓很多人震驚了。

“這樣的技術，需要高性能的計算機，你們的運八不過是安-12的仿制品，平臺有限，怎么可能安裝先進的計算機系統？”迪克-泰勒感覺到不可思議：“你們用的是什么計算機？”

“這個嘛，具體不方便透露，不過，運算能力每秒鐘兩千萬次，處理數據綽綽有余了。”

兩千萬次！

他們的E-3才一千萬次，東方的預警機，數據處理能力翻倍，這樣，就算是機體平臺小了一些，也照樣具備強大的預警能力！

對面，一眾美國佬都歇菜了。

他們剛剛吹噓的性能先進的產品，居然還比不上東方的產品？

威廉-佩里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政治上已經被判了死刑，接下來就是打算通過技術上的領先來吸引東方人的，沒想到，小丑竟是己方！尤其是，對方剛剛說的清楚，介紹的那些數據，都是出口型的！那么，東方人的自用型呢？

“哼，你們這是在吹牛，你們不可能有這么先進的裝備！”

順著聲音望去，秦亮看到了一張不甘心的臉。

哈里-希拉克爾，這老兄在巴國那邊的競標中輸了，一直都耿耿于懷，現在，這是想要找回場子了？

“為什么不能有？我們東方生產的機載雷達，已經裝到了超七上，賣到全世界，你們應該知道，我們超七的性能有多強悍的啊。提前就能鎖定F-16并且展開攻擊。”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的F-16，已經有中距攔射能力了！我們的F-16已經升級了，它是貴方最好的選擇！”希拉克爾依舊不死心，嘴上叫囂起來。

“是嗎？那這種F-16，能射殺一百公里之外的目標嗎？”

雙發強六的事情，不知道對方是否知道，但是，殲八可是已經在戰場上大顯神威了，輕松地擊落了米格-25！

F-16？

就算是具備了中距攔射能力，雷達還是那個雷達，對雷達反射面積5平方米的目標，發現距離連70公里都不到！鎖定距離三四十公里，和麻雀導彈是不錯的組合，可惜，在殲八面前都不夠看的。

東方真的要攔截北方的轟炸機，用自己的殲八不行嗎？之所以不用，是因為有比殲八更好的雙發強六！

F-16就是雞肋，要攔截，不夠遠，要格斗，咱們東方有的是，所以，是誰給你們的勇氣，讓你們跑來東方推銷的？梁靜茹今年才剛剛3歲啊。

秦亮繼續介紹：“希拉克爾先生，您應該知道，我們和洛克希德公司有合作項目，我們給他們設計了隱身外形，我們認為，隱身機才是未來，貴方還得努力啊！對了，我還聽說，你們的F-16只是高低搭配中的低端機，你們想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想的話，可以來求助我們。”

希拉克爾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們通用動力，落伍了！什么能量機動理論，在隱身機面前，都得跪！

通用動力，就別高高在上的，仿佛是施舍咱們東方的一樣，你們那三瓜倆棗，咱們還真看不上，咱們倒是可以指點指點你們！

“求助你們？咱們不需要！”

“哦哦，那就算了，反正咱們也不看好你們，我看，你們還是把F-16生產線賣給洛克希德，以后還是專心造船好了。”

“你！”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林老開口了。

“各位，我們現在介紹的這些，都是出口型的，自用的嘛，由于屬于保密項目，不方便透露，總之，我們東方生產的裝備，已經讓我們空軍很滿意了，我們沒必要采購你們美國的裝備，至于贈送，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免費的午餐，贈送的，很可能是最貴的，代價也是我們不愿意承受的，所以……這次會議，就到此為止吧。”

林老說著，站了起來。

“亮子，走，咱們去喝酒！”

“是。”

這次，秦亮沒有拒絕。

林老的心情很好，這是因為剛剛的一番話，說得底氣十足！

咱們的裝備，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咱們怎么會去外購，還要付出各種代價？

美國佬，把你們那一套鬼心思，收起來吧！

食堂內。

美國佬單獨坐了一桌，由外事部門的領導陪同，而這邊，林老和秦亮等人，觥籌交錯。

“來，為了咱們擁有先進的裝備，干杯！”

“來，為了咱們不受制于人，干杯！”

林老的嗓門很大，這話，估計是故意說給那些人聽的，秦亮心中暗笑，這酒桌上，的確有幾個外事部門的人，但是他們誰都不敢阻止林老，否則被林老罵幾句是輕的，搞不好會被林老潑一臉。

茅臺啊，潑了太浪費。

正喝得高興，迪克-泰勒端著酒杯走過來。

“各位，咱們波音公司，和東方關系密切，現在還有合作項目，今天趁著這個機會，敬各位一杯！”

“泰勒先生，您太客氣了，來，我代表西工大，敬您一杯！”

一杯酒下肚，這關系就好了，迪克-泰勒繼續開口：“秦，你剛剛說的預警機，為何不用運十作為平臺？”

“這個嘛……泰勒先生，恕我直言，用客機作為平臺，只能自用，不能出口。”

“為什么？”

“因為自用的，我們是國土防御的政策，不會飛到國外去，這樣就不會引起誤會，畢竟我們的運十作為客機，是要賣到全世界的，這要是改成了軍用，那戰場上，或許就會有把民航客機當做軍用飛機，遭到誤擊的事情發生。你們波音，可得小心了！”

迪克-泰勒的眼皮子，沒來由的跳動了幾下，這家伙是什么意思，話里有話啊！

美國很多軍用飛機，都是客機改的，畢竟客機平臺舒服，內部人員工作起來也能保持好體力，但是，這也會出現很多問題，到了83年，南棒子的波音747，就被當做間諜飛機給擊落了，里面謎團云云，究竟是真的搞間諜飛行，還是一次誤擊不得而知，明明看到客機的舷窗了，為啥還擊落？因為美國佬的很多軍用飛機，也是客機改裝的啊！

“不過，咱們的音速巡航者，不怎么適合改預警機，畢竟有了大盤子，阻力增加，速度就降低下來了，和音速巡航者的設計理念不一樣，這還真是可惜。”

“是啊。”迪克-泰勒點頭，寒暄幾句，覺得也沒什么意思，就回去了。

“來，咱們繼續喝！”

PS：長波電臺的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