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峰將玄鐵劍插入縫隙,中微子流注入時,所有石碑突然反轉,背面刻著細密的星圖注解,李昑在第三塊碑上看到“以血承星,以魂為引”的古篆。
“這是記錄星象的陣圖。”葉凌的軟劍點在碑面,紋路隨呼吸亮起微光。
石碑緩緩合攏形成石籠,瘴氣從縫隙滲入。
《星淵秘錄》自動翻開,血絹星圖與陣眼石碑共鳴,碑面浮現(xiàn)一行淡金文字:“星軌交匯之處,可窺真容。”
趙峰握住她的手按在碑上,指尖血珠滲入紋路的瞬間,所有星圖爆發(fā)出柔光。
李昑看見她娘拓印時的景象,碑面星圖并非詛咒,而是記錄著某種天體運行規(guī)律。
石籠轟然洞開時,劉漢天指著天空:“磷火在引路!”
幽藍光點聚成的星軌正飄向密林深處,碑陣周圍的瘴氣竟稀薄了幾分。
葉凌撫摸著碑面紋路,輕聲道:“這些石刻像在等待什么人。”
石碑產(chǎn)生奇妙的共振,仿佛有什么沉睡的記憶正在蘇醒。
李昑和碑面光芒共振,眼前浮現(xiàn)出母親拓印時的完整畫面,當年她娘并非被脅迫,而是主動將血珠滴入星圖凹槽,碑面隨即投射出通往谷心的星軌。
“這些石碑是星象記錄儀。”趙峰的玄鐵劍劃過碑面,劍光映出密密麻麻的古篆:“商隊看到的‘咒印’,其實是天體運行的軌跡標記。”
葉凌的軟劍卷住飄來的磷火;“瘴氣扭曲了視覺,商隊把星圖誤認成詛咒符號。”
地面震動加劇,所有石碑轉向星盤光束的方向。
李昑將《星淵秘錄》按在碑面,血絹殘片與碑刻星圖重合的瞬間,石碑陣裂開一道更大的縫隙。
“快走!”趙峰拽著她沖進裂縫,身后的石碑正緩緩閉合,縫隙里露出的骸骨手中,還握著銹跡斑斑的星象儀。
四人跌跌撞撞沖出碑陣時,瘴氣竟稀薄了許多。
前方空地上散布著的石碑,中央石壇上的巨型石碑正吸收著磷火光束,碑頂?shù)淖锨G花圖案與李昑掌心的暖玉同頻發(fā)光。
“那是天幕人的星象祭壇。”葉凌的軟劍指向石壇:“你娘拓印的應該是祭壇外圍的星圖碑。”
石壇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巨型石碑緩緩旋轉,碑面露出她娘當年拓印的星圖殘片。
星圖殘片嵌入石座的剎那,星軌光束驟然收縮,卻在觸及祭壇核心時爆出刺目白光。
石座深處傳來齒輪空轉的聲響,中央星盤雖被激活,卻仍有一角空缺,導致整座祭壇無法完全啟動。
“怎么回事?”劉漢天的環(huán)首刀磕在石座邊緣,火星濺在未閉合的星盤缺口上:“星圖殘片插進去了,怎么還卡著?”
趙峰的玄鐵劍抵住星盤裂縫,劍身映出細密的古篆:“祭壇需要雙重激活,我們?nèi)鄙僮詈笠粋€東西。”
“可是,還缺什么東西?”劉漢天葉凌對視一眼,眼中閃過茫然無措。
祭壇上爆發(fā)出藍光,石室穹頂突然凝聚出一個孩童虛影。
分明是孩童身形,卻發(fā)出老者洪鐘般的聲音:“凡俗血脈不可染指星淵之秘!”
劉漢天的環(huán)首刀劈向虛影,刀風穿體而過時帶起一圈星芒:“這小屁孩誰啊?裝神弄鬼!”
孩童虛影伸出透明手掌,李昑后頸的星圖印記突然灼痛。
李昑看見她娘拓印時的記憶,年跪在石碑前的,正是這個孩童模樣的虛影,用老者聲音告誡:“非星象師血脈激活祭壇,隕石能量必噬其體。”
“李家血脈是觀測坐標,而非能量容器。”
孩童虛影突然旋轉成星軌漩渦,中央浮現(xiàn)李昑她娘被光團包裹的影像,她強行激活祭壇時,天幕人虛影正用袖擺替她抵擋能量沖擊。
劉漢天咒罵著踢向石臺上的隕石,靴底觸到隕石的瞬間,孩童虛影爆發(fā)出強光,他小腿浮現(xiàn)淡紅色星軌紋路。
葉凌的軟劍挑飛他的靴子,皮革落地時已焦黑碳化:“普通人接觸隕石,會被星象能量分解!”
李昑感覺經(jīng)脈欲裂,卻在此時看見母親影像中的口型:“骨符!”
李昑強忍劇痛遞出骨符。
星象羅盤爆發(fā)出金光的剎那,孩童虛影突然化作萬千光點,在聲音帶著千年的滄桑:“打開祭壇者,必引星淵災變,此乃觀星司立誓守護的天道法則。”
劉漢天的環(huán)首刀“哐當”落地,指著虛影怒道:“少來這套!老子看你們就是想把秘密爛在肚子里!”
趙峰卻突然收起玄鐵劍,掌心中微子流凝聚成光盾,直視虛影的孩童眼眸:“觀星司若真是天文學,為何要用‘詛咒’偽裝坐標?又為什么設下血脈禁制?”
孩童虛影的瞳孔映出銀河旋臂,老者的聲音帶著嘆息:“千年前,吾等觀測到‘災星’隕石將攜暗物質(zhì)而來,觸地即引發(fā)星軌紊亂。凡俗科技無法解析其能量,唯有以紫荊血脈為引,方能重設隕石軌道,然此術需燃燒觀測者生命,故以詛咒為名,嚇退貪念之徒。”
葉凌的軟劍突然垂落,劍尖點在星圖上的暗紅色標記:“暗物質(zhì)隕石,你們是怕凡人強行研究,反而引發(fā)災變?”
天幕人虛影的袖擺拂過星圖:“正是。百年內(nèi)隕石將再次接近地球,若無人以血脈之力引導,其攜帶的暗物質(zhì)將撕裂地月軌道。”
李昑摸向后頸即將消散的印記,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咳嗽,那不是詛咒發(fā)作,而是燃燒血脈引導星軌留下的后遺癥。
“我娘當年。”李昑聲音顫抖:“她已經(jīng)嘗試過引導了,對不對?”
孩童虛影的身形晃了晃:“令堂以殘魂為引,勉強偏移了隕石一度,卻因此耗盡生命。”
趙峰突然上前一步:“觀星司既然能觀測千年,為何不直接留下引導之法?非要故弄玄虛設下詛咒?”
老者的聲音第一次帶上怒意:“千年歲月,人心易變!吾等若明言‘以命換星’,必遭野心家屠戮李家血脈!唯有以‘詛咒’為盾,方能為天道留一線生機!”
劉漢天說道:“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讓這丫頭去送死?”
天幕人虛影伸出透明手掌,按在李昑眉心:“非也。令堂已為你留下‘星淵之種’,只需以血激活羅盤,便可引導隕石,但此術需在隕石近地點完成,屆時……”
“屆時引導者將與隕石一同湮滅。”趙峰無比嚴肅:“觀星司所謂的‘天道法則’,不過是用一個生命換千萬生命的殘酷算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