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邵冠銘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邵大人,“怎么可能……”
啪!
邵大人震怒不已,一巴掌重重落在兒子的臉上。
“你到底跟阮姑娘說了什么!今日我在阮丞相面前說盡好話,都無法改變他的態(tài)度?!?/p>
“不就是個(gè)女人,有你的前途重要嗎?這下好了,你以后就算出仕,又能走得多遠(yuǎn)?!?/p>
邵冠銘捂著臉,臉色慘白。
“我去找阮照霞,跟她說清楚?!?/p>
“你要如何說清楚?”邵夫人冷靜地開口,“從你在她面前說出要娶如燕為平妻,已經(jīng)注定這個(gè)結(jié)果?!?/p>
邵大人怒火騰一下躥上來,“家法呢!家法!”
“父親,我錯(cuò)了……”邵冠銘急忙求饒,“我只是憐惜表妹。”
“她是缺衣少食,還是在邵家被虐待了,需要你憐惜什么!”邵大人罵道。
“你還是可憐可憐自己,你如今什么前程都沒有了?!?/p>
邵冠銘求助地看向邵夫人,“母親,我去找阮照霞,只要我跟她好好示弱求情,她肯定會(huì)回心轉(zhuǎn)意的。”
“兒子,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cu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錯(cuò)過了什么?!鄙鄯蛉藫u頭苦笑。
“丞相大人都把信物和退婚書給了你父親,這件事怕是沒有轉(zhuǎn)圜余地,你不是想娶如燕嗎?行,成全你?!鄙鄯蛉诵幕乙饫洌瑢?duì)長(zhǎng)子失望到極點(diǎn)。
傾全族之力培養(yǎng)出來的兒子,居然因?yàn)橐粋€(gè)女子前功盡棄。
這種失望簡(jiǎn)直無法用言語表達(dá)。
邵大人深吸一口氣,“讓彥銘來王都城吧,你回東林?!?/p>
“父親,母親!”邵冠銘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被放棄了。
“就算阮家退婚,難道我還不能憑自己的努力去參加科舉,我不需要阮家也能入仕?!?/p>
邵夫人說:“你和阮家的親事幾乎人人皆知,如今阮家要退婚,別人會(huì)如何議論?!?/p>
“冠銘,邵家逐漸勢(shì)微,本來我們是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可是……”
阮星臨的確不屑對(duì)付邵冠銘,但阮家門生故吏何其多,他們會(huì)不知道邵冠銘辜負(fù)阮家嫡女的事?
只要他們刁難一下邵冠銘,邵冠銘在仕途就難以前行了。
“為什么我們非得投靠阮家,我看賀丞相也很好?!鄙酃阢懙?。
邵大人捂著胸口,“滾,滾下去!”
“父親!”邵冠銘不服氣。
“你還想氣死你父親嗎?”邵夫人怒喝。
邵冠銘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在院子外面遇到邵寶珠。
“大哥,父親回來了嗎?那阮照霞是不是服軟了?”
“那阮照霞以前都想方設(shè)法討好我,今日就跟變了個(gè)人一樣,肯定是想要以此來吸引你的注意?!?/p>
“她是故意要跟表姐爭(zhēng)一高低吧。”
邵冠銘心中微動(dòng),“你是說,阮照霞是故意這么做的?”
還沒等到妹妹的回答,邵夫人已經(jīng)鐵青著臉出現(xiàn),目光憤怒地看著女兒。
“邵寶珠!”
“母親?!鄙蹖氈猷淙艉s,怯生生地來到邵夫人的面前。
邵夫人:“我且問你,家里是少你吃穿,還是少你首飾了?”
“沒有……”邵寶珠小聲回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你覺得阮家得嫡長(zhǎng)女需要討好你們嗎?她為什么要討好你,任你予取予求?!?/p>
“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在別人眼中是什么樣子嗎?毫無教養(yǎng),眼皮子淺,一點(diǎn)氣度都沒有,傳出去你像什么話,誰還能聘你當(dāng)宗婦?我平日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邵寶珠臉頰燥紅,母親從未重話訓(xùn)斥她,今日卻當(dāng)眾罵她。
邵夫人心中無限后悔,她不該把鄭如燕養(yǎng)在家里,這才短短三年,便把她的一對(duì)兒女都帶歪了。
“就因?yàn)槟愫捅斫阌薮烙字傻男袨椋瑲Я四阈珠L(zhǎng)的一門好親事,你以后也別想高嫁,王都城任何比邵家更好的人家都看不上你?!?/p>
邵寶珠臉色一白,“母親,我……我只是跟阮照霞開玩笑?!?/p>
“這是玩笑嗎?如果換了是你,你能覺得好笑嗎?”
“母親,您別罵妹妹了,她也是為了保護(hù)表妹。”邵冠銘皺眉說。
邵夫人失望地看了邵冠銘一眼。
她現(xiàn)在只想讓小兒子趕緊來王都城,她怕自己會(huì)被氣死。
“母親,我知道你一直偏心弟弟,但你看著吧,我就算不靠阮家,一樣能夠出人頭地。”邵冠銘信誓旦旦地說。
“……”邵夫人閉了閉眼睛,“好,我等著?!?/p>
……
“哈哈哈,我心情爽快了。”阮照霞迫不及待來找沈歲安,跟她說了退婚的事。
“還以為父親肯定不會(huì)同意的,沒想到二話不說就把退婚書寫好了?!?/p>
“祖母和母親都不說什么,只讓我最近少出門,也別去跟邵家的人有沖突?!?/p>
阮照霞輕嗤一聲,“沒有這破定親,我見到邵家的人都當(dāng)沒看到?!?/p>
沈歲安含笑說,“是大舅舅和外祖母他們都心疼你,舍不得你嫁到邵家要跟那位表妹妻妾相爭(zhēng),阮家的姑娘不受這個(gè)委屈。”
阮家已經(jīng)有阮皇后這個(gè)先例,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肯定不會(huì)讓家里姑娘又陷入寵妾滅妻的苦日子里。
“不過我還是被父親和母親訓(xùn)了一頓,罵我不該帶著你去梨園?!比钫障夹⌒囊硪砻驓q安的肚子。
“表嫂,王爺表哥有消息了嗎?等你生產(chǎn)的時(shí)候,他應(yīng)該能趕回來吧?!?/p>
沈歲安眼中滿是溫軟的期待,“我當(dāng)然希望他能早日平安回來?!?/p>
他們的第一個(gè)孩子,她是希望他在身邊的。
“肯定可以的?!比钫障?jí)旱吐曇?,“我出門的時(shí)候,聽到外祖父跟父親在書房說話,王爺表哥好像挺順利的?!?/p>
“父親原話是這么說的:沒想到宸王手段如此高明,連我都沒有想到,也不知這次回來,皇上是不是要三天三夜睡不著?!?/p>
“……”沈歲安輕咳一聲,“這話,可不能在外面說?!?/p>
阮照霞小聲道,“我只跟你說呀,你又不是外人?!?/p>
沈歲安一直沒有收到符今淵的來信,也不知他如今怎樣了。
“那還有沒有其他的?”沈歲安低聲問。
阮照霞搖頭,“被父親發(fā)現(xiàn)我在外面,把我給趕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