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高明川只覺得心充胸臆,腦門的血管突突直跳。
為了兒孫的前途,他可以拉下這張老臉,低聲下氣地來求人。可是,身為武者的驕傲,讓他無法忍受這種羞辱。
小子安敢如此輕視于我?
簡直是視他如無物。
高明川成名多年,哪怕是霍承坤,也不敢如此托大。
一個二十出頭,三個月前才突破到六品的毛頭小子,居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好!
很好!
高明川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本來,他打算意思意思,放下水,弄個平局,既不傷了這小子的顏面,又不墮自己的威名。
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定要叫這小子吃點苦頭,好教他知道自己的手段。
“那我來了!”
這時,陳鳴也出手了,是一招常見的青松迎客。
高明川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把短刀,覷準(zhǔn)空當(dāng),反手一絞,這一刀速度奇快,眼看著就要絞落他手中的兵刃。
“好!”
突聽得陳鳴喝了一聲采,手一縮,竟躲開了他又準(zhǔn)又狠的一絞。
高明川有些意外,這小子,倒是有點門道。
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一道炙熱的氣息直襲面門而來。
“什么?”
他只覺得渾身寒毛直豎,這一劍威力之強,讓他意識到遇到了勁敵,匆促之下,他不敢硬接,想都沒想,就地一滾。險之又險地躲了開去。
高明川剛要站起身,陳鳴第二劍已經(jīng)到了。
這一劍,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而劍上蘊含著的灼熱的真氣,更是讓他震驚到了極點,這分明是一門極高明的內(nèi)功真氣,只怕是大派的嫡傳。
這一下,高明川避無可避,舉起雙刀,拼盡畢生的功力,奮力一擋。
當(dāng)?shù)囊宦曊痦憽?/p>
陳鳴感覺一股巨力涌來,整個人被彈開了,身不由己地退出十幾米,才停了下來。
他心想,“好深厚的功力。還是不宜跟他硬拼。”
他正要再上,突然聽到高明川突然說道,“老弟劍法高超,老夫甘拜下風(fēng)。”
啊?
這就認(rèn)輸了?
陳鳴很意外,然后就看見眼前跳出提示,【你擊敗了一名LV47的敵人,獲得經(jīng)驗值5000點】
五千點,還是有點小驚喜的。也就是說,擊敗二十個47級的對手,就有十萬點了。
高明川在他眼中也變得順眼了不少,這個老頭還是挺識相的。
陳鳴說道,“高老謙虛了,你的功力高深,我遠不及也。”
高明川臉皮抽了一下,心中恚怒,以為他是在譏諷自己。便不再多說,拱了下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
高府,墻高院深,比陳家要氣派得多。
這是一個家族的底蘊,需要時間的積累。
后院的書房中,一個俊朗的年輕人在房里走來走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不時朝門外看去。
邊上還有一個中年人坐著,一臉沉靜,“浩兒,坐好,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你爺爺親自出馬,想來那姓陳的會給個面子。”
“是,父親。”
高成浩坐回到位置上,只是面帶焦色,實在是無法靜下心來。
也不怪他會如此焦急,一個能拜在三品強者門下的機會就在眼前,若是錯過了,定要抱憾終生。
他從小資質(zhì)出眾,在清風(fēng)城的年輕一代中,屬于佼佼者。特別是在刀法一道,極具天賦。
一年前,他就突破到了七品,本來打算過了年,就前往江州,拜一位四品的刀道高手為師。
誰知就在此時,傳出了有兩位三品強者要收徒的消息。他簡直是欣喜若狂。
能拜在一位三品強者的門下,那是多大的機緣?
高成浩馬上就去報名了,他自信以自己的天賦,定能被金刀前輩看中。
結(jié)果,連報名資格都沒通過。
他驚怒交加,一打聽才知道,負(fù)責(zé)報名事務(wù)的,竟是那位比他還年輕,卻已經(jīng)突破到六品的陳鳴。
這位陳鳴,出了名的心胸狹窄,只怕是數(shù)月前,他登門拜訪,祖父避而不見,于是懷恨在心。從中作梗,要壞自己的機緣。
高成浩只能去求祖父。
祖父托了不少人去陳家說情,那陳鳴卻是油鹽不進。沒辦法,祖父只能親自出馬去找那陳鳴。
因為擔(dān)心陳鳴會閉門不見,于是晚上直接找上門去。
高成浩只能在家中等消息,心焦之下,根本坐不住。
突然,他瞥見門外有一個人影,激動地站了起來,“來了。”
高父也看見了,同樣起身迎了出去,可見他心里也并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很快,父子倆意識到不對勁,外面那道人影怎么腳步有些虛浮?
“爺爺!”
“爹!”
這時,外面那人終于進了屋中,正是高明川,只見他臉上一片赤紅,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兒子懷中。
兩人這一驚非同小可,“爹(爺爺),是誰傷的你?”
高明川吐出血后,臉色由紅轉(zhuǎn)白,用力抓住兒子的手腕,虛弱地說道,“別聲張……以后,絕不可招惹那陳……陳鳴……扶我……坐好……”
高家父子聽到他的話,一臉難以置信。
難道,他竟是被陳鳴所傷?
兩人震驚之余,手忙腳亂地扶著高明川坐好,見他盤膝而坐,運功療傷,臉色漸漸開始好轉(zhuǎn)。
……
高家父子在書房里守了一夜,一直到天大亮,高明川才收功轉(zhuǎn)醒。
“爹,您沒事吧?”
高明川嘆氣道,“只怕要休養(yǎng)十天半個月,才能徹底復(fù)原。”
兩父子這才松了口氣,“爹,你真的是被那陳鳴所傷?”
高明川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此子真氣之霸道,我生平僅見。只怕是大派嫡傳。這小子,隱藏得可真深。”
昨天晚上,他僅僅是跟陳鳴砰拼了一招,那火焰般的真氣便侵入他的經(jīng)脈,其實,他當(dāng)時要是立馬運功軀除,只需半個時辰。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只是他當(dāng)時實在沒臉留在陳府,強撐著回到家中,強運真氣,才導(dǎo)致受了內(nèi)傷。
高明川修行的,是最普通的功法,修成的自然也是最普通的真氣。比起七品武者來說,自然是威力不凡,可以輕松碾壓。
可是,這種真氣質(zhì)量,別說是《烈陽神功》這種絕世神功了,哪怕是跟一流功法比,也是遠遠不如。
他的功法,最高也只能修至四品而已,在二流功法中,也屬于墊底的存在。可是,即便是這種功法,他當(dāng)時也是如獲至寶。
要知道,有很多七品一輩子也無法弄到,蹉跎一生。
也只有到了六品,才知曉底層武者與大派嫡傳的差距有多大,簡直如同天塹。
高明川一把抓住高成浩的手腕,“浩兒,你這次一定要成功拜入金刀前輩的門下。我高家的未來,就全在你身上了!”
高成浩只覺得熱血沸騰,“爺爺,我一定不負(fù)所托!”
過了一會,高明川突然說道,“還有一事,將我夜里去求陳鳴,幫浩兒求來參賽資格的事傳出去。”
高成浩吃驚地說道,“爺爺您是想……”
“想來,當(dāng)初應(yīng)該不止我一家讓那陳鳴吃了閉門羹吧?”
……
…………
天亮后,十里亭處,招生工作在如火如涂地進行著。
在城門的城樓處,一身青衣的趙守常背負(fù)雙手,望著那排得長長的隊伍,淡淡一笑,“想不到,這小子居然弄出了如此大的陣仗。”
他身后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身穿藍衣,正是兩位五品都尉。
官職是五品,二人的修為都是四品巔峰。
看年紀(jì),兩人都是三十來歲。
黎光杰輕哼一聲,“不過是借了兩位三品強者的勢罷了。若無廣隆商行配合,他一個小小的六品,能做得了什么?”
旁邊的杜彩月陰陽怪氣地說,“怎么,嫉妒了?也對,他與你一樣,出身普通。突破六品的年紀(jì)比你還小了幾歲。你自然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順眼。”
黎光杰冷笑一聲,并不反駁。
他知道,只要他說一句,杜彩月就有十句頂回來。最明智的作法就是不回應(yīng)。
趙守常并沒有管兩名手下的絆嘴,而是說道,“清風(fēng)城聚集了如此多的武者,血魔宗的人遲早會按捺不住出手的。你們要盯緊一點。”
“是。”
兩人凜然應(yīng)是。
正說著,一道白色的身影上得樓來,此人身姿優(yōu)美,行走間不帶絲毫煙火氣,身上一塵不染,背負(fù)著一柄長劍。
她臉上蒙著一層面紗,看不清楚長相,只露出一雙空靈的眼睛,此時卻透出一絲煞氣,“趙守常,你將我?guī)煾刚E去哪里了?”
即使面對一位三品提督,她也是絲毫不懼。
黎光杰臉色一沉,目露兇光,喝道,“大膽,竟敢對提督大人不敬!”
杜彩月也是一臉陰沉,只等趙守常一聲令下,就將這此人擒下。
趙守常擺擺手,說,“你們先下去。”
“是。”
兩人當(dāng)即退下,他們都清楚,以大人的實力,這個天道盟的弟子還傷不了他。
等兩人走后,趙守常面色如常,“蘇姑娘,本官只能告訴你,令師是去對付一位大敵了,他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以你的實力,去了也只會拖累令師。”
白衣女子眼中的煞氣漸漸斂去,她淡淡地說道,“趙大人好手段。只不過,你恐怕不知曉,這次血魔宗來的,是一位魔子。師尊不在,你只能一個人應(yīng)付了。”
她說完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魔子?
趙守常目光微微一閃。
在長生教中,魔子一般是指獲得了魔功真?zhèn)髦耍逓橐话悴怀^一品。超過一品的,便可稱為魔君。
像這樣的魔子,一代當(dāng)中,往往有好幾位,甚至十幾位,最終能活下來的那一位,才能獲得完整的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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