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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還沒說話，許望“撲通”一聲已經跪了下去。
臉皮哆哆嗦嗦，嘴一癟，差點哭出來。
許莫負嚇了一跳，趕忙伸手去拉許望，還奇怪道：
“爹，你這是干嘛呀？”
“別碰我！你是我爹！”
“......”
秦風懶得理許望，他長長呼出一口氣，靜靜看著許莫負，認真的問道：
“所以說，始皇帝陛下這一劫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跨過去了，是嗎？”
許莫負趴在桌子上，兩只小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秦風，點點頭道：
“是呀，命中的劫數，怎么可能說過去就過去呢？”
秦風忍不住笑了，問道：
“命？你信命嗎？”
許莫負搖搖頭：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你說說看，我的命數應該是如何的？”
“看不出來，都說了，你不是人。”
“……”
秦風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的小女孩，從懷里摸出來一顆奶糖，遞給她。
許莫負遲疑的看了一眼許望。
許望頓時賠笑著看了看秦風，而后訓斥道：
“咸陽候給你的賞賜，還不拿著？”
“哦。”
許莫負朝著秦風扮了個鬼臉，便接過來奶糖，還忍不住揶揄道：
“咸陽候不會是給小女子的毒藥吧？”
秦風點點頭，陰惻惻的說道：
“沒錯，就是毒藥！
吃一顆就上癮，不給你吃就渾身難受！”
許莫負撇撇嘴，笨拙的剝開外衣。
結果很快便被濃郁的奶香味所吸引。
別說是她了，就連贏姝都對奶糖欲罷不能。
若不是秦風告訴她，吃多了會爛牙，她恨不能無時無刻不在吃。
在物質條件匱乏的大秦，甜甜的味道，會帶給人無法比擬的幸福感。
許莫負仿佛是下定了個極大的決心一般，若是吃上一口，就算是毒藥，死了也值了。
結果，就在奶糖進入嘴里的那一刻，她瞬間愣住了。
濃郁香醇的口感，讓她眼淚差點流出來。
前半生粗茶淡飯，在這一刻，仿佛化成了泡影。
她忽然想起來秦風經常說的一句話。
狗都不吃的東西，我吃了前半生？
當然了，秦風并沒有侮辱六國百姓的意思。
他只是闡述，在六國貴族的統治之下，六國百姓吃著狗都不吃的東西。
而如今的大秦，在偉大始皇帝的帶領之下，關中百姓已經吃得上精細的米飯了。
這便是差距！
也是《大秦日報》不斷渲染的一個主題。
許莫負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著奶糖在口腔中融化的感覺。
感受著味蕾，被香甜氣息沖擊的感覺。
看著女兒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模樣，許望心一涼，忍不住哀嚎道：
“我的女兒啊！你別嚇為父啊！
咸陽候，要殺要剮你沖我來！不要對我女兒下毒手啊！”
秦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若不是許莫負對自己還有用，自己非得抽死這個聒噪的老畢登。
過了好一會，許莫負終于是睜開了眼睛，甚至還舔了舔嘴唇上留下來的一絲甜漬。
而后毫不客氣的攤開手，道：
“再給我一塊。”
秦風伸手給她拍了回去，笑吟吟道：
“不干活就想要東西吃？”
許莫負揉著手心，輕哼一聲不滿道：
“憑什么關中百姓就有那么多好吃的！而我們關外就什么都沒有！
我都看到了，這里的百姓都吃精細的米飯。
即便是稻谷，也是吃去了殼，研磨細的白面饅頭！
甚至這一路上，還有到處賣牛羊豬肉的。
價格都不算貴，不說日日吃，一月飽餐一頓肉食還是可以的！”
秦風忍不住糾正道：
“是半個月，就能全家吃一頓滿足的肉食！
若只是吃飯加點葷腥，每天都能做到。”
許莫負當即揮舞著小拳頭，叫嚷道：
“不公平！不公平！憑什么要這個樣子！
難道六國遺民就不是人嗎？難道只有關中百姓才是大秦的子民嗎？”
看著女兒跟秦風對話，許望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啊！
真是平日里慣壞了，居然膽子如此之大！
不論是在始皇帝陛下面前，還是在咸陽候面前，都如此的沒大沒小。
若是再繼續下去，很難講會不會被處以“九族消消樂”之酷刑啊！
可是他又不敢出言制止，因為咸陽候并沒有發怒的意思。
他只是用那雙好看的眸子，看著許莫負，笑吟吟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六國的遺民，自然也是大秦的子民。
始皇帝陛下，自然也會護佑他們，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但！”
說到這里，秦風的面色突然嚴肅起來，生意也變得極為肅穆：
“但，那是在六國遺民放棄背叛大秦的念想之時！
而不是我讓他們富裕起來后，他們憑借著大秦賜予他們的財富，來背叛大秦！
許望，你在關外擔任了這么久的縣令，應該清楚，那些六國遺民的狀態吧？”
許望苦笑著搖搖頭，他自然是不敢在秦風面前耍花招，老老實實道：
“六國百姓還是有些，憤恨大秦的。
畢竟兩國交戰，難免會有傷亡。
父兄戰死之仇，哪里有那么好消？”
秦風沖著許莫負聳聳肩，而后認真的問道：
“始皇帝陛下的身體健康如何？”
許莫負也認真的回答道：
“比你健康。”
“.......”
那沒事了。
既然始皇大大的身體沒有問題，那么危險就是來自于外在了。
至于那虛無縹緲的天命，秦風不信！
封禪泰山，一統寰宇，威加海內的始皇帝陛下，便是天命！
秦風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眼神從未有過如此之堅定。
他站起身來，威嚴的沉聲道：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許望當即跳了起來，夸張的豎起一對大拇指，叫嚷道：
“好！不愧是咸陽候啊！不愧是儒家嫡傳弟子！
竟是如此的有文化，圣人之言，簡明扼要！”
秦風點點頭，咬牙切齒道：
“夫子說過，我不知道對面有多少活人，但是我出手了，對面就不知道有多少死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