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晶燈的幽藍光暈籠罩延州城。玉夫人立在錢莊廢墟頂,裙擺金線繡的貨幣圖騰在燈下如活物游走。“燈油費,”她指尖輕彈汞晶燈芯,“一燈一夜,白銀十兩。”
流民蜷縮在燈光邊緣,皮膚在汞光中泛起青斑。楚硯的裂硯貼上燈柱,硯底墨血遇汞霧“滋啦”顯影:燈焰核心裹著裴氏女童的汞晶心,心脈延伸出金絲纏住全城燈網——吸的是人氣血溫!
“以命供燈...”蕭玨玉璽壓地。翡翠光映出地下管網圖:汞路金絲扎入民宅地底,病患傷口成了最佳接口。玉夫人金針挑破燈罩:“不想點燈?戌時全城斷汞。”
戌時的梆子聲悶如喪鐘。楚硯汞燈照向廢墟陰影——賬房孫三正哆嗦著扒拉炭筆銀票殘片,殘片遇汞光顯出新字:燈滅債消。
“她在逼人毀燈逃債!”燕翎劍鞘震落燈灰。玉夫人忽擲出金算盤,盤珠在夜空排成倒計時:亥時前不繳燈費,焚戶充能。
楚硯摳下裂硯磁石層。磁屑撒向汞燈光暈,光中金絲驟然顯形!金絲匯聚處延向鹽湖——正是冰淵金庫方位。“你想獨吞金庫。”汞晶燈焰舔舐他手中玉璽,“用雙玉璽開門,燈網可熔斷金鎖。”
“開門?”蕭玨刻刀深插汞晶燈座。燈焰暴漲灼其手背,焦痕竟顯微雕鎖孔圖:“金庫鎖是雙玉璽形,但鎖芯...”刀尖刮開焦皮,露出底下炭筆符:鎖開則庫炸。
玉夫人金針突刺蕭玨脖頸:“小皇帝當鑰匙,可避爆破。”針尖抵脈剎那,冰淵方向傳來轟鳴!鹽湖冰層裂開巨縫,金庫青銅門破冰而出——門面汞路圖與燈網金絲嚴絲合縫。
“裴世清把金庫做成燈油罐!”楚硯汞燈擲向湖面。燈光透冰而下,照見庫內堆疊的金磚間隙長滿毒鹽晶,晶簇連著汞線直通延州燈網!
“金庫炸,全城汞燈爆。”玉夫人熔金錠封住蕭玨傷口,“現在開門等于屠城。”她金簪忽指城門——皇叔殘部架床弩瞄準金庫:“逆賊毀庫,殺!”
火箭如流星射向庫門。楚硯裂硯脫手飛旋,磁石吸偏箭軌。火箭扎進冰層,汞液從裂縫噴涌,遇火燃成青焰!焰中浮出炭筆銀票虛影,票面金額隨焚尸數跳動。
“她在用尸數做空金價...”楚硯拽過孫三,“全城賬房速集!”殘存賬房們哆嗦著聚集,玉夫人汞燈照向他們:“做假賬的,該清算了。”
楚硯撕下孤兒稅賬本。夾層金線遇汞光游出,在空中匯成延州燈網總圖:“真賬在這——燈網每日耗汞三斤,折白銀...”他蘸血寫“九”字,“九十兩,非十兩!”
流民嘩然。玉夫人金簪射向總圖,簪尖卻被汞晶燈焰熔彎!“漲價了。”她冷笑引燈焰成字:審計費,一息百兩。
冰淵突傳金鐵交擊聲。燕翎劍劈冰潛入,劍光映出庫門實景:門鎖雙璽孔內嵌滿倭國苦無,苦無尾系著引爆符!符紙在汞光中顯影:鎖開符爆。
“鎖不能開...”燕翎銅鈴傳訊。楚硯汞燈聚焦鎖孔——苦無排列竟成炭筆密押陣。他血涂裂硯,硯面磁屑飛向陣眼,苦無“咔嚓”位移半寸!
玉夫人金算盤珠急彈:“移陣需雙玉璽為砝碼!”蕭玨玉璽已按向庫門左孔。翡翠光控住半數苦無,但右孔空置,引爆符開始泛紅!
楚硯裂硯鑲進右孔。硯血與汞晶反應,炸出藍火!火中苦無陣重組,顯出新陣圖:需活人站秤盤,以氣血平陣眼。
金庫門前升起青銅秤。左秤盤刻“民”,右秤盤刻“璽”。玉夫人汞燈照向流民:“誰愿赴死?”
孫三突然撲向右秤盤:“我...我欠楚先生一命...”他懷中毒鹽袋破裂,汞霧裹住全身。秤盤驟沉,苦無陣“咔噠”偏移!楚硯趁機引燈焰熔斷三根苦無。
“不夠!”玉夫人金針射向孫三。針入體剎那,他渾身汞光暴漲,氣血被秤盤抽入地脈。苦無陣又移三寸,引爆符半數熄滅。
蕭玨玉璽突燙。翡翠顯影秤底結構:秤盤下連著萬人坑尸氣泵!孫三氣血正被泵入坑中,尸氣沿汞路反沖延州燈網。
“她在用活人充汞!”楚硯汞燈砸向秤柱。燈碎汞流,藍焰順金絲燒向玉夫人!她紗笠燃火急退,燈網明滅不定。
冰面“咔嚓”裂開。燕翎破冰而出,劍尖挑著半本《金庫匠冊》。冊頁遇汞顯賬:雙秤盤平,則鎖芯開。楚硯拽起蕭玨:“站左盤!”
少年天子踏盤剎那,青銅秤驟然平衡。庫門苦無盡數縮回,汞晶鎖芯浮現空中。玉夫人金絲纏向鎖芯:“金庫歸黑市了——”
鎖芯突射強光。光中現出金庫內景:金磚堆成祭壇,壇頂供著裴世清的黃金算盤。盤珠自動疾轉,打出“八十三萬”數后,金算盤轟然炸裂!沖擊波震碎庫頂冰層,真正的金磚如雪崩傾瀉。
“假庫誘餌...”玉夫人金絲熔斷。楚硯在冰雨中抓出金磚——磚縫毒鹽晶遇熱顯影:真庫在燈網核心。
汞晶燈陣突然全暗。延州城墜入死寂前,玉夫人染汞的狂笑刺破黑暗:“戌時到——全城氣血,充燈!”
楚硯在絕對黑暗中攥緊裂硯。硯底磁石劇顫,直指城中央的玉夫人汞晶主燈。燈座陰影里,一點翡翠幽光悄然亮起——是蕭玨的玉璽正滲出血脈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