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途 第三十一章：落星谷夜戰

落星谷的夜幕比幽谷更深沉，乾坤鼎懸浮在聚靈陣中央，銀金色光柱刺破夜空，將崖壁的星輝晶礦映照得如同白晝。鼎身的主裂紋已縮成一道淺痕，暗金色紋路與星圖交織，散發出創世初開般的古老氣息。凌塵站在陣旁，指尖纏著銀紫色雷光，引氣六層的靈力在體內奔涌，卻壓不住心跳的轟鳴——谷外的嘶吼聲已近在咫尺，帶著令人牙酸的利爪刮擦巖石的聲響。

“咚！咚！咚！”

谷口的巖石屏障被巨力撞擊，碎石簌簌落下。第一頭被黑氣污染的妖獸撞開縫隙，是一頭體型壯碩的黑熊，皮毛上纏繞著灰黑色霧氣，雙眼猩紅如血，正是與鐵背熊同類的妖獸，卻比之前遇到的那頭更狂暴，引氣六層的威壓中帶著濃烈的腐蝕性氣息。

“來得好！”凌塵低喝一聲，骨爪凝聚星辰之力，側身避開黑熊的撲擊。爪尖劃過熊腹，銀藍色星輝與黑氣碰撞，激起一片白煙。黑熊痛吼著轉身，巨掌拍向他的后腦，掌風帶著足以碾碎石塊的力道。

他足尖點地，借力向后翻躍，同時將一枚星雷丹擲向黑熊面門。紫金色雷光在熊臉炸開，燎得它毛皮焦黑。趁妖獸吃痛的瞬間，凌塵欺身而上，骨爪精準刺入黑熊未被黑氣完全覆蓋的咽喉——那里是它防御的破綻，也是星辰之力最易侵蝕的地方。

“嗷嗚！”

黑熊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喉嚨處的黑氣在星輝中迅速消散，露出原本的棕黑色皮毛。但它的尸體剛落地，谷口便又涌入數頭妖獸：引氣六層的青狼、通體覆蓋鱗片的毒蛇、甚至有一頭翼展近丈的飛禽，翅膀煽動間帶起陣陣黑風。

“至少五頭……”凌塵瞳孔微縮，握緊骨爪后退半步。這些妖獸雖未達到引氣七層，卻勝在數量眾多，且被黑氣驅動得不知疼痛，如同不死的傀儡。最棘手的是那頭飛禽，盤旋在半空，尖喙閃爍著幽光，顯然在尋找俯沖的時機。

他深吸一口氣，將月星丹含在舌下。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氣流涌入識海，神識瞬間清明，連周圍妖獸的動作都仿佛慢了半拍。借著這短暫的感知加成，他看清了飛禽翅膀下的薄弱處——那里的鱗片稀疏，隱約能看到淡粉色的皮肉。

“先解決空中的！”

凌塵突然沖向左側崖壁，腳下靈力爆發，如壁虎般向上攀爬。飛禽果然俯沖而至，尖喙帶著破空聲啄向他的后背。就在觸及衣袍的剎那，他猛地翻身，骨爪帶著紫金色雷光，狠狠刺入飛禽翅膀下的軟肋！

“唳——！”

飛禽發出凄厲的慘叫，翅膀失控地拍打著崖壁，碎石飛濺中，龐大的身軀撞在聚靈陣邊緣，被陣法的銀輝彈開，重重摔在地上。它掙扎著想起飛，卻被星輝灼燒得翅膀冒起黑煙，最終在不甘的嘶吼中氣絕。

解決飛禽的瞬間，兩頭青狼已撲至近前。它們動作迅捷，一左一右咬住他的手臂和小腿，獠牙穿透衣袍，刺得皮肉生疼。黑氣順著傷口滲入，帶來刺骨的寒意，試圖凍結他的靈力。

“滾開！”

凌塵眼中厲色一閃，體內混沌靈力爆發，銀紫色雷光順著傷口反震，將兩頭青狼彈飛。他沒有追擊，而是借著反沖之力撲向那頭毒蛇——它正盤踞在聚靈陣邊緣，吐著分叉的信子，似乎想破壞陣法根基。

骨爪與蛇鱗碰撞，發出金鐵交鳴。毒蛇的鱗片比想象中更堅硬，凌塵故意賣個破綻，引誘它張口咬來。就在毒牙即將觸碰到他脖頸的剎那，他手腕翻轉，骨爪精準地從蛇嘴刺入，直穿七寸！

黑氣從蛇身噴涌而出，卻被聚靈陣的星輝擋在外面，如同撞上無形的墻壁。

短短一炷香功夫，五頭妖獸已倒下四頭，只剩下那頭引氣六層巔峰的青狼，正齜著牙低吼，眼中閃過一絲畏懼，卻被黑氣逼得不敢退縮。

凌塵喘著粗氣，手臂和小腿的傷口隱隱作痛，黑氣雖被星辰之力壓制，卻像附骨之疽般殘留著寒意。他看向聚靈陣中央的乾坤鼎，光柱已比之前黯淡了幾分，顯然吸收的星辰之力有部分用來維持陣法防御。鼎身的主裂紋幾乎消失，只剩下一道若有若無的印記，仿佛隨時會徹底愈合。

“差不多了……”他握緊骨爪，正準備解決最后一頭青狼，谷外卻傳來更密集的嘶吼，這次的聲音不止來自地面，還有空中振翅的撲騰聲，數量至少是剛才的三倍！

“還有這么多？”他心中一沉，轉頭看向鼎身——那道淺痕終于在銀金光暈中徹底消失！

乾坤鼎的嗡鳴陡然拔高，懸浮的鼎身緩緩落下，暗金色紋路與星圖完全亮起，如同將整片星空印刻其上。鼎內傳來一陣空間扭曲的波動，竟將周圍逸散的星辰之力重新凝聚，化作一道銀金色護罩，將他和鼎本身籠罩其中！

“這是……防御功能？”凌塵又驚又喜，護罩的硬度遠超之前的光盾，連他引氣六層的靈力都難以撼動。

就在這時，谷口的巖石屏障徹底崩塌，數十頭被黑氣污染的妖獸涌入，其中竟有兩頭引氣七層的存在——一頭渾身燃燒著黑火的巨虎，一頭長著雙首的毒蟒，氣勢比之前的翼展飛禽更恐怖。

巨虎率先撲來，黑火利爪拍在護罩上，激起漫天光屑。護罩劇烈震顫，卻始終未破。雙首毒蟒噴出墨綠色毒液，落在護罩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卻只能留下淡淡的痕跡。

更多的妖獸撲向護罩，嘶吼聲震耳欲聾。凌塵站在護罩內，看著外面瘋狂的獸群，心中卻出奇地平靜——他知道，乾坤鼎徹底修復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紅日的第一縷光芒穿透云層，照在落星谷時，獸群的嘶吼聲漸漸平息。或許是黑氣的力量耗盡，或許是畏懼陽光，它們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滿地的尸體和被污染的巖石。

護罩緩緩消散，乾坤鼎落在凌塵掌心，溫潤如玉。鼎身再無一絲裂紋，暗金色紋路流轉間，隱約能看到鼎內懸浮著一顆米粒大小的星辰虛影，與落星谷的星軌隱隱共鳴。

他走到谷口，望著妖獸退去的方向，那里的黑氣如同淡墨般融入山林，卻在地面留下一道黑色的軌跡，指向礦脈深處——與石門所在的方向完全一致。

“果然和礦脈黑影有關……”凌塵握緊鼎身，傷口的寒意已被鼎身散出的暖意驅散。他低頭看向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淺淡的鼎形印記，與乾坤鼎的紋路一模一樣，顯然是認主的證明。

崖壁的星輝晶礦已徹底失去光澤，如同普通巖石。潭水干涸，只剩下幾株枯萎的靈草。落星谷的能量被吸盡，卻換來了乾坤鼎的新生。

他收拾好行囊，將月痕狼妖核和剩余的星辰精魄收好，最后看了一眼這片見證鼎身修復的山谷。陽光灑在滿地妖獸尸體上，黑氣在光芒中漸漸消散，露出原本的皮毛與鱗甲。

“該去礦脈深處了。”凌塵轉身踏入通往礦脈的溶洞，掌心的鼎形印記微微發燙，仿佛在指引方向。他知道，黑影的線索就在前方，而石門后的秘密，或許也將在這次行程中揭開一角。

溶洞深處的星痕礦帶已失去大半星輝，卻在地面留下一道清晰的黑色軌跡，如同蛇行的路徑，盡頭正是石門所在的黑暗。凌塵循著軌跡前行，引氣六層的靈力運轉到極致，骨爪上的銀紫色雷光從未熄滅。

當他再次站在石門前方時，那道塵封的巨門竟微微敞開著一道縫隙，里面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與乾坤鼎的嗡鳴產生奇妙的共鳴。

掌心的鼎形印記突然發燙，乾坤鼎自動懸浮而起，鼎身的星圖與石門上的雕刻完全重合。

“這是……要開啟了？”

凌塵的心跳陡然加速，握緊骨爪，盯著那道越來越寬的縫隙，準備迎接門后的未知——無論是守衛，還是塵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