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馬車在陳府的大門前停下,白衣女子說道,“明日早上,我會來找你。”
“蘇姑娘且慢。”
陳鳴叫住了她,面對她那深邃的目光,一臉誠懇地說道,“萬一血魔宗的人在夜間襲擊我家,又該如何?”
白衣女子幽幽地說道,“本門第一條禁令,男女有別,不到萬不得已,須與男子保持距離。師父說過,世間男子多好色,常見色起意,若有男子邀我到他家中過夜,定是心懷不軌,可殺之。”
她說完,便下了馬車。
“……”
陳鳴被她剛才爆發(fā)出來的殺意所震懾,等她走后才回過神來。得,這叫適得其反。
本來想跟她拉近一下關(guān)系,結(jié)果反而被她給誤解了。
蒼天可鑒,他對她真的沒什么想法。
陳鳴忍不住嘆氣,總覺得她的師父對男性有著很深的惡意,這樣教法,容易把人給教得精神分裂。
一方面,像個圣母一樣,關(guān)心那些不相干的人的生死。
另一方面,又覺得每個接近她的男人都是心懷不軌,這不分裂嗎?
……
這一夜,陳府像往常一樣平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天亮后,陳鳴坐著馬車剛出大門,白衣女子就上了馬車,她依舊是穿著白衣,一塵不染。
只是,他注意到,她背負的長劍上,凝著一層霜。
他心中一動,難道她在自己家附近守了一夜?
那她的衣服是怎么保持得這么干凈的,別說灰塵了,連一點水珠都看不見?
這個問題,陳鳴想了一路。最終想到兩個可能,一是她穿的衣服材質(zhì)特殊。二是,她一直以真氣護住周身。
一路上,白衣女子依舊像昨天那樣,一言不發(fā)。
想來,這就是她的行事風(fēng)格。
名門弟子就是好啊,根本不需要管人情世故。
天道盟,是當(dāng)今天下九大門派之首,名氣最大,傳說也是最多的。
世人都說,天道盟的創(chuàng)派祖師,跟是大晉太祖是親兄弟。因為大晉太祖對天道盟有點過于信任了。
信任到什么程度?太祖曾專門下了一道詔令,天道盟的弟子對于官員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簡直就是離離原上譜。
相當(dāng)于天道盟全員都是欽差大臣。
正因為這段故事,即使過了幾百年,天道盟在很多老百姓心中,依舊有著崇高的威望。
因為關(guān)于天道盟的傳說太多太離譜,搞得他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現(xiàn)在,就有一位天道盟的弟子坐在旁邊,陳鳴其實挺想問她的,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她眼中的殺意,還是算了。
免得又引起誤會。
……
最后一天報名,就這樣無驚無險地結(jié)束。
當(dāng)最后一個人也報完名,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陳鳴體恤那些排隊的人不容易,所以堅持等所有人都報完名,才宣布結(jié)束。
此刻,他的心情即滿足,又有些不舍。
鋪墊了兩個月,總算是收割了這一大波的經(jīng)驗值,實力又可以增進一大截。可是這樣的機會,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了。
他打開面板,看了一眼。
【等級:42】
【當(dāng)前點數(shù):148765】
【功法:《鐵馬樁》(第五重圓滿),《三陽鍛體功》(第九重圓滿),《六陽養(yǎng)氣功》(第一重79652/100000)】
【武技:《三才拳》(大成),八卦刀法(大成),莊氏飛刀(大成),燕歸劍法(大成),《朱雀劍法》(熟練191321/200000)】
這兩天,總共收獲了八萬八千多點經(jīng)驗值。
如果沒有像前天那種特殊情況,他會在一兩個月前,逐步將點數(shù)加上去,顯得他實力的提升更平滑,更合理。
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沒有特殊情況,城衛(wèi)不可能開啟城門。
他們這群人,只能在城外過夜。
因為前天陳鳴才遭人伏擊,所以大家心情還是比較緊張的。
……
“蘇姑娘,我是故意拖到這么晚,好讓我們滯留在城外。這樣的話,要是暗中有血魔宗的人窺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陳鳴特意去跟白衣女子解釋,“明日過后,我不會再出城,也就不需要姑娘的保護了。”
白衣女子點點頭,并不言語。
陳鳴也退出了車廂,將車門重新關(guān)上。
這個夜晚,很多人都睡不著,一直到天亮。
最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天一亮,在陳鳴的帶領(lǐng)下,大家一起回到清風(fēng)城,一進城門,就各回各家了。
馬車到了陳府門口,白衣女子也下了馬車,一句話沒說,就此飄然而去。
這是陳鳴目前為止,接觸到的最頂尖的門派弟子了,不得不說,確實跟一般的名門弟子不太一樣,雖然不愛搭理人,但確實是沒什么架子。
能屈尊降貴,跑來保護他一個無名之輩,光是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還在他家外面守了一夜。
在這樣的紅塵濁世中,這樣的人,可以說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
報名結(jié)束,意味著收徒大會正式開始。
這樣的大事,對于清風(fēng)城的人來說,也是從未聽過的,很多人都跑去湊熱鬧,想看看這收徒大會到底怎么個收徒法。
一時間,大會的現(xiàn)場可以說是人山人海,看熱鬧的人,把江邊圍得水泄不通。
因為人太多,六扇門幾乎全體出動,到江邊維持秩序。
負責(zé)這場大會的,是廣隆商行的伙計。
馮思源手頭上有陳鳴寫好的章程,提前做好了預(yù)案,所有并沒有手忙腳亂,所有事情安排得有條不紊。
馮有道不放心兒子,過來看了一趟,見兒子應(yīng)對得體,不由得嘖嘖稱奇,“這個陳二郎,還真是個奇才。”
自己兒子什么水平,他這個當(dāng)?shù)脑偾宄贿^。
這個什么比武大會,馮有道原先并不覺得能搞起來,結(jié)果,不僅做成了,而且弄出了如此大的陣仗。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自然對于策劃了這一切的陳鳴高看一眼。
不過,馮有道也有些疑惑,陳鳴勞心勞力,還搭上人情,說服了趙守常,好不容易搞出了這么大的陣仗,到了大會開始后,卻又抽身而退。
他圖什么呢?
付出這么多,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就好像,專門為了幫廣隆商行一樣。就算是親爹,也不會這樣不圖回報地幫兒子吧?
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馮有道看著兒子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并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所謂收徒大會,其實就是比武大會。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管什么樣的比法,肯定都會有人不服氣。所以,最公平的方式就是打一架。
誰贏了,誰就能成為三品強者的弟子,簡單粗暴,普羅大眾也是喜聞樂見。
……
城外熱鬧非凡,城里就顯得有些冷清了,大街上的人都少了許多。
陳府,后院里。
陳鳴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看書,享受這難得的清閑,春香和夏香都被他打發(fā)去看城外看熱鬧了。
突然,他耳朵一動,抬頭看去,見到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院子里,臉上并不意外,喊了一聲,“鄧兄。”
來的人,正是鄧子洋。
鄧子洋見陳鳴平靜的樣子,問道,“你猜到我會來?”
“就是有一種預(yù)感。”陳鳴像往常一樣,提起正咕嘟咕嘟響著的水壺,泡了一杯茶,放到桌子對面。
他說道,“多謝鄧兄的提醒,不然的話,我恐怕已經(jīng)死了。”
鄧子洋像往常一樣,坐到他對面的凳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我以為,你會將這件事告訴六扇門。”
陳鳴正色道,“你能不顧安危,跑來提醒我。我怎么會恩將仇報呢?”
“哈哈哈……”鄧子洋暢快地大笑,“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陳師兄。”
陳鳴在他杯子里添了茶,說道,“在我心里,你也依舊是三年前,那個專程在霍府門口等我的鄧兄!”
鄧子洋臉上流露出一絲傷感之色,“師兄,我要走了,這一走,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陳鳴端起茶,鄭重地說道,“希望鄧兄一路順風(fēng),事事順遂。”
鄧子洋嘴唇動了一下,最后只說了一句,“以后,自己保重。”
說完,將杯里的茶干了,起身離去。
陳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月門外,心中有些惆悵,鄧子洋是他穿越以來,交到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如今也要分道揚鑣了。
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他心中默念道,“以后,還是不要再見了。”
再見的話,只怕是敵非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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