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這可當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震驚過后,張明宇心中就是狂喜,興奮得站起來,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他已經能夠預想到,這個消息傳開后,能給師門帶來多大的名氣。
門中兩個人同時突破到七品,而且都如此年輕。
他之前還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太重,憂慮不安。這一刻,所有憂慮都一掃而光。
有他和陳鳴在,誰敢小看霍門?
一旁的楊之棟本來也想說幾句道賀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師弟”兩個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可是二十二歲的七品啊,這樣的天賦,若是生在世家或者入了名門,那簡直不敢想象會有多么大的成就……
最終,他只是附和了一句,“是啊,真是太厲害了。”
只用了半年多一點,就從八品突破到七品,這豈是一句厲害能夠形容的?
……
霍承坤的兩個徒弟都突破到七品的消息,像一陣風一樣,很快就傳遍了全城,成為趙提督進城之外,最熱門的事件。
次日上午,就有人提著禮物,登門道賀。
一開始,門房老李還有些莫名其妙,這些人居然說是要恭賀二少爺突破到七品,他連聲說應該是搞錯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少爺突破了?
一連送走兩批人后,很快,等三波人又來敲門,老李心里頓時有點犯嘀咕了,猶豫了一下,連忙去找二少爺。
“二少爺,外面有人登門求見,說是恭喜您突破到七品,您看……”
然后,陳鳴說道,“要是不熟的人,都打發走,就說我不便見客。”
老李驚喜道,“所以少爺您真的七品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李走路時,感覺腿上有點飄,二少爺居然七品了?
驚喜之余,心里又有些埋怨,二少爺也真是的,連自家人都不說,反而要從外人那里聽說。
對了,大少爺恐怕還不知曉……
老李很清楚這是家中天大的喜事,將那撥人打發走后,立馬讓人去藥鋪找大少爺。
……
“二郎,你……你真的七品了?”
陳睿不顧形象地沖進了陳鳴的小院,氣喘吁吁,頭發都有些散亂。可見他情緒有多激動。
“是真的。”陳鳴見他這么激動,解釋道,“昨晚回來得太晚,你已經睡下了,就想著等今天你回家后再告訴你……”
“七品……我陳家居然出了一位七品……”
陳睿聽到他親口承認,激動有些語無倫次。
他知道二郎遲早會晉入七品,卻沒想到會這么快。這才多久?
八個月,僅僅八個月而已。
對了,先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的在天之靈……
陳睿轉身就走了,準備去父母的牌位前焚香禱告。
陳鳴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自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這位大哥,真是個大孝子。
很快,全家人都得到消息,每個人都跑到他這里來說恭喜。
特別是大嫂衛氏,喜笑顏開的樣子,問他想吃什么好吃的,要親自下廚給他做。
……
一家歡喜一家愁。
陳家這邊喜氣洋洋,另一邊的蘇家,卻是氣氛凝重。
蘇家是做酒水生意的,經營著一家酒莊,祖傳的釀酒工藝,數代人積累下來,也成了富貴之家。
如今的家主蘇潮生是個精明的商人,剛剛談成了一單大生意,準備掏出一筆錢將酒莊擴大,等過個幾年,產量可以翻一番。
誰知,一大早上起來,就聽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棘手的消息。
蘇潮生今年四十九,保養得很好,此時臉色卻相當難看,“你確定沒聽錯?是那個陳鳴,突破到了七品?”
站在他面前的管家說道,“確定無誤,霍承坤的徒弟中,原本八品修為的就三個人,叫陳鳴的,就只有這么一位。老爺,您看少爺的婚事……”
蘇潮生臉皮一抽,手用力抓著把手,目光陰沉。
還是小看這個陳鳴了……
這個名字進入他的耳朵,是在半年前。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的獨子心悅的那位張家之女,之前是有過婚約的。正是這個叫陳鳴的武者,不到二十一歲,就已經是八品修為。
當時,蘇潮生心中震怒,將刻意欺瞞他的妻子和兒子痛罵了一頓。奈何木已成舟,他兒子為了那個女子,更是要尋死覓活的。
到最后,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一個八品,對蘇家來說,尚不足為懼。
可是短短半年過去,那陳鳴居然突破到了七品。
其實,七品也還威脅不到蘇家。
問題是,那陳鳴才二十二歲,這才是最可怕的!
蘇潮生一想到這里,就感覺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這時,管家小聲提醒了一句,“那陳鳴被退婚后,很多人上門提親,他卻一個都看不上,恐怕,是對張小姐余情未了……”
蘇潮生只覺得頭皮一麻,仿佛看見了十年之后,武功大成的陳鳴想起當年受到的退婚之辱,幾句話功夫,就讓蘇家家破人亡的場景……
咝——
蘇潮生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有了決斷,“去,把昌兒叫過來。”
“是。”
過了一會,管家就將蘇家獨子蘇佑昌叫了過來。
“爹,你找我?可是為了我的婚事?”
蘇佑昌可謂是春風得意,馬上就可以娶得美人兒了。
他與張欣怡的婚事,可謂是一波三折。要是沒有半年前的那場意外,他們早就成婚了。怎么會拖到現在?
誰知一抬頭,就見到父親鐵青的臉色,心中一突,“爹,你……”
蘇潮生冷冷地說道,“我打聽過了,當年,陳家對張老爺子有救命之恩,兩家立下婚約。誰知張老爺子和陳家的長輩一死,張家居然做出毀婚之舉,這等忘恩負義之輩,我蘇家豈能跟這種人家結親?這場親事就此作罷,我會安排人去張家退親。”
蘇佑昌簡直像是遭到了當頭棒喝,怎么也沒想到老爹會突然翻臉不認這門親事,急道,“爹,不能退親……不可以……”
“來人啊。”
蘇潮生硬起心腸,叫來家丁,“把這個逆子給我關到房里,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他離開。”
于是,幾名隨從上前將蘇估昌架起來,朝后院走去。
“放開我……爹……你答應過讓我娶她的……”
“爹……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
聽到兒子那嘶聲裂肺的嚎叫,蘇潮生太陽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逆子!”
過了一會,他妻子聞聲趕過來,“老爺,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把昌兒關起來?”
“還不是你慣的!”
蘇潮生怒斥妻子,“慈母多敗兒。再敢多說一句,老子把你休了。”
他妻子從未見過他發這么大的火,被嚇得臉色發白,吶吶一句話都不敢說。
……
蘇家的動作很快,不到中午,就派人到張家退婚,最后連聘禮也不要他們退了,就像躲瘟神一樣。
后院。
“小姐,不好了……”
亭子里,張欣怡正在刺繡,突然聽到侍女驚慌失措地跑來,心頭沒來由地一緊,手指一痛,被針刺了一下。
她恍若未覺,只是問道,“出什么事了?”
“那蘇家……蘇家……”侍女話沒說完,已經哭了起來,“上門退婚了……哇……小姐,怎么辦啊?”
張欣怡心臟猛地揪緊,頭腦里嗡的一下,什么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