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總壇的山門前,晨霧繚繞。方銘望著遠處層巒疊嶂的群山,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身后,朱家正指揮著弟子們將最后幾袋干糧裝上馬車。
"方先生,此行路途遙遠,這些干糧和藥材還請收下。"朱家的面具今日是樸素的木色,語氣誠懇,"我們不日就會派人前往咸陽,希望方先生派人前往尋找神種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們。"
方銘拱手致謝:"朱堂主放心,方銘銘記于心。待取得種子歸來,必先在農家領地試種。"
不遠處,田虎抱著雙臂靠在一棵老槐樹下,獨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身后站著五名烈山堂弟子,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都是內家高手。
"方銘,"大司命踩著慵懶的步子從山門內走出,紅唇微抿,"剛收到總部的傳信。"她手中把玩著一枚精致的青銅符印,上面陰陽魚的紋路在晨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方銘眉頭微動:"東皇閣下有何指示?"
大司命輕笑一聲,指尖輕彈,那符印竟憑空燃起幽藍色的火焰,轉瞬間化為灰燼。"閣下的意思是——時機未到。"
驚鯢的手立刻按上了劍柄,眼神銳利如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小妹妹。"大司命不以為意地拂去手上的灰燼,"東皇閣下認為現在不是見方大人的時候。"她轉向方銘,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不過閣下對你很感興趣,特意讓我轉告,時機到來,自會相見。"
蓋聶緩步走來,白衣在晨風中微微飄動:"陰陽家向來神秘莫測,此言必有深意。"
方銘沉默片刻,忽然展顏一笑:"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回咸陽。待時機成熟,再拜訪東皇閣下不遲。"
朱家面具上的表情變為"疑惑":"方先生不去陰陽家了?那前往尋找神種的事情……"
"按原計劃,"方銘果斷道,"先去咸陽,待籌備妥當再出發尋找作物種子。農家的諸位可以在我的府邸小住一下,熟悉一下環境。"
田虎冷哼一聲:"我烈山堂的人可不住在秦國當官的府邸,我們會自己找地方住的。"
驚鯢冷冷掃了田虎一眼,對方銘低聲道:"他們不懷好意。"
方銘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提高聲音道:"時候不早,我們啟程吧。"
馬車緩緩駛離農家總壇,方銘坐在車廂內,透過紗簾望著逐漸遠去的山門。驚鯢騎馬護在左側,蓋聶在右,大司命則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她去哪了?"方銘問道。
蓋聶目視前方:"陰陽家有獨特的傳訊方式,大司命應是去回復東皇太一了。"
驚鯢冷哼一聲:"神出鬼沒。"
方銘若有所思:"陰陽家拒絕現在見面,難道是有什么事情?"
蓋聶輕撫劍柄:"陰陽家行事向來如此。不過咱們以不變應萬變就好。"
方銘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大師兄,咱們現在回咸陽需要幾日?"
"走官道,大約十日左右可達。"
方銘說道:"好,我們出發吧,這趟出來將近四個月,不知道咸陽怎么樣了。"
車隊轉向西行,山路崎嶇,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日落時分,眾人在一處背風的山坳扎營。
夜幕完全降臨時,大司命才飄然而至,紅裙在月光下如血般艷麗。"小弟弟,姐姐回來了。"她笑吟吟地落在方銘身旁,帶來一陣淡淡的幽香。
驚鯢立刻擋在兩人之間,眼神警惕:"你去哪了?"
大司命不以為意地繞開她,在篝火旁坐下:"當然是去辦正事。怎么,小妹妹吃醋了?"
"你!"驚鯢劍已出鞘三寸。
方銘連忙打圓場:"好了,大司命回來得正好,我們正商量接下來的路線。"
大司命撥弄著火堆,火焰詭異地變成了藍色:"路線?順著官道直走就是了,難道還要繞路?"
蓋聶說道:"方銘目前已經拜訪了儒家,農家,墨家,這幾家都是諸子百家里實力非常強勁的,難免會有一些人有別的心思。"
"不必"大司命搖頭,"我聯系東皇閣下后,東皇閣下特意說歸程一切順利,所以。我們沒必要繞路。"
方銘聽后,問道:"東皇這么神?"
蓋聶神色凝重:"東皇太一的占言從未失誤過。"
方銘心頭一震“好家伙,東皇太一可是秦時明月里最神秘的人物了,現在看來,的確能配得上他的神秘了!”
蓋聶望著跳動的篝火:"既如此,那我們就按照原計劃,從官道上前行吧。”
事實果然跟東皇太一預料的一樣,接下來幾日的行程平靜得近乎詭異。官道上商旅往來頻繁,別說殺手,就連尋常盜匪都未見蹤影。為了以防萬一驚鯢和蓋聶夜間幾乎不合眼,總在營地周圍巡視。
第七日夜里,方銘在篝火旁找到了獨自守夜的驚鯢。"你這樣下去會累垮的。"他遞上一碗熱湯。
驚鯢接過碗,"沒事,有蓋聶先生在。而且馬上就要到咸陽了。"驚鯢輕描淡寫的說道。
方銘望向漆黑一片的官道遠方,只有零星幾處燈火閃爍。"既然東皇都說沒問題,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小心為上。"驚鯢的聲音低了下去,"等我們進入咸陽就好了。"
第十二日正午,咸陽城那巍峨的城墻終于出現在地平線上。
"終于回來了!"方銘喃喃自語。
蓋聶策馬靠近:"好了,小師弟。你已經安全了。我該走了。"
方銘聽到蓋聶這就要走,急忙不舍的問道:“大師兄,你這就要走了嘛?”
“嗯,我回一趟鬼谷,處理一些事情,等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咸陽找你?!?/p>
說罷,蓋聶一打馬就離開了隊伍。而方銘只能不舍得看著蓋聶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