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岳此時的求知欲簡直要達到頂峰,輕拍著懷中的娃娃若有所思。
帝國已經爛透了,千瘡百孔的背后,早已腐朽不堪。
總有一天,她會把背后的陰暗,揪出來看看。
但不是現在。
現在...她還太弱了。
光是在高塔上見到的鬼家兩位長老,就夠她喝一壺的。
顧岳收回思緒,也沒有心思在市中心亂轉了。
她在本來準備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兜帽男的,如果有炁流波動,以她現在的洞察力說不定能捕捉到。
不過運氣不佳,又或是兜帽男很能躲,她沒有感知到有明顯的炁流波動。
顧岳不是很想浪費時間了,當即掏出了冥河水,準備喚出冥河結界。
回去修煉吧,順便把酒帶給小老頭。
她從文空那里撈了不少,白的啤的洋的都有,而且都是好東西。
小老頭一定會很開心。
顧岳勾了勾嘴角,打開了極光結界。
就在她向結界處走去時,發現懷中的娃娃,正費力的扭頭向后看。
顧岳順著娃娃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注視的地方,是一個玩具屋。
而在玩具屋櫥窗最顯眼的位置,擺著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洋娃娃長得極為討喜,扎著兩個小辮子,純白的裙子上貼著碎鉆,看起來漂亮的不得了。
就這樣靜靜的立在櫥窗前,又閃又好看,是每個孩子都夢寐以求的玩伴。
顧岳抱著娃娃走到了櫥窗前,和她一起凝視著這個漂亮的洋娃娃。
“怎么了?”
顧岳低頭詢問,娃娃看上去有些反常。
“它好漂亮。”
娃娃定定的盯著櫥窗,褪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古怪的身體努力向前傾,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
里面的洋娃娃精致不以,和它的胡亂拼湊出來的肢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娃娃有些局促的攥了攥小手。
顧岳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想了想溫聲開口道:
“娃娃也想變好看嗎?”
娃娃點點頭,離櫥窗又近了點,臉幾乎都趴在了上面:
“想。”
“娃娃要是好看了,顧岳就會多喜歡我一點了。”
顧岳一愣,沒想到娃娃是這樣覺得的,張了張嘴巴一時不知道怎么說。
她不太會應對這種情況。
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好看的東西對我沒有什么吸引力。”
“我是實用派。”
這點顧岳沒有說謊,她從小就對好看的東西不感冒,甚至她還一度覺得,有的漂亮是一種累贅。
能切實給她帶來好處的,才是她最需要的。
“嗯!”
娃娃認真點頭,重新回到了顧岳懷里,但眼神還是有意無意的盯著櫥窗。
顧岳垂眸看著娃娃陷入了沉思,想了想,將面具取下來扣在了她身上。
絲縷炁流灌入面具的一瞬間,娃娃身形便發生了變化。
原本亂七八糟的肢體,開始變得精致勻稱,壯碩的肌肉手臂也變得小巧光滑。
漂亮的小洋裙,裙擺層層膨起,薄紗質地還閃著細碎光芒。
臉蛋還是原來的那張,只是龜裂紋已然消失不見,灰白的褪色也變得鮮艷起來。
娃娃驚訝的低頭看著自己,久久不能回神。
還好一會才不可置信的扯起漂亮裙擺,有些手足無措的東看看西摸摸。
動作小心的不得了,生怕碰壞了哪里,看樣子喜歡極了。
顧岳看著娃娃小心翼翼的樣子,勾了勾嘴角。
自己嘴笨不知道說什么,直接給她好了。
娃娃看著櫥窗反光的自己,稀罕了好一會。
但最終還是將面具取了下來,遞還給顧岳:
“娃娃不要,這是顧岳很重要的東西,娃娃不想給顧岳添麻煩。”
顧岳接過面具就重新扣在了娃娃臉上,沒有再給娃娃說話的機會:
“放你那,用得著的時候再給我。”
面具無論在誰那都無所謂,娃娃又不會跑丟,用得著的時候再用就好了。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面具需要時刻用炁流來維持。
也稱不上副作用吧,自己現在體內的炁流堪稱海量,面具用的那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重新戴上面具的娃娃,開心的擺動著小腳,锃亮的小皮鞋不住輕輕踢著裙擺。
紗裙閃著細光,娃娃回身來抱住顧岳,蹭了蹭她的身體:
“最喜歡顧岳了。”
“嗯。”
顧岳有些不習慣的嗯了一聲,抱著漂亮的娃娃,轉身走進了結界里。
回到冥河的第一件事,顧岳就去了擺渡河。
河邊站滿了等著投胎的亡魂,老頭的船離岸邊有些遠,正慢悠悠的往回劃。
顧岳也不急,等著老頭靠岸。
等靠岸上船,又把船上的亡靈送去投胎后,顧岳這才將酒掏了出來。
“不知道您喜歡哪種酒,所以我都帶的有。”
顧岳一件件往外掏,白的黃的擺了一堆,個頂個的都是好東西。
“沒有喜歡的話,明天我可以再給您帶一點。”
明天她和兜帽男匯合前,有時間可以逛逛的。
帝都什么東西都能買的到,酒也不例外。
小老頭捻著胡須,樂呵呵的看著滿船的酒,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高興。
當即就收起船槳,在顧岳對面坐了下來。
“等老頭子看看啊。”
老頭說著笑瞇瞇的拿起一瓶酒,拔出酒塞細細嗅聞了起來。
僅聞了一口,就將手中的酒放了下去,又拿起另一瓶如法炮制。
老頭接連聞了好幾瓶,最終拿起了一瓶散裝自釀酒,總算是滿意了。
自釀酒打開蓋子的一瞬間,顧岳這個不喝酒的人,都聞到了陣陣酒香,沁人心脾。
顧岳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文空還有這種好東西。
想到自己將他酒柜洗劫一空時,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顧岳突然了理解了。
老頭聞著酒香,十分滿意的搖了搖頭。
隨后憑空掏出了個玉石杯,斟上一小杯酒液開始細細品酌。
“這酒不錯。”
小老頭咂么著嘴,搖頭晃腦的品著酒:“妮子從哪搞到的?”
“搶的。”
顧岳說完也學著老頭盤腿坐下,看著老頭獨酌,想了想也開了一瓶老頭不要的酒,喝了一小口。
她不會品酒,好酒壞酒對她來說差別不大。
“老頭我都好久沒像這樣喝兩杯了。”
擺渡人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顧岳看著空掉的酒杯,十分有眼力見勁兒的,又給老頭續了一杯。
“您上次喝酒是什么時候?在冥河也能喝到酒么?”
顧岳有些好奇,老頭是怎么搞到酒的。
老頭笑而不答,又抿了一口酒后,看著顧岳懷里的娃娃,有些好笑道:
“那你是怎么弄到這個小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