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池泉這一刀很快,快到猿飛日斬阻攔不了,當他焦急的“等等”二字剛說出口的剎那,猿飛日斬就見到眼前血花飛濺。
動脈噴濺的鮮血噴得十分之遠、也十分之高,甚至有幾滴鮮血滴濺在猿飛日斬的臉上。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一個不大的頭顱在地面緩緩滾動著,凝固的表情盡是驚恐未定。
【叮!您成功殺死一位“紅名”惡人!您的查克拉獲得少量增幅!恭喜您,您成功爆出:“分身術”經驗書×5!】
一具無頭尸體朝側方撲倒在地,脖頸斷裂之處,剛好正對著鳴人所站著的位置。
噴涌的鮮血將鳴人雙腳浸得通紅。
溫熱血液所帶來的觸感嚇得鳴人趕緊往后倒退。
他震驚無比地看著那具無頭尸體。
鳴人完全沒想到,自己只是道德觀被嚴重沖擊的情況下,出于本能地說了一個“該”字,那個可怕男人就毫不猶豫殺人了!
這這這……
真殺人了啊!!!
鳴人的瞳孔都在微微顫抖,雖然他早已見過尸體,也見過宇智波池泉殺死過根部忍者。
可是。
這次好像是因為他漩渦鳴人的原因,這個可怕男人才突然動手殺人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鬼使神差說了個“該”字,對方應該不會用這種血腥的方法懲戒殺人惡徒吧?
心中涌現出的萬千念頭,讓鳴人有些不安。
“你在畏懼什么?漩渦鳴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冰冷質問,讓鳴人愣了一下。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被遮擋住了,抬頭一看,便震驚發現可怕男人就站在自己跟前!
自己居然連對方什么時候走過來都沒發現!
當鳴人慌忙想解釋時。
又一串質問響了起來。
“你在畏懼罪惡?還是在畏懼正義?還是說,你認為正義不應該以這種方式去懲戒罪惡?”
鳴人暗吞一口唾沫,他感受到莫大的壓力,比伊魯卡老師叫自己上講臺答題的壓力還大,他的手心已經開始溢出一層冷汗。
鳴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緊張。
“我……我只是沒想到,你說的[絕對正義]居然……居然這么的絕對……”
他回答聲音都在發抖。
宇智波池泉凝視著這位阿修羅查克拉轉世者,冷漠地反問道:“如果你有比‘以命抵命’更好的解決方案,讓無辜死者能夠死的瞑目,那你可以將你的方案說出來。”
鳴人張了張嘴。
卻嘴遁不出來。
因為他又想到那一家四口的慘狀,他們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絕對是很恐懼痛苦的吧?他們明明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卻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四具慘不忍睹尸體。
而殺人惡徒在剛才甚至還死不承認,那種姿態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殺人惡徒雖然表現得極為驚慌恐懼……
但之所以他恐懼,只是因為自己的行徑暴露了,不是因為后悔自己放下過的那樁惡行。
難道還有比“殺人償命”更好的解決方案嗎?
鳴人發現自己苦思冥想得出的方案就兩個。
——原諒他。
——殺了他。
“我們沒有親身經歷死者死前的痛苦、絕望,沒有資格替死者原諒任何惡徒。”宇智波池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就好像讀心般能看出漩渦鳴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原諒忍界的惡徒,是[絕對正義]永遠不會做的事。因為那也就代表著[絕對正義]向罪惡妥協。”
“漩渦鳴人,收起你心里‘原諒’二字。”宇智波池泉的銳利視線讓鳴人不敢漏聽任何一個字。
“正義有權為受害者討回公道,但無權替受害者原諒加害者——這句話,你要永遠銘記于心,要將它死死刻在你記憶最深處。”
“一旦你替受害者原諒了罪惡,那么你本身就是‘惡’!因為你那是在助惡為虐!”
一句又一句堅定果斷的言語,重重砸落在鳴人的幼小心靈之上。
這種“非黑即白”似的極端言論,聽得猿飛日斬和宇智波富岳都有些皺眉。但這種言論就有些過于正確,讓他們不好反駁。
然而,對于年僅七歲的小鬼而言……
這種“非黑即白”的言論卻剛剛好,因為正好是他們能夠聽得懂的,也是他們能理解的。
“替受害者原諒惡徒……”
“那自己本身就是惡……”
鳴人瞪大眼睛的同時頓時生起強烈羞愧感,因為剛才他心中的確冒出了“原諒”的選項,也就是說這種想法都不該冒出來嗎?
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
和殺人惡徒沒有區別?
羞愧感與愧疚心讓鳴人努力地將面前這可怕男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銘記于心,畢竟連火影爺爺都沒有反駁,肯定都是正確的話吧?
腦海中萬千思緒閃過,鳴人趕緊站直了身子,急忙說道:“我……我明白了!”
猿飛日斬:“……”
這下真出大問題了!鳴人!你不能明白啊!
正當猿飛日斬想開口的時候,卻又聽宇智波池泉說話了:“漩渦鳴人,你最好能記得住你現在說的話。永遠不要原諒罪惡,永遠不能讓自己成為一個令自己都覺得作嘔的存在。”
“我……我會的!一定會記得的!雖然我學習不太好,但在這種事情上,不要小看我啊!”鳴人臟兮兮的小臉上終于露出認真神色。
也顯露出了屬于他漩渦鳴人的“器量”。
“那個……”
鳴人這一次鼓起的勇氣與器量并沒有那么快偃旗息鼓,他抬頭和宇智波池泉雙眼對視,湛藍色的雙眸寫滿了渴望神色,主動開口說出了內心中冒出的念頭與心里話。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不想讓村子變得我不認識的模樣,也許是想為村子做些什么,也許是不想讓忍界之惡影響到木葉村。”
“我,不想再見到村子里出現第二個‘轉寢龍次’這種人,也不想再見到有更多無辜的人,會被忍界之惡……”
“迫害。”一旁的宇智波泉為突然詞窮的鳴人補充了一下。
“對!”
鳴人趕忙繼續道:“所以,我不想再以惡作劇方式來吸引村子里的大家的注意了,因為那只會給村子里的大家帶來困擾!給他們帶來了困擾的話,那我不也是惡的其中一種嗎?”
他深深地向宇智波池泉鞠了一躬,低頭大喊道:“請您教我真正的[正義]吧,我想以[正義]的方式獲得村子里的大家對我的認可!我也想以[正義]的方式讓木葉不再有罪惡,讓村子不再有無故類似的殺人的惡徒!”
“畢竟……我跟火影爺爺說過我想成為木葉的火影,但惡作劇好像只會給大家帶來困擾。也許[正義]才會讓大家認可我,但我絕不是單純因為想成火影才要學習[正義]的!”
“總而言之,雖然我暫時有點記不住您的名字,但,但請您教導我吧!我可以交學費的!”
“哪怕需要吃很多很多的苦我也是沒問題的!”
年僅七歲的鳴人發出了他最大的聲音。
喊到最后就連嗓子都已經有些喊啞了。
……
“喵,這小鬼挺有精神嘛!”橘次郎感慨了一下后,就對著身邊的泉調侃道:“比當初新人你,要更容易接受池泉大人的[絕對正義]呢!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可是花了好幾天功夫,才徹底認可了池泉大人的絕對正義。”
泉白皙精致的臉蛋頓時一窘。
只聽橘次郎揉著毛茸茸的下巴,嘀嘀咕咕再道:“話說回來,是不是年齡越小的小鬼,越容易接受池泉大人的絕對正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可以……”
橘次郎悄悄瞅了一眼幾米開外的猿飛日斬。
它沒有繼續嘀咕下去了,因為它心中冒出的念頭很可能會讓這位三代步火影瞬間應激。
“鳴人……”猿飛日斬并不知道一只忍貓是怎么想的,他此刻嘴里的話忽然說不出來了,他大概能看得出來鳴人的心境。
——渴望得到村子里的大家的認可;對今日所見的罪惡感到憤慨;對心中的原諒想法感到羞愧;對以往給村民帶來困擾的惡作劇行為感到愧疚;對池泉的[正義]感到敬佩。
種種心境結合起來讓他大聲喊出了這些話。
讓他徹底墜入了池泉的一張正義大網之中。
在鳴人大聲表達出他的想法的那一刻。
如果他猿飛日斬現在開口反駁鳴人,讓鳴人不要朝著那孩子自己所說的那條路走的話,恐怕只會再一次激起鳴人的逆反心理。
也會讓鳴人今天本就不太穩定,險些暴走的九尾之力,變得更加具備不確定性。
猿飛日斬發現自己只能保持沉默!
多說任何一個字都毫無益處!僅僅是來晚十幾分鐘的后果,讓猿飛日斬有些難以接受。
池泉的正義真的那么吸引人嗎?!
明明池泉的正義一點都不現實,正常人都能看得出來有點過于極端化,也過于理想化。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呢?
猿飛日斬想不明白。
身后存在感已然不高的富岳眼神中不由露出一絲擔憂。最終……九尾人柱力還是被池泉那種極端的正義理念影響到了,這種情況下,火影大人會以對宇智波一族有所懷疑嗎?
唔……應該不會吧?畢竟在停尸間內的時候,火影大人就已經認可他富岳的行為了吧?
宇智波池泉則在注視著深深鞠躬漩渦鳴人。
現場的氣氛就這樣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只剩一具無頭尸體在隱約汩汩流血的聲音。
“每天打掃完街道的衛生后,就可以來找我。”宇智波池泉對鳴人說道。
鳴人:“!!!”
鳴人忐忑不安的小臉上頓時掛滿了欣喜神色,他趕緊直起腰桿,又重重地鞠躬了一下,而且這一次鞠躬的姿勢更加之低。
“漩渦鳴人!請多多指教!”
他興奮道。
……
就在眾人沉默不語目睹這一切發生的時候,便見先前已經離開的轉寢小春,居然又一次帶一眾根部忍者闖入了宇智波一族的駐地。
那種不顧宇智波一族意見的橫行霸道姿態,引得宇智波忍者對轉寢小春等人怒目而視。
甚至,已經有較為沖動的宇智波忍者伸手握住腰間忍刀的刀柄了!
富岳心頭一緊,他及時站出來,擋在自己的族人跟前之后,對轉寢小春問道:“小春大人,您再次來到宇智波一族是?”
“有事!”
轉寢小春是冰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就立即對猿飛日斬問道:“日斬,聽說你的暗部將轉寢一族的一個孩子帶到宇智波一族駐地來了?這到底是想做什么?他人呢?”
是的。
先前得知自家族人被暗部帶走后,莫名其妙有些不好預感的轉寢小春有點坐不住了。
何況她也想順道看看漩渦鳴人到底怎么樣了,想知道宇智波池泉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戲。
猿飛日斬:“……”
來自老友的沉默讓轉寢小春心中的不祥預感愈發濃烈,甚至已經來不及先查看一下人駐地的狀況。可正當她想再要說什么的時候,卻突然瞥見前頭不遠處的地面上竟有一灘猩紅鮮血,甚至還有一具無頭尸體倒在地面!
轉寢小春心中一突。
她忍不住將視線立即挪在宇智波池泉身上,因為宇智波池泉手中的忍刀一直沒有歸鞘,忍刀上沾染的鮮血也顯得格外矚目。
這家伙殺人了?!
那具無頭尸體恐怕就是宇智波池泉的杰作吧?
果然……
宇智波就沒幾個正常人,哪怕是口口聲聲信奉[絕對正義]的宇智波池泉,也是那種大庭廣眾下殺人毫不眨眼的極端精神病患者。
等等!
慢著!
轉寢小春猛地發現那具無頭尸體,她發現尸體的體型有些不太對勁,不像是個成年人。
轉寢小春瞳孔一顫,腦海中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日斬,這具尸體……”
“小春,你的族人犯錯了。”嘆息了一聲的猿飛日斬,說得比較委婉:“這個叫轉寢龍次的孩子……他犯下了這個年齡不該犯下的錯誤,他的嫉妒心讓他的心態都變得格外扭曲,以至于釀下了不可挽回錯誤。”
他不能說在鳴人面前說池泉做錯了,因為鳴人已經認可了池泉的[正義]。
如果他說池泉殺死轉寢龍次,替死者執行正義,是一種過于極端的行為。那其實也是相當于,在否定了鳴人的選擇。
在鳴人今天險些暴走的情況下……
猿飛日斬知道,自己要順著鳴人的毛來捋。
絕對不能繼續刺激這個孩子了。
至少……
今天不能。
轉寢小春:“!!!”
……
與此同時。
木葉外。
猿飛阿斯瑪并不知道宇智波池泉又在木葉村內卷動了一場風波,他花費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在一刻都沒有休息的情況下,終于從木葉村千里迢迢趕到了火之國都城。
身為守護忍十二士之一的阿斯瑪,在守護忍十二士中的地位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自然很輕易就能面見火之國大名。
“阿斯瑪,你兄長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對此感到非常的遺憾。”穿著奢貴的火之國大名,在嘆息一聲后,率先對阿斯瑪道:“如果心情不佳的話,我可以給你批下半個月的休假,其實你也沒必要那么快趕回來的。”
“對了,你有沒有在路上碰見九助?那孩子第一次這么積極,主動攬下‘大名使者’的任務,我還拜托南午保護他的周全。希望他在路上,不要惹出什么亂子出來……”
“畢竟你也是知道的,那孩子的性格太乖張了,從小到大都沒有讓我省心過。”
阿斯瑪沉默了。
從火之國大名喋喋不休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木葉所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大名這邊。
按理來說……消息傳得不應該這么慢才對。
畢竟,現在的忍界已經有遠程通訊設備了。
火之國大名還沒收到消息只代表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老頭子刻意沒有立即通知大名,很大概率就是想著什么政治平衡之類的……讓自己覺得非常反感的一些原因。
也正因為受不了木葉的那種政治化的氛圍,阿斯瑪才一直都很少待在木葉。
‘抱歉了,老頭子……我雖然理解你的做法,但我并不認同這種做法的正確性。宇智波池泉明明已經威脅到了木葉……你就不該讓這種威脅到木葉的存在,繼續留在村子里的。’
心中閃過這樣一番話后,阿斯瑪抬起頭來。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打斷道:“大名大人……請節哀。”
正說著話的火之國大名不由一愣。
大名心頭驟緊,阿斯瑪那種極為沉重的表情,讓他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阿斯瑪,你讓我節哀是什么意思?”大名臉上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了淡定,他立即問道:“是不是九助發生什么事了?!”
“大名大人,九助大人……死在了木葉村。”
只聽阿斯瑪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他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因意外而死的,而是被一個叫宇智波池泉的木葉忍者殺死的。”
“而且……”
“南午也死了,十幾個家臣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但那人被嚇得精神失常,連話都說不利索,恐怕沒有第一時間將消息傳給大名大人。”
……
……